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阎解放一大早是兴高采烈地从家出发。
傍晚却拖着死狗一般的身躯回家。
还没进门,正巧怼上收拾完碗筷,正在掀帘回屋的三大妈。
看着眼前的阎解放,三大妈瞬间呆愣原地,手中的碗也在不自觉间滑落。
啪!啪!啪!
接连而来的清脆碎碗声,惊醒了屋内合着眼听广播的阎埠贵。
因为家住最东头角落没有邻居,声音又是从门口传来的,阎埠贵当然知道是谁家碗破了。
昨天才刚花出去五百块钱,这败家娘们又摔起了碗,一个碗三毛钱,听刚这声音,最少一块钱没了。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在阎埠贵睁眼准备怒骂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三大妈心碎哀嚎的声音。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阎埠贵听得浑身一哆嗦,也顾不得心疼那一块多了,从床上跳起身,一个箭步边冲到了门口。
相比起一块钱的碗,花了五百块的阎解放才是不容有失啊。
一把掀开门帘,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只见自己老伴儿正颤颤巍巍,守着一个‘黑木炭’转圈圈。
而那个黑木炭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他的二儿子,阎解放!
此刻的阎解放,与早上出门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早上刻意穿着最新的干净衣服,此刻变成了肮脏的黑灰色,裤腿处还有一大块布片被撕扯开来,露出里面同样被染黑了的棉花。
早上洗干擦净的小脸,已经染成了黑色,只有一条条被汗水冲刷出的痕迹上,勉强能看出其本身的肤色。
这些痕迹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子根,尤其是眼角的两条最为明显,一看就是被眼泪洗出来的。
还算茂密的头发里不时闪耀着晶莹的光,不知道藏了多少煤炭渣滓。
白底黑布的鞋子,也没了白底。
唯一还算干净的,也就是用来装资料的军绿色挎包。
这东西,应该是工作的时候没有带,只有跟衣服接触的那一面被染黑,外加正面有几个黑漆漆的爪子印。
不...不对!
不光是黑色,这些爪子印是黑中带红。
阎埠贵终于将目光移向阎解放的手掌,两只颤抖着,被煤炭染得黝黑的手。
手背上好几道被锋利煤炭划出的血痕。
手心处,更是肉眼可见,已经破烂翻开的大小血泡,血泡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亮晶晶的煤炭碎渣。
这一双触目惊心的手,看的阎埠贵浑身发软,要不是旁边还有门框,此刻他怕是已经坐到了地上。
而原本双眼无神,好似一具行尸走肉的阎解放,在见到自己父亲阎埠贵的瞬间。
一双眸子瞬间释放出无尽的仇恨,血丝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了其身上唯一雪白的眼球。
下一秒,阎解放就好像发了狂的狮子一般,咆哮着冲向阎埠贵。
不顾手掌伤口中异物摩擦传来的钻心疼痛。
握着拳,对着阎埠贵就是一套组合连击。
阎埠贵被打懵了,三大妈看懵了。
随后跑出来的两个小的,眼见一个不可名状的大黑炭,骑在自己爸爸身上疯狂输出,一下就扑了上去。
可他们两个小屁孩儿又怎么会是发了疯的阎解放的对手,没两下便被甩飞了出去。
好在,这边的惨叫哀嚎声惊动了外院儿的其他人。
大家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将阎解放从阎埠贵身上拉了下来。
双手被架住的阎解放还在跳着脚愤怒咆哮。
“老东西!!!我让你抠!!!你抠死算了!!!”
而阎埠贵也终于在众人的搀扶下捂着脸,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此刻的他已经是另一版黑木炭了,阎解放身上的煤灰给他染了一小半,弄得他乌漆嘛黑。
脸上更是流着鼻血,肿着眼眶,涕泪横流。
就连眼镜都被彻底打碎。
但好在,阎解放在单位吭哧瘪肚的干了一天,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几拳看似凶猛,但力道却并不大。没给阎埠贵打出什么大问题。
但看着整个人已经被打木了的阎埠贵,搀扶者易中海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阎解放的行为算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将阎埠贵交给三大妈搀着,自己则阴着脸走到被刘海忠,刘光天架住的阎解放面前。
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
这位七级钳工的手劲可想而知,一巴掌抽过去,阎解放之前还疯狂的眼神,瞬间清明了。
“阎解放!你闹够了没有!!敢打自己亲爸?你混蛋啊你!!!”
要不说还得是一大爷呢,先抽再骂,有条不紊。
但阎解放却委屈的哭了出来。
“一大爷!您是不知道啊,我爸他...他害死我了啊!”
易中海脸色阴沉,指着阎解放的鼻子便是一声呵斥。
“害你?
你亲爸能害你吗?
我不知道您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你打你爸,就是你大逆不道!
这世上,没有老人不是,只有做儿女的不周全!”
阎解放神情悲切,嘶声叫喊,“我不服!!!”
易中海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阎解放,“好!那我就说到你服!”
......
后院儿。
刚刚吃过饭,正陪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在鸡窝跟前,挑逗蛋王的梁大刚,突然听见秦京茹脚步凌乱的急切叫喊声。
“大刚哥,大刚哥~有,有好戏看了!”
原本蹲在地上的梁大刚转过身,上前几步,一把将小跑过来的秦京茹接在怀里。
“毛毛躁躁的,怎么了?”
秦京茹被抱着双脚离地,有点不好意思。
扭了扭身子,梁大刚才将其放下。
脚一沾地,秦京茹立刻恢复活跃。
“外院儿,阎解放把他爸阎埠贵给打了!易中海要开全员大会!”
全员大会!?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名字啊。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梁大刚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刚说,阎解放打了他爸?”
秦京茹兴奋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打的可惨了,鼻子出血,眼圈都打青了!”
“啧啧~这倒是没想到。”梁大刚若有所思但看向前院儿方向。
他想过阎解放会难受,但真没想到过他会去打他爸!
即便是当了煤渣工,应该也不至于吧。
“大刚哥,咱们去不去看啊!”
秦京茹眼底的雀跃是演都不演了。
事实上这小丫头也确实很兴奋。
她从秦淮茹,丁秋楠,娄晓娥,那里都听过所谓的全员大会。
但从她来大院儿,就没见过开大会。
今天突然有儿子打老子这么劲爆的事情,再加上还有开她心心念念的大会,她怎么可能不兴奋,不想看看。
梁大刚自然不会让秦京茹白期待,再说了,本身他自己也对这个大会有兴趣。
热闹,谁不喜欢看呢。
当即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开?”
“他们正搬桌子呢!”
“好,把你姐姐们叫出来,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好嘞!”秦京茹两只眼睛都笑没影了,蹦蹦跳跳的充当起了小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