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院长若有所思地盯着赵贵锁,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小赵啊,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我的呢?是有谁告诉你我在这里吗?”
赵贵锁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大城市,心中难免有些自卑和怯懦。
但是,他脑袋并不笨,谁是真心为他好,他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
他低着头,不敢与佟院长对视,但声音十分平静地回答道:“是俺同病房的人告诉俺的,他们也都不喜欢高医生。俺觉得高医生这人不咋地,
她根本就没把俺当人看,给俺检查的时候就跟对待牲口一样。
反正俺已经想好了,就算不做手术,俺也绝对不会让她给俺做的!”
佟院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赵贵锁,然而赵贵锁却像铁了心一样,坚决不肯让步,执意要求许珞汐来为他主刀手术。
佟院长见状,也感觉很为难,他不停地背着双手,在原地踱来踱去,
过了一会儿,佟院长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对赵贵锁说道:“小赵啊,你要知道,这次手术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你千万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啊!”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先回去,再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
毕竟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还涉及到医院的整体安排。我一个人也不能擅自做主,还需要院里开会讨论一下。”
“不过你放心,不管最后由谁来给你做手术,我们都会把你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佟院长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在敷衍赵贵锁,但他听不出来官场上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还以为佟院长答应了他,只不过是自己做不了主,要跟其他人商量,所以便很高兴发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许珞汐快下班前,来找了一趟佟院长,结果佟院长也是很无奈,因为这是军区的通知,他表示可以跟军区再沟通一下,
晚上下了班,许珞汐气呼呼的回了家,陈子馨、杜海琴和展奶奶正在高高兴兴的做喜被。
看到女儿一脸不高兴的噘着小嘴回来了,
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问:“珞珞,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许珞汐便把高玉兰抢了她的手术,而且还在佟院长那里告状,还想把她踢出手术组的事儿讲了一遍。
陈子馨听了,气的火冒三丈,“这不是胡闹吗?就是周骏主刀,也比她水平高,
而且态度还这么差,凭什么让她主刀,为了一点利益,真是脸都不要了!”
杜海琴冷哼一声,“高副军长这个女儿也是被惯坏了,二十五岁那年,跟军区的一个副营长结了婚,
结婚那天晚上,还没入洞房,就挑剔人家男方,嫌弃人家穿的短裤太瘦,偷着跑了回来,
第二天就去办了离婚手续,人家那个男的现在已经是团长了,老婆在市委工作,孩子也都生了仨了,
可她呢,三十多了还没嫁人,高不成低不就的,挑剔的很。
说着撇了撇嘴,“而且我早就听说她对病人的态度很差,去年还出了一起医疗事故,被全军区通报批评,
现在竟然腆着脸跑到师部医院来抢汐汐的手术,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展爷爷在一旁坐着喝茶,闻言,他眉头皱了皱,“一会儿我就给彭定康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个临时换主刀医生的通知到底是谁下的?”
杜海琴笑着看向展爷爷,“爸,听长川说彭军长好像出去学习去了,不知道回来没有,您可以打一个试试!”
展爷爷立刻就拿起电话拨了起来,电话拨通后被告知,彭军长大概明天才能回来,
展爷爷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等第二天彭军长回来再过问这件事儿。
晚上吃过晚饭,陈子馨和许珞汐刚把做好的喜被整理好,
赵建华和江晓雅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赵建华看到许珞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小许,我刚才已经跟锁子说好了,如果不是你主刀,这个手术他就不做了!我就不信了,她高玉兰还能把患者押到手术台上不成!”
江晓雅也一脸气愤的说:“就是,刚才下班前,她又去找锁子了,问他去找院长干什么去了,
她还吓唬锁子,说珞汐还年轻,参加工作后就没做过几台手术,
要是让珞汐给他做手术,说不定他都下不了手术台,你说这个女人损不损?”
许珞汐轻笑一声,“论资历,她在军区医院比不上卢军医,论能力,
甚至连我们科的温军医她都比不了,整天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底气,觉得别人都不如她,只有她自己才能做好这台手术!”
几个人正说话间,展翊驰回来了,许珞汐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刮痕,担忧的问:“阿驰,你受伤了吗?”
展翊驰摆摆手,“没事,今天攀登训练的时候,一个战士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我接他的时候被树枝划了一下,就破了一层皮!”
许珞汐凑近看了看,确实无大碍,应该不会留疤,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她天天看也看不够,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留疤,她立刻给展翊驰兑了一杯灵水,递给他,
展翊驰知道这是好东西,二话不说,接过来一饮而尽,脸上的刮痕瞬间变淡了。
展翊驰刚开始还以为赵建华过来商量打家具的事儿,
没想到几人说的是高玉兰抢了许珞汐手术的事儿,
他看着一脸气愤的几个人,面色十分平静的说:“你们急什么,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里,只要锁子不同意做,她高玉兰就做不成!”
赵建华看着一脸淡定的展翊驰,莫名感到心安,
他点点头,“那行,我们去给锁子送点东西去,到时候我再叮嘱他几句,反正这手术绝对不能让高玉兰做。”
送走江晓雅和赵建华,展翊驰嘴角勾,淡定的拨通了军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