夏冬春眼珠一转,感激道:“还是妹妹对我好,得宠了也没忘了姐妹。”
她还以为陵容会在初一引皇上去倚梅园见她,其实陵容也只是想推波助澜一把,若是夏氏得宠最好。
若是不能,要是遇到了甄嬛或是余莺儿,兴许还会搅浑池水呢。
不过前两日,陵容去看了甄嬛一次,发现她脚踝上的肿和淤紫已经褪了,但绝对是不能行动自如的,也就放了心。
看来,那一晚,甄嬛不会来捣乱。
除夕夜宴很快到来。
一落座,陵容便看到了对面的空座,那是属于甄嬛的,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很快便到了,因年羹尧立功,他的心情很好,盛赞年家与华妃。
陵容便知道,此夜后,华妃的势头会更盛,既然甄嬛不肯得宠抗衡华妃,那么富察贵人和夏冬春倒是越得宠越好。
酒过三巡,皇上瞥见红梅心内戚然,果然离席而去,陵容在内心祈祷夏冬春的好运。
富察贵人急了,抓着陵容的手道:“安妹妹,你瞧皇上他怎么走了,我还没有表演啊!”
陵容心里也不定,反握住了她的手道:“别急,不如咱们借口出去更衣,瞧瞧皇上去哪儿。”
这个主意胆大,但富察贵人却同意了。
两个人悄悄跟着皇帝,一路来到了倚梅园。
“皇上来这干嘛?”
陵容躲在棵大红梅树后,看着另一边,连忙捂住富察贵人的嘴:“有人,快别说话。”
另一边的夏冬春打着灯笼,远远瞧见了有黄色身影来,连忙给摆好了姿势,虔诚地对着梅花枝头。
“信女希望,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啊——”
她含笑还没有说完,却突然被一把剪子给砸中了,吓得她脚下一个不稳,栽倒在了雪地里。
富察贵人却只看见她无缘无故地摔倒了,惊讶道:“夏氏,她想在这勾引皇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陵容蹙紧了眉头。
就在夏冬春吓得在雪地里打滚的时候,一抹娇小的身影捡起了她的灯笼,猫着腰往旁边跑过去。
这一跑便落在了皇上和陵容二人的眼中,皇上见状,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是谁?是谁在那里?”
那女子跑到了墙角,伸长了脖子看人来了没有,故作紧张道:“奴婢,奴婢是,倚梅园的宫女……”
皇上箭步走到她前头的梅树前,那渺小的身姿格外的可怜,含笑道:“都被看见了,还不出来吗?”
“是。”
女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小心打量着眼前人:“你,你是……”
皇上勾唇一笑:“认得,我,是谁吗?”
“你,你是王爷?”只看衣裳,她也该认得了,不妨故意猜错一个。
王爷?皇上喜欢这个称呼,不禁失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今夜是除夕,奴婢只是在做活之余,想为自己和家人祈福,也祝祷皇上太后康健如意。”
与此同时,夏冬春已经爬起来了,她愤恨地拾起剪刀,刚准备冲过去,便被陵容和富察贵人一左一右地给架住,带出了倚梅园。
“放手!你们干什么呀!”
夏冬春气急败坏:“你们没看见刚才有人拿这么大的剪子砸我啊,这分明是想硬抢我的恩宠!”
富察贵人翻了个白眼,生气道:“你也不动动脑子,皇上现在被那个女人吸引走了,你病着不应该出门,何况你现在蓬头垢面的,手里拿着这么大的剪子过去,你想干什么?小心皇上治你一个刺王杀驾之罪,千万别连累我们!”
“难道我就要咽下这一口气,白白让那个死丫头夺了我的恩宠不成!”她简直气疯了!”
“姐姐们瞧,这似乎,是宫人们用来修剪花枝的。”陵容捡起夏冬春丢在地上的大剪刀若有所思。
是余莺儿吗?
可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这么硬截夏氏的胡?
闻言,夏冬春立刻将这把剪刀拿起来细细端详,上头尚还沾染着枝叶的绿汁和一股淡淡的梅香。
“好像还真是啊。”
富察贵人讶然:“该不会是个小宫女吧?好歹你也是嫔妃,这剪刀又大又锋利,要是把你给砸出个好歹来,可吃不了兜子走!”
“贱婢!竟敢害我!”夏冬春一愣,随即立刻愤恨不已,“我要去告诉皇后!”
陵容自然不认可:“姐姐且忍耐些吧,这满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女,何况这剪刀随手也可拿到,方才黑灯瞎火的咱们不都没看清是谁吗?如今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还不都怪你们,非要把我拉出来!”
富察贵人拿帕子掩口鼻,随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今儿是除夕,你就别倒腾这些了,赶紧老实回去待着,我和安妹妹还要继续参加夜宴呢。”
“安妹妹,咱们走吧。”说罢,富察贵人就拉着陵容走。
陵容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她道:“姐姐千万忍住气,好歹等过了年再说。”
两个人一路往回走,却不想遇到了果郡王,陵容暗暗吃惊。
果郡王风流倜傥,一笑动人:“两位小主有礼,小王奉皇后之命前来寻找皇兄,不知二位小主可曾遇见?”
富察贵人连忙急着撇清,连连摆手:“没,没看见。”
“这样啊。”果郡王见她似乎有所掩饰,微微一笑,没有戳穿。
“是皇后娘娘不放心皇上?”
陵容有些不确定,若是前世果郡王也来了,那他是否曾遇见甄嬛呢?
“不错,”果郡王有事在身,并不打算与她们多聊,告辞道,“天黑路滑,小主们小心脚下,小王先走一步。”
果郡王离开,富察贵人和陵容匆匆往回走。
富察贵人心情也变好了:“都说果郡王风流倜傥,谈笑可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再如何,终究也不比得皇上。”只有皇帝,才可以带来陵容想要的一切。
也不怪陵容对果郡王无感,她来自松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从未听说过果郡王的大名,自然也从未将他当做春闺梦中人了。
富察贵人一愣,随即失笑:“妹妹说得是,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她们回到了宴席之上坐定,不一会儿的功夫,皇上一行人也就回来了,富察贵人没有忘记她最初的目的。
“皇上,臣妾准备了一首琴曲,献给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似乎很高兴,挥手道:“准——”
陵容见他如此高兴,想来这一次他是在倚梅园寻得了新鲜,只可惜不是夏冬春。
那么那个女子可以肯定是宫女,但究竟是不是余莺儿,恐怕也只能等几日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