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仪式结束后,展长峰弟兄两个,带着许珞汐和展翊驰小两口逐桌开始敬酒。
其他人看不出展长峰的异常,但学心理的许珞汐,一眼就看出展长峰心里有事,脸上的笑容是强装出来的!
真实且愉悦的笑容被称为“杜彻尼微笑”,其显着特征为颧大肌(提嘴角)与眼轮匝肌(挤眼角)的协同运动。
强颜欢笑往往仅涉及颧大肌,而眼轮匝肌并未参与其中,故而被判别为非杜彻尼微笑。
展长峰的眼角没有挤压,嘴角上扬也不对称,所以许珞汐一眼就判断出爸爸一定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情,这件事儿应该跟刚才那个来报信的士兵有关。
她用胳膊抗了一下展翊驰,低声说:“阿驰,爸爸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他现在完全是强颜欢笑的在敬酒!”
展翊驰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的说:“没事儿,稍安勿躁,有什么事儿也得等敬完酒再说!”
也有十几桌酒,时间不长就敬了一圈儿,新郎新娘跟主婚人、还有家人都坐在正对着主席台的第一桌,
几人落座后,展翊驰特意跟展长川挨着坐下,他借着给展长川敬酒的机会,小声问:“二叔,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啊?我看我爸的脸色好像不太正常!”
展长川思索片刻后才笑着说:“没事儿,都是工作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今儿个大喜,咱不提这些扫兴的。”
他抄起公筷往展翊驰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快趁热吃!”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瘦弱女人像百米冲刺一般,领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食堂。
“你们站住!不准进去!”后面还跟着一个跑着气喘吁吁的士兵,瞬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藏青色外套,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两边鬓角处各夹着一个黑色的发卡,
她的脸色有些暗黄,头发也已经开始花白,看上去略显憔悴,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的面容与陈子馨有几分相似。
当看到这两个人走进来时,展翊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噌”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许珞汐见状,连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问道:“阿驰,这是谁啊?”
展翊驰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乔丽梅!”
说话间,乔丽梅已经带着那个男孩快步走到了展长峰的面前。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推了一把小男孩,然后提高了嗓门喊道:“翊奎,这就是你爸,还不赶紧给你爸磕个头!”
小男孩儿显然对这一幕早有心理准备,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直直地跪在了展长峰的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哀求道:“爸,我是翊奎啊!我真的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我后爸他老是打我,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才过来找您的!您一定要收留我啊!”
展长峰立刻闪身站到一旁,避开了男孩的下跪,“小孩,你认错了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哇……!”的一声,小男孩大哭起来,“你是不是叫展长峰,没错的,你就是我爸爸,你生了我,不能不养我啊!”
这时,在后面追赶乔丽梅母子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展长川面前,
大口喘着粗气说:“对不起首长,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她跟我们说要去上厕所,趁我不注意自己就偷着跑到这儿来了!请您处分我吧!”
展长川一脸无奈的对着士兵摆摆手,“没事,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先下去吧!”
十几年没见展长峰,再次见到他,乔丽梅竟有些恍惚,她望着眼前这个依旧英俊帅气的男人,岁月好像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痕迹,而自己已经变得苍老。
展长峰脸色铁青的看向痴痴盯着自己的乔丽梅,语气冷冽的呵斥道:“乔丽梅,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孩子,
在阿驰大喜的日子故意过来闹事,你居心何在!”
展翊璇把凡凡往雷明远怀里一塞,直接冲到乔丽梅面前,“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乔丽梅,你当年虐待我们姊妹几个还不够,大婚的日子,你竟敢带着你的野种来捣乱,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心怎么这么黑啊!”
乔丽梅被打的回过神来,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就镇定下来,手捂着着被展翊璇打红的右脸,
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噗通”一声跪在了展翊璇面前,“小璇,对不起,当年我被猪肉蒙了心,不该那么对你们,我早就后悔了,我给你磕头赔罪!”
说完,“咚咚咚!”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还没停下来。
这时,围观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这女人是谁啊?在展家人面前怎么这么卑微啊?”
“就是啊!还带着一个孩子,看着怪可怜的!”
宋鹏飞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讥讽道:\"你们可不能被这个女人的行为欺骗了,她以前是展营长的后妈,
小时候,这个女人经常虐待几个孩子,我们营长小时候差点没被打死,都是她挑拨的!
你们想,要是一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在别人结婚的时候来闹事,她就是故意给我们营长找不痛快呢!”
展长峰见众人议论纷纷,他大喝一声,“乔丽梅,收起你这副伪善的嘴脸,再胡闹,你信不信我立刻报公安把你抓走!”
乔丽梅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鲜血,哭诉道:“长峰,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我知道当年我做的有些过分,
可翊奎就是你亲生的孩子啊!咱们离婚后,我一个人带着小奎和小英回到老家,在我娘家住了还没半个月,就被我哥哥用一袋玉米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跟他结婚还没一个月,我就发现我有了身孕,我们村儿的老中医给我号脉,说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这孩子就是你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