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府宅之上。佳佳正在房中发呆,小九匆匆赶来,呈上一份密报。佳佳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王辉在路过庆阳县时,遭遇山匪突袭。那伙匪徒来势汹汹,一行人奋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被匪徒残忍杀害,无人生还,其中包括正夫郎王辉。”
佳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密报上的字,只觉得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她根本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噩耗。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声音问道:“黄河呢?他在哪?”
小九恭敬地回答:“盟主察觉到事情有诸多可疑之处,已经迅速派人前往庆阳县全力调查。”
佳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通知黄河晚上来书房见我。”她的声音虽然冰冷,但其中却隐隐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焦虑与不安。
小九领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声应道:“诺。”随后便迅速退下,只留下佳佳独自一人在房中,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前方,思绪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
佳佳只觉眼前一黑,密报从指尖滑落。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意蔓延至全身。“王辉……死了?”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怎么可能?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他,那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消失于这个世界?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王辉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在庭院中并肩漫步,共赏春花秋月;在屋内对坐,轻言细语地诉说着心中的憧憬与期许。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她的心。
她开始懊悔,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挽留他,为何让他踏上那充满未知危险的旅途。同时,怀疑也如影随形,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蹊跷。山匪?刘鸿飞出行向来谨慎,怎会毫无防备地遭此厄运?这背后定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跟周杰的背后势力有关?
愤怒在她的心中逐渐燃起,若是有人蓄意谋害,她定不会轻饶。可此刻,悲伤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深知,自己不能就此沉沦,她必须振作起来,查明真相,为他讨回公道,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
夜晚,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安,仿佛也在为这压抑的氛围而颤抖。佳佳坐在书桌后,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哀伤,更多的则是坚定。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这寂静的夜里,也敲在她自己紧绷的心弦上。
黄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书房,他的身影略显疲惫与落寞。刚踏入房门,目光便径直投向佳佳,眼神中交织着悲痛与愧疚。他先是微微一愣,脚步下意识地顿住,随后缓缓走向佳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在距离佳佳几步之遥时,黄河停下来双眼含泪的看着佳佳。走近双手紧紧抱着佳佳,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他的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自责。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血丝,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情绪哽住了喉咙。
黄河先向佳佳行了一礼,声音沙哑地说道:“妻主,我来了。”
佳佳微微抬眸,紧紧盯着黄河,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片刻后才开口:“黄河,你将查到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来,一丝一毫都莫要遗漏。”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黄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妻主,他们行至庆阳县境,道路两侧突然冲出一群山匪。他们人多势众,且装备精良,绝非普通的匪帮。府中仆从虽奋力抵抗,但他们显然早有预谋,。王辉大哥为了保护大家,身先士卒,可终究……”说到此处,黄河的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佳佳眉头紧皱,追问道:“这其中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黄河的内心,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黄河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随行的有个仆从小黑,当时被几个匪徒围攻,不慎跌入旁边的山谷,所幸被一些藤蔓缠住,才捡回一命。待他爬回路上时,战斗已经结束,只看到一片狼藉和……王辉大哥的遗体。他发现那些山匪在撤退时,与一个神秘人有过短暂的交汇,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但距离太远,没看清楚。”
佳佳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咬着牙说道:“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他可还记得那些山匪有什么显着的特征?或是那神秘人的身形轮廓?”
黄河努力回忆着,缓缓说道:“山匪中有几个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像是从更北边来的。那神秘人全身包裹在黑袍子里,身形较为瘦小,动作敏捷,像是练家子。”
佳佳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她的思绪飞速运转。“北边来的?难道是西北军的势力?可这神秘人又会是谁呢?”她喃喃自语道。
黄河看着佳佳,坚定地说:“妻主,不管是谁,我黄河定当全力协助您查明真相,为王辉大哥报仇雪恨。”
佳佳停下脚步,看着黄河,微微点头:“好,从即日起,你秘密调查此事。你先派人护送小黑到城外庄子,我们先探查那些山匪的来历,再寻找那神秘人的身份线索。”此时的书房内,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决绝的气息,两人仿佛在黑暗中握住了一丝寻找光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