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从来没有表现出让人怀疑的地方,而且做助理大半年也是尽心尽力,没有能挑出错的地方。
都这么小心谨慎了,怎么还会怀疑她?
褚柚看着她,语气斩钉截铁,“上次你来医院探望是为了看了出丑吧。”
没等她回答又说,“特意带了大壮哥和恒哥一起去,也是为了利用他们在工作室传开吧。”
她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你就这么恨我?谁不知道身上有伤的人忌海鲜,你还那么迫不及待地让我吃。”
“原来你都知道啊。”小朱自嘲一笑,还以为自己很受她的信任,没想到人家一直都在防备自己。
送虾那次的确是草率了,不过并没有多想,因为一般人肯定会认为是不小心的,没想到她这么多疑。
本以为自己是执棋的人,没想到变成了棋子。
褚柚倒觉得她这个想法有点自恋,“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再退一步想,她跟自己无缘无故的,也不可能只相处了半年多时间就完全相信了吧。
就是亲人间也会有自己的计较,她妄想别人对她毫无保留,思想上会不会太过不成熟?
不过也小关自己的事,褚柚言归正传,“你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会对我的事这么了解,我不会为难你的。”
小朱眼睛红红的,沉默地看着她,“好啊,我告诉你。”
她往前一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还没有说话中间就伸进来一只胳膊。
俞堰冷脸看她,“有什么话直接说,不需要靠这么近。”
“这么怕啊。”与他对视,小朱眼神浮起调侃,“俞总的眼光就是好,选的夫人也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
她面上的挑拨十分诚恳,褚柚心头一紧,下意识拉住俞堰的衣袖,“你别听她乱说……”
俞堰抬手打断,在小朱恶意的笑容中黯然一笑,“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小朱笑容一僵,唇角的笑意一寸一寸地龟裂。
褚柚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才噗一下笑出声来,扯着他衣袖的肩膀直抖动。
没想到他也这么坏。
人家挑拨没成功还反过来憋一肚子气,估计要气饱了。
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小朱,你心知肚明,如果我报警物证人证俱在,这个牢你是坐定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机会我给你了,愿不愿意抓住就看你自己。”
“你不用挑拨离间,这些对我来说没有用。”
小朱像是才醒悟过来,像是在笑自己愚蠢,“原来如此,京都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褚柚在俞总面前没有任何地位,原来不是真的啊。”
她叹了口气,颓丧地垂头,“行,我都告诉你。”
拉下俞堰挡在前面的胳膊,苦笑道,“没必要这么防备我,你们这么多人我能做什么?”
刚拉下突然就扑上去,一把扣住褚柚的脖子往后推。
褚柚下意识用力去拉她,腿也对着她的腿直蹬。
她看见俞堰也追过来伸手来抓她。
但她身后两步就是栏杆台,两秒钟就感觉自己的腰狠狠撞了上去。
小朱一把扣住她的脖子,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颈间。
只眨眼间的工夫,局势就发生了翻天变化。
“别动!”小朱把刀往里抵了抵,凶狠地看向面前俞堰,“你再往前走半步,我立刻要了她的命!”
俞堰站着没敢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你放了她,条件你随便提。”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激动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都快要盖过耳朵听到的一切声音。
“你的汗都下来了,这么紧张啊?”小朱吃吃地笑,看起来像个单纯顽皮的少女,“如果我想要你俞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你也同意吗?”
褚柚心下大惊,本以为她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胃口这么大,连俞氏的股份也想顺走。
她一直避着俞堰,就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发生什么不可抗力产生的事情。
不想好好的俞氏集团也因为她搞得乌烟瘴气的。
心里着急,对着俞堰微微摇头。
俞堰眼眶发红,没有多犹豫,咬牙切齿地说,“同意。”
小朱反而生气了,怒声问,“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地都替她着急?”
主人是,俞堰也是。
就连她已经破坏了主人的计划,也不忍心对她下手。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俞堰不敢刺激她,只能做出安抚的动作,“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好,你也是,只要你不伤害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什么都不要!”她嘶声怒吼,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发抖,“你们还想骗我?真以为我放开她还能好好地走出这里吗?”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有下了药的奶茶,监控有她把人带上顶楼的视频,她很清楚,她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不如就替主人除了这个祸害。
后面的栏杆台并不高,她自己弯着腰从不锈钢的栏杆钻了过去,刀子始终抵在褚柚脖颈间,只要俞堰稍微动一下,她就怒喝,“别动!”
眼底的杀意浓烈,俞堰不敢上前,只能顺着她,“我不动,你手千万别抖!”
小朱拉着褚柚也钻了过来,两个人站在栏杆台上,她笑得肆无忌惮,隐隐有一种解脱的快意,“褚柚,能给跟我死在一起,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
看着俞堰越来越紧张惊惧的眉眼,她笑容落寞几分,“还是你命好啊,有个人能这么真心喜欢你,不像我,连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褚柚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子,循循善诱,“跳下去的死相真的很丑,人可能不会记得你生前的样子,但对死后的样子却是不容易忘记的,你真的想在你主人心里就只剩一滩烂泥吗?”
“你没有按他的吩咐做事,你猜他会不会恨你?能记住你几天?”
小朱眼眶有热泪落下,她一下子转过头去,冷硬地说,“不必多费口舌,就算主人现在恨我,以后也会知道我是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