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突然窜出个身影,灰布衫被撕成布条,露出下面爬满黑纹的皮肤。
老人的指甲已经刺穿掌心,滴下的黑血在地面开出恶心的花。
他咧嘴时,黑泥从牙缝里涌出来,发出刺耳的尖笑:“小天师...你以为能拦住我?”
林观鹤的雷符先一步甩了出去。
金纹黄符在半空炸成蓝色电弧,“噼啪”劈在老人胸口。
黑泥被雷火灼得滋滋冒气,却没像寻常邪物那样溃散,反而凝成盾牌模样,把雷劲卸了七分。
林观鹤心头一沉——这邪物的抗雷能力比人工湖底那只强了三倍。
“哥!”
“左边!”
小杨的喊声响彻巷子。
林观鹤本能侧滚,玄铁剑横削而出。
另一个被寄生的流浪汉从阴影里扑来,指甲划开他战术背心的布料,在腰间留下三道血痕。
疼意刚窜上来,系统提示音炸响:“宿主生命值-15%。”
他咬着牙翻腕,剑尖挑中流浪汉咽喉——那里的黑泥最稀薄,是寄生弱点。
“啊——!”
流浪汉发出非人的尖叫,黑泥从伤口处喷涌。
林观鹤趁机甩出三张净魂咒,黄符化作白光钻进黑泥,像热刀切黄油般撕开一道缺口。
他踩着墙根跃起,玄铁剑灌注全部灵力,朝老人天灵盖劈下:
“给我破!”
剑刃即将触及的瞬间,老人突然抬头。
林观鹤的破妄眼捕捉到他瞳孔里的变化——黑雾退去一线,露出底下浑浊的眼白,那是原本的意识在挣扎。
他手腕微偏,剑脊重重砸在老人后颈。
老人闷哼着栽倒,黑泥从七窍里疯狂涌出,在地面聚成漩涡。
“小杨!”
“照明弹!”
林观鹤吼道。
小杨早把背包里的荧光棒掰断,一把撒进漩涡。
冷白光与黑泥接触的瞬间,响起类似热油泼雪的炸响。
林观鹤趁机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出血符:“净魂咒·破!”
玄铁剑裹着血光刺入漩涡中心,黑泥发出撕帛似的尖啸,逐渐缩成拳头大的黑球。
“收!”
林观鹤甩出锁魂链。
银链缠上黑球的刹那,系统提示音终于变缓:“母体寄生进度9\/49(已清除1)。”
他踉跄着扶住墙,汗水把后背的t恤贴在皮肤上。
小杨冲过来扶住他胳膊,无人机的探照灯照亮地上的老人——此刻他形容枯槁,灰布衫浸透冷汗,正用枯枝似的手指抓他裤脚。
“谢...谢你。”
老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带着东京老城区特有的沙哑,“那东西...一直在找稻荷山的旧神社。”
“明治年间...我爷爷是神社的巫祝,说那里压着‘锁’的碎片。”
他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指缝渗出,“快...去...别让它拿到...”
话音未落,老人的手无力垂落。
林观鹤探了探他的脉搏,还有微弱跳动。
他扯下自己的战术绷带帮老人包扎,转头对小杨说:“联系最近的医院,就说镇灵局的人需要紧急救治。”
小杨点头,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翻飞。
林观鹤盯着系统面板上“宿主与母体核心距离:32米”的提示,玄铁剑在掌心发烫——稻荷山旧神社,应该就在附近。
东京的晚风突然变凉了。
林观鹤把玄铁剑插回剑鞘,金属摩擦声在巷子里格外清晰。
小杨跑回来,额角还沾着刚才撒荧光棒时的碎屑:“医院派救护车来了,我让他们带镇灵局的专用隔离舱。”
“现在...去神社?”
“去。”
林观鹤摸了摸符袋,里面剩下的雷符在发烫。
他能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两人沿着老人指引的方向跑过三个路口,转过最后一道弯时,小杨突然拽住他胳膊:
“看!”
暮色中,稻荷山的半山腰露出朱红色鸟居。
原本鲜艳的漆色被黑泥覆盖,像泼了桶墨汁。
鸟居下的石阶爬满黑藤,每根藤上都挂着滴着黑液的眼球。
玄铁剑在剑鞘里震颤,林观鹤能听见剑鸣里混着低沉的轰鸣——那是邪物核心的震动。
“母体核心距离:10米。”
系统提示音与剑鸣重叠。
林观鹤握紧剑柄,能感觉到掌心的血符还在发烫。
小杨咽了口唾沫,把最后两根荧光棒塞给他:“我带着无人机在周围侦查,有情况我喊你。”
林观鹤点头。
他望着被黑泥笼罩的神社,能看见门扉后透出幽绿的光,像野兽的眼睛。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带来浓重的腐臭——那是黑泥与灵气冲突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玄铁剑“嗡”地出鞘,在暮色里划出银弧。
他对小杨说,“走。”,脚步已经踏上了爬满黑藤的石阶。
门扉后传来东西被拖动的声响,混着模糊的、类似于锁链崩断的脆响。
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激活,视野里,神社内部的黑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实体——那是比之前所有邪物都更庞大、更扭曲的存在。
他握紧玄铁剑,指节泛白。
系统面板上,“母体扩散速率”的数字还在跳动,但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
门扉后的幽绿光芒突然大盛,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这一次,他要亲手斩断所有的阴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