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漆黑如墨的高速公路上。
言不语为老天师默哀完毕后,便继续发动车辆朝着西北方向开去。
车内,王警官看着自己胸口,手臂,腿部的几根金针,用还能活动的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言不语。
“言不语,你到底是什么人?”
言不语有些错愕的回过头,看着王警官,嗤笑一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这一路都不会搭理我呢,放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言不语收回目光,一边加速开着车,一边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王警官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是今天言不语策划一切的见证者,也是也是抓捕他的警察。
可是没能抓到言不语,却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言不语那近乎妖孽般的智谋,将他们警方耍的无力后续追捕他。
更惊讶于言不语身上一些超乎常理的能力。
不论是自我认知,还是科学依据,都无法解释言不语身上的谜团。
一个不靠任何设备就能徒手发出如同火箭发射一般的气浪。
一个仅凭自身身体素质,扛着一个一百六十斤的成年人,从六层楼高的山崖一跃而下还毫发无损的人。
更有就是言不语身上的那件绣着白云的黑色长袍,在跳下山崖的时候。
他在言不语的背上,亲眼看到了那件黑色长袍粘满泥土和树叶后,散发出来微光将那些泥土和树叶冲洗干净。
反观他的身上,却是满身的泥泞和树枝的划痕。
这些超乎寻常的事物让他今天一次性见了个遍,这怎么能让他不惊讶。
言不语开着车用余光看着王警官低头沉默不语,嘴角上扬,心里暗暗说道。
“对,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反应,你如果不想,那怎么把那些盯着云水谣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那些超乎寻常的能力,都是我所为,与云水谣无关。”
言不语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摸索着身上的黑色长袍。
这件由云水谣送给自己的衣袍,快成了自己的标志。
只不过,他现在有点想念还在青城山上的云水谣了。
虽然想念,但他还是很快克制了自己的这份思念。
眼下危机并没有解除,陈局不死,他不放心。
而且,通缉自己这件事,也要有个了结。
想通这些后,言不语透过后视镜,看着黑暗中那座渐行渐远的青城山,嘴唇蠕动的低声呢喃。
“水谣,等我……”
青城山上。
云水谣看着老天师仙去,虽然敬佩,但是下一刻,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座大殿中,没有言不语的身影。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素手轻扬,一缕神识自眉心迸发,如蛛网般向整座青城山蔓延。
香火鼎盛的前殿里,道士们正执签解惑。
广场上,警服与人群交织成躁动的黑潮。
她的意识掠过每一寸石阶、每一片檐角,草木山石在神识中纤毫毕现,却唯独不见那抹黑袍的踪迹。
唯有那辆红色越野车,像枚被遗弃的棋子,孤零零停在灯火阑珊处。
神识如潮水退去,云水谣周身腾起刺骨寒意。
殿内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她周身浮动的灵力如实质般翻涌,将周遭温度压至冰点。
原本沉浸在悲痛中的玉龙道长和清远猛地僵住,喉咙里的呜咽卡在半途。
清远踉跄着躲进师父身后,看着那道白衣身影在幽暗中若隐若现。
方才还如谪仙般的面容,此刻凝着霜雪般的冷意,周身散发的威压如同深渊,将整座大殿压得喘不过气来。
“言不语,在哪?”
云水谣口中冰冷的吐出这句话,简短的一句话如同寒冰一样刺骨。
玉龙道长如遭雷击,这才恍然惊觉言不语临终托付的深意。
这位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仙子,此刻周身翻涌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
那压抑的威压中,他突然意识到,眼前女子绝非尘世中人。
她眉梢眼角凝结的寒意,分明是历经千载风霜的仙人之怒。
“女居士,你先别激动……言……”玉龙道长强撑着想要解释,颤抖的手刚要探向怀中藏着的物品?
“我问你,他在哪?”
寒气骤然暴涨,云水谣周身腾起凛冽白雾。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倾塌,玉龙道长膝盖一软,被迫弯下脊梁,喉间涌上腥甜。
四周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清远却是没有被这股威压笼罩。
但还是年纪尚小,面对这般恐怖的怒意,只能跪在老天师的身旁,不敢抬头看她。
云水谣因为找不到言不语而激动,或许她自己也没发现,言不语这样突然消失,让她失了分寸。
她害怕言不语会做出傻事,尤其是现在这……
云水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想起山下广场上那混乱的人群。
此刻她慌了,那股笼罩在大殿的威压骤然消失不见。
她想要去一探究竟,她怕那是言不语搞出来的动静。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意味着言不语又为自己干了傻事。
就在她要准备离开之际,玉龙道长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举起怀中的两个红色小本。
“言不语说,让女居士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他,这里有他留下的东西。”
听到这番话,云水谣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了玉龙道长手中的两个红色小本。
在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她的瞳孔猛的一缩。
随即她伸手一握,两个红色的小本瞬间从玉龙道长手中挣脱而出,落在了她的手中。
云水谣轻轻的摸向红色小本上的大字,《结婚证》。
那曾被她嗤笑为俗世枷锁的物件,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痛视线。
随着指尖颤抖抚过烫金纹路,仿佛触碰着言不语残留的温度。
当内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如同一记重锤,将她强撑的镇定击得粉碎。
“老婆大人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