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星,除了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陶晚星眨了眨眼睛,眼泪滚落下来。
离婚不可能是吗?
“那好,那我问你,你现在可以离开吗?”
时间接近凌晨,气温越来越低。
陶晚星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整个人都显得破碎极了。
孟楚走了,摔门离开。
第二天。
陶晚星收拾好衣服,行礼,给孟楚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二哥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了,我知道你有办法拿到的。”
“你想好了把字签好再联系我,我会配合你办离婚手续的。”
“我出去散散心,不要找我。”陶晚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去,“我不会走太远,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要来找我,否则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发完消息,陶晚星盯着屏幕半晌,笑出声来。
这次,她希望能彻底结束一切。
这个错误能被快速纠正修复好。
她的指尖停留在把人拉进黑名单的一瞬间。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激怒了孟楚,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火速给自己买了一张去凌云镇的票。
除了桌子上的那张离婚协议,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要去看望爸爸妈妈。
六个小时的大巴车在山路上来回颠簸。
陶晚星靠坐在车窗,看着城市变成田野,田野变成山峦。
手机没有动静,她索性关机了。
大巴上都是来这个小镇旅游的,大学生,还有退休了的老人家,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下了大巴,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小镇,心里那口郁气好似散了不少。
随便在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馆休息。
她很累。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一旦知道身体里有他的存在以后,身体就好像开始不停地排斥他一样,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她,提醒她。
彼时的孟楚正在会议室开会。
一大早孟楚就先去了那家心理诊所,回来后马不停蹄地参会。
关乎云州将来如何转型,以及发展方向。
是年前最后一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结束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中途也是匆匆吃了口饭,又接着开会。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面色沉沉地出了会议室。
高明拿着文件进来。
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今天孟楚的心情不太好。
不敢进来,只能拜托高明这个秘书长。
孟楚把手里的文件“啪”地一下扔在桌子上,“写的什么东西,你告诉我要把这东西交到州委去?”
高明熟练地给孟楚泡了一杯明目降火的菊花茶,“我马上让他们修改。”
孟楚取下眼镜,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下次,我不想在看见这种垃圾。”
“是。”
高明转身要出去,被孟楚叫住。
“这个你亲自盯着,写完了在交给我。”
“切实的方案和措施都要落实,不能模棱两可,还有计划书也要交上来。”
“是。”
高明看他脸色不好,也没多说,“我会办好。”
高明走了,孟楚又翻看了几分文件,心里的躁郁更重。
都是因为某人。
他掏出手机开机,马上给陶晚星打电话。
手机是关机状态。
眉头紧紧拧住。
打开微信界面,才看到陶晚星发来的消息,脸色瞬间难看。
凌晨四点被渴醒了,陶晚星起来喝了口水,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没有市里繁华的霓虹灯,心底反而平静许多。
昨天睡得很早,现在她已经睡不着了。
但是山里会更冷一些。
她喝完水,把自己窝在被窝里,眯着眼睛假寐。
晨光微亮。
想到幼时记忆里美味的早餐,她起来洗了把脸,朝着自己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老板还在。
只是卖东西的阿婆变成了阿姨。
应该是阿婆的女儿或者媳妇吧。
她坐在街边的小矮凳上,喊了一碗:“一份杂花米线。”
阿姨热情地应了一声,“好嘞,你先坐到等哈儿。”
小镇上不如记忆中那么繁华热闹了。
这会儿街上也只是有零星几个人,看着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老年人。
年轻人一看打扮就是外地人来这儿旅游采风的。
熟悉的味道,咸香扑鼻。
陶晚星打包了一份儿带到陵园,祭拜父母。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宝宝,她变得敏感脆弱,连眼泪也多了。
看着墓碑上渐渐模糊的照片,眼泪就掉了下来。
又怕被他们看到会伤心,隐忍着,憋得眼眶通红。
她买了很多金银元宝纸钱冥币在墓前烧。
扬起的烟尘熏得眼睛疼。
最后还是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们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以后一定经常来看你们好不好。”
“我还和姐姐约了来看你们呢,姐姐会带着姐夫一起来。”
想了想,眼泪掉下来。
“爸爸妈妈,我怀孕了。”
“但是我不想要他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了陵园,陶晚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一圈,走累了,回到小旅馆继续睡觉。
她好像变得很低能量。
每时每刻都需要睡觉,随时都能睡过去一样。
依旧是睡到半夜,被渴醒。
吃了一天的米线,容易口渴。
忽然门被轻轻叩响。
陶晚星蹙眉,警惕道:“谁?”
外面传来几声清越的嗓音,“是我,杨之月,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夜爬吗?”
陶晚星紧绷的心绪陡然放松,是昨天坐在她隔壁的那个来采风的大学生。
她打开门,看了看她,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生,还有两三个男生,都是同学。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会儿吗?会不会太早了”
她有点儿担心。
杨之月笑眯了眼睛,很是自来熟的挽陶晚星的手,“不会的,我们之前来这儿几次了,这儿民风很淳朴的!”
“走吧走吧,晚星姐,这儿的日出真的很美的,你相信我!”
说着杨之月就掏出手机开始翻她们之前来的时候拍的照片。
陶晚星心动了。
她当然知道凌云镇的日出有多美。
爸爸妈妈的脸已经逐渐模糊了,可是她依然记得爸爸背着她,妈妈跟在他们身后,一起上山的情景。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犹豫后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