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小五儿临走时的那一身旧棉衣实在是太单薄了,也是,孩子们的旧衣服改了又改,棉衣里的棉花是用了又用,能够抗风倒是事实,就是保暖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有着那么一层抵御寒风的作用。
“唉,小五儿啊,那你在哪里还好吗?会不会埋怨妈妈的。。。”苏新月嘴里念叨着直接走向了厨房,今天做一顿浓稠一点的粥吧,小六儿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女孩子的身材就像是一个简化版的搓衣板。
实在是太瘦了,这个年纪的大姑娘了,月事儿都没有来过,真的是造孽啊,这该死的苦日子,啥时候是头,啥时候能够顿顿吃上饱饭,啥时候能够吃肉吃到不想吃,反酸水儿。
苏新月的手脚麻利地将昨晚上压着的煤球换了一下,将新的煤球放到上面,这已经是北京城的各家各户的生活方式,虽然,一夜之间要浪费一块儿煤球,但是,这个时候的烧柴也是少的可怜,谁的家里也是没有多余的。
要是,家里的煤球灭了,那么,就得用一个没有使用过的煤球去隔壁邻居家里换上一块人家已经烧的差不多少的煤球,说起来都是心疼的要死,那可是一块新的换上一块烧的差不多少的,这都是钱啊,肉疼的很。
苏新月将小焖罐加了从水缸里带着冰碴的水,那冰碴就像一枚枚冰针一样倒立在凉水里,只等着水烧开了,再将玉米面一点点添加在开水里不断地搅拌,做成玉米糊糊稀粥,那感觉是稀稠的浆糊。
有了小五儿拿回来的三百块钱,那么,吃完了早饭就去街口的粮食所去买点粮食,粮本上的供应还能够买一些粮食,这个冬天有了这些钱就能够安稳地度过去,此时,她又想起了其他的几个白眼狼崽子。
又是一声长叹,谁家的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谁这当娘的就算是想狠心也是狠不起来,第一时间想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想着他们是不是吃得饱,是不是穿的暖和,是不是工作顺利,是不是,在单位被人欺负,被领导责骂?
现在,苏新月就是想着这些,因为,他就是一个妇女,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善良的,淳朴的女人,孩子永远是她的心头肉,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里面都是孩子们的一些生活琐事,生活的点点滴滴。
小六儿孟繁莹依然是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死死的,虽然是一夜的大雪,根本,就没有阻止她和周公的小公子探讨人生,她的脑海中依然是隔壁大院的男孩子那高大的身影,以及,男孩子那英俊的脸庞,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有着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什么不行,因为,只有在心里想着,又不说出来,又不让别人知道,关别人屁事,这就是孟繁莹的心理的真实想法,自己的五哥在家里时,自己还有一个挡箭牌,还有一个惹了祸的背锅侠。
五哥走了之后,她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没有了顶在前面的盾牌,没有了人给他遮风挡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意识到了自己五哥的好,可是,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了,有的只有小心翼翼地苟活着。
在学校里就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有些时候,她的所有的注意力真的没有办法凝聚在书本之中,一方面是因为饥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卑,身上的衣服的补丁让她被同学们排斥,嘲笑,可是,她真的是没有办乏。
回到了家里,只有待在自己的空间里才是感觉到了只有这个狭小的空间才是她的王国,才是属于他自己的领域,这才是她自己的可以疯狂的王国。
胖子的家里,胖子正在吸溜吸溜地喝着稀粥,他家的早餐是小米稀粥,这可是这个年代的细粮,好东西,大补之物,很少有家庭可以这样吃着小米稀粥,白面的大馒头或者是包子,胖子家吃的就是这些。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无法忍受饥饿,即使是这样的吃食也是无法让他每一天都是精神奕奕,主要是身体的需求实在是太大,早晨吃了这些,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再次的饥肠辘辘,让他感觉到了肠胃的抗议。
“胖子,你那个同学咋会给你寄钱,为啥不将钱寄回自己的家里?”罗丙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解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小五儿他家的情况,平时,小五儿就是孤孤单单的,啥时候见到她家里对他像您这么的慈祥”胖子头都没抬,直接丢给他老爹一个马屁。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了?和你老爹开玩笑?”
“我这不是说的是真话吗?这样,才能够想象得出咱们家里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不是,要不然,鸡毛掸子炖肉我这屁股少挨了?”胖子的眼睛里满是一股子幽怨,毕竟,他可是没有少挨他老爹的下雨天的清闲。
“知道就好,那孩子也是仁义,在那么艰苦的环境还能够自立自强,真的是不容易,要是小五儿是我的儿子就好了,我可是省了好多的心,唉,为啥好孩子都是人家的”罗丙龙一声长叹,想着孟繁星的好。
“我说老爸你是不是有些得陇望蜀了,我这亲儿子就不好吗?差到了哪里你说出老,我改还不行吗?你说我这么的努力,这么的尊重您,咋就换不来您老人家的一片真心?我是不是您老人家的亲生的?”
“你这小王八犊子是不是皮又痒了?”
“老爸呀,这怪得了我吗?您老刚才说话的意思不就是已经暴露了您老人家的真实想法吗?是不是小五儿是您老人家遗落在外面的弃子?”胖子嘻嘻哈哈地对着他的老爹说笑着。
“唉,你这话也就在家里和我开玩笑说说,不要在外面胡咧咧,小五儿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欢,可惜啊,那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多懂事,还勤快,说话也中听,比你可是懂事多了”罗丙龙一声长叹。
“老爸,要不你和我妈商量一下,认小五儿当干儿子吧,我绝对是不会嫉妒的,平时,我和小五儿也是能够玩到一块去,和亲兄弟也没啥区别。”胖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老爹,这句话他以前也是说过。
“想想也就罢了,那孩子是真的苦,虽然,他家现在也算是安稳了,可是,那孩子我总是感觉着孟庆贺那老东西太偏心了,有些不一样。”
“那是人家的事情,老爸,你就别瞎猜了,小五儿可能就是性格的原因不受他爹妈待见儿,谁家里不是这样,有的孩子说话讨喜,有的孩子闷葫芦一般,小五儿在家里就属于闷葫芦那种,他家的孩子又多。”
“也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苦了那孩子,对了,家里的那个大衣你也不咋穿,给小五儿寄过去,以后,你有喜欢的我再给你买?”
“行了,还是老爸了解我,听说北方的屯子里很是艰苦,我也是正愁给小五儿拿点啥东西当礼物,做兄弟的起码也是要支持他一下。”
“嗯,那是您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还缺啥,你和你妈商量一下,在农村买东西不方便,直接诶在京城买一些邮寄过去,就按照一个月的工资筹备。”
外面的大雪依然是飘飘洒洒,宽大的新房子里却是温暖如春,以前,大家在冬天那是打饭菜直接一路小跑,一路的奔波赶回家里饭菜也都是凉了,可是,现在就不用吃着凉了的食物了。
孙老蔫儿,秦玉琴等一些做饭的将稀粥用水桶装着提了过来,热气腾腾的,一进屋就已经是一股子水蒸气弥漫了门口,帮忙的年轻人也是端着咸菜从冰天雪地间冲进了屋子,跺着脚上的积雪,随着热气嬉笑着。
今天早晨的饭菜明显是和往日不一样了,是每人两碗苞米面稀粥,明显是稀了不少,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毕竟,现在已经是处于猫冬的季节,大家都是不能下地干活,所以,吃的也就做了相应的调整。
粮食虽然是打下来了,可是,日子还长着呢,一冬天要是每一天都是像秋收时每一天都是吃的饱饱的,估计,这点粮食用不了过一半的冬天就会没有吃的,所以,秦玉琴等伙房的人就开始算计起来。
猫冬儿这也是北方的农村的一种非常正常的习惯,正常的情况下是每天三顿饭,猫冬的时候就是两顿饭,中午的那一顿饭要取消,延迟到下午三点或者是四点才能吃到嘴,中午就得饿着肚子。
即使是以后的十年八年粮食供应足了也是如此,这就是北方的农村的一种生活习惯,特别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那是对猫冬有着严格的规定,吃三顿饭,那就是败家儿,给小孩子中午弄点吃的也是很少的。
这些也都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习惯,也是能够理解队里伙房的,这不单单是伙房的 习惯,也是,队里领导的安排下来的结果,孟繁星也是清楚地。
“乔老爷,冯叔,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开始了猫冬儿,接下来让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学到一些冬季蔬菜的技术,咱们不能闲下来。。。。还有,就是孩子们的学习,我想着秦歌作为组长安排孩子学习,安排孙常有这样的青年人的扫盲,不知道二位有什么建议。。。。”孟繁星和俩人商量着。
“小孟队长,这些我们老哥俩就不参呼了,你看着安排,说真的,有些事情我们也是不懂,你就看着安排,我们也是听招呼”冯会计在乔老爷俩人对了一下眼色,冯会计直接代表乔队长表明意见。
他刚说完,乔老爷也是点了点头,表达赞许,“小孟队长这件事情就像老冯说的那样,你安排,我们也听你的,有什么掌握不住的,你就问我们俩。”
“那好,正好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宣布一下,也合理地安排一下大家猫冬儿的工作,这大雪泡天的也出不了屋子,还是做一下提前的准备工作”孟繁星感受到了两位队里的大佬的信任,心里面也是有些感慨。
“行,你公布吧,谁要是不听招呼,我和老冯收拾他们,哈哈。。。”
孟繁星这也算是有了尚方宝剑,毕竟,在屯子里有了两位大佬的全力支持,自己做起事情来也是有了底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也是,学者乔老爷经常要开始讲话时的语气,这也算是受到了乔老爷的传染吧。
“咳咳。。。。咳咳,大家一边吃一边听我安排一下下面的工作,我是这么想的,冬季蔬菜大棚的种植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是需要我们大家的共同参与,也是,想着大家都是懂得这一门技术,以后,都是明白冬季蔬菜的种植需要注意的事项,有想学的可以到大丫那里去报名,让大丫安排一下排班的工作,不能大家伙呼啦一下子都涌进大棚里,这样是不现实的,吃完饭,去报名,大丫也要做好登记和排班工作,根据报名的人数进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