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顿了一下，才回道：“......确实是她做的不对，所以我和他爸爸才想着教育她去道个歉，不要把同学关系弄僵。但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爸爸宠坏了，脾气难免有点倔强。”
季冬燃跟着问道：“能方便问一下，她和同学为什么发生争执吗？”
季冬燃感觉秦兰说话时，有过两次迟疑和斟酌。他隐隐感觉，她不想跟他们在这件事上说太多。
秦兰这会儿却把目光投向了宁公平，宁公平不得不接过话道：“就是同学之间发生了一些口角，对方不小心从楼梯间摔了几个台阶。”
季冬燃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直觉告诉他，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宁馨平时在学校跟同学关系怎么样？”他边问，边继续观察两个人的反应。
回话的依然是宁公平，“还行，虽然她跟同学偶尔会发生一些矛盾，但我觉得那都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她妈妈也说了，因为我们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对她难免惯了点，她的脾气难免也就跟着有点不好。”
季冬燃听的眉心一皱，听宁公平这意思，宁馨并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孩子，跟同学之间的相处，貌似也不是很融洽。
虽然宁公平说了是偶尔发生矛盾，也认为都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但是他作为宁馨的父母，难免为了包容她，从而弱化她的行为。
季冬燃：“宁馨这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吗？过去她有没有离家出走过？”
秦兰摇头，“没有过，她之前有过心情不好，但从来没有过不回家的情况。”
季冬燃看着他们，又继续问道：“你们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
凶手作案的理由暂时还不清楚，所以他们只能从跟他们一家关系不好的人身上入手排查。
秦兰和宁公平都是教育工作者，这个职业接触的人还是相对集中的。
包括宁馨本人，她接触的环境和人群也是相对集中的。
宁公平回的很快，“当然没有，我们都是教了半辈子书的人，脾气一向也很好，根本不存在有仇人。就算有，对方对我们有仇，为什么要报复馨馨。”
秦兰没说话，既没有附和宁公平的话，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季冬燃一时也判断不好，他们到底有没有仇人。
不过很多时候，人对于无形中遭到别人记恨并不自知。
也许他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他没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至于他说即使要复仇，也是对他复仇才对这个观念，季冬燃并不赞同。
因为凶手复仇的目的，有的确实是直接想要杀死对方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但有的凶手会觉得杀死对方太便宜了，她要让她体会失去亲人失去至爱的痛苦。
秦兰和宁公平只有宁馨这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更是精心呵护长大。
凶手想要看到他们痛苦，以达到自己想要报仇的目的，那自然就会选择对宁馨下手。
“那宁馨呢？她有没有什么仇人？”季冬燃问。
凶手选择对宁馨作案，兴许是跟她父母有关，但也有可能性是跟她自己有关。
也就是说，凶手也有可能是直接冲着她来的，跟她是谁的女儿无关。
宁公平再次想也没想的就否认道：“她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仇人？她是有把同学不小心弄伤过，但是对方也不至于就为这，直接要了我孩子命吧。”
季冬燃心想这也不是绝对的，他将话题又关注到那位被宁馨弄伤的同学上，“那位前几天与她发生争执被弄伤的同学情况严重吗？除了她，过去她还将谁弄伤过？”
宁公平脸色晦暗了几秒，并停顿迟疑道：“也不算很重要吧，及时送到医院救治了，手术钱和治疗钱，还有后期营养费，我们出了也不少。”
“她过去也跟几个同学动过手，但事后没造成什么多大的伤势，我们买了东西赔了礼也就过去了。”
季冬燃看宁公平的目光显然变了，“手术治疗钱？不是说只是从台阶上摔下，受了点小伤吗？”
再听他后面那句话，他更加意识到，这个宁馨不仅性格不好，还经常跟同学发生矛盾，甚至于动手打架。
但同时他也能听出，在宁公平眼里，她明知女儿很有问题，但作为父亲他却一个劲的给予包容和无所谓。
别人家的孩子被她的孩子打伤，弄伤，他态度轻描淡写，甚至以为简单道个歉，花点钱就可以轻松解决。
宁公平试图辩解道：“这不是做了手术，确认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嘛，又没影响她以后生活。”
季冬燃无声的抿了抿嘴，她对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没有心疼之心？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宁馨被别人伤了，还严重到做了手术，他是不是还能做到这么包容？
“方便提供一下该同学的名字吗？”
季冬燃感觉他们在这件事肯定有所隐瞒，或者有些情况没有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宁公平知道他们肯定要去调查这件事，但他也没办法不让。
他老实回道：“她叫孙晓甜，平时成绩不错，人很安静话不多。”
季冬燃又问了一些问题，问他们认不认识跟外科医生有关的人。
元明给出凶手作案手法相当娴熟，不排除有外科临床的经验。他自然也要在这方面排查排查。
“外科医生？”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宁公平还是很配合的回道：“我们认识几个外科医生，一个是给我做手术的叶医生，一个是给馨馨做过心外科手术的于康主任。”
季冬燃有些意外，“你们父女两个都曾做过外科手术？”
宁公平很正常道：“对，三年前我胃部做过一个胃穿孔修补手术，馨馨是五年前做过一个心脏移植手术。我们从小到大对她惯了点，也是因为她从出生就有心脏病。”
“你们的手术都是在哪做的？”
季冬燃不确定这跟不跟案子有关，但凶手可能有外科临床手术，而死者也好，死者的父亲也好，他们刚好都曾做过外科手术。
这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他们暂时没发现？
宁公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注，“我的手术是在三年前做的，是在现在的天和医院做的。而馨馨是五年前做的心外科手术，也是天和医院做的，不过那时候天和医院还没搬迁，也就是今天发现鑫鑫尸体的那个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