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碎石路基上的王警官,此刻显得有些呆愣。
在言不语毫不掩饰的打开扩音,当着自己的面,一步一步的把幕后之人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心智,冷静,手段,这些通通都毫不掩饰的让王警官感觉到了言不语的可怕。
看着面前黑袍翻涌的言不语,王警官咽了咽口水。
紧张,害怕,震惊,惋惜在王警官的眼中不断浮现。
在警校时所学到正义,这一刻在他的心里轰然崩塌。
他没有接过言不语递来的手机,那碎裂的屏幕上,显示着通话录音的时长,每一秒都在割裂着他的信仰和理念。
他在警校见过毒贩的疯狂、悍匪的凶残,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
用最冷静的语气撕开真相,用最惨烈的方式展示力量,连翻涌的黑袍都像在演绎某种死亡的韵律。
“你一直在布局?包括你刚刚所说的地点?”
王警官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
“谈不上一直在布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是在这样的天局中,谋求最大的好处。”
言不语看了一眼停在路边被火烧的有些发黑的越野车,似乎看到了那放在中控台上,那一片黄色的银杏叶。
“言不语,你很可怕……”
“我……可怕?大哥你没事吧,我才是被做局的那一个人,刚刚电话里的内容你又不是没听到。”
言不语听到这话,立马急了,狠狠白了一眼王警官。
王警官没有恼怒,只是看着言不语,缓缓说道。
“你不可怕吗?青城山的围堵,虽然那里游客很多,但是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警方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这里,然后你制造更大的混乱,让警方没有精力去追你,而我,也是你谋划的一颗棋子,我相信,没有这些杀手的出现,你依旧有办法让我知道刚刚所做的一切,而这些谋划的结果就是,你需要我们,将他的罪行公布。我说的对吗?”
话落,王警官直直的看着言不语的眼睛,似乎要言不语亲口承认。
只不过言不语听完王警官的话后,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那黑袍下的手,也缓缓摸出了一根金针。
“嗯,算你说对了,不过,我要走了,你呢,就帮我把消息传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带你玩了。”
言不语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塞到了王警官的手中,便打算离开。
然而王警官却直接举起了手中的手枪,指着言不语的后背,缓缓的说道。
“你不能走,你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他毕竟身居高位太久,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他,已经暴露了,你去就是死,而且,我是警察,我有必要保护一个通缉犯。”
言不语的脚步顿在碎石路上,望着远处高速路的岔口轻叹:\"真该让你见见刘警官,你们俩...太像了。\"
话音未落,金针破空而出,精准封死他持枪的腕脉。
手枪落地的脆响里,王警官眼睁睁看着三枚金针封住自己的穴道,懊悔如潮水般淹没理智。
又忘了这家伙的奇门手段。
随即言不语缓缓上前,再度封住了王警官的穴道,缓缓的说道。
\"老天师说这是我的劫数。\"
言不语俯身时,黑袍阴影落满他的脸,\"躲不过的局,总得做点什么。
“言不语,你还信这个,你只要跟我回去,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虽然会失去自由身,但起码比丢了命强。”
王警官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说道,他不想就这么让言不语白白丢了性命,不值得。
言不语看着王警官的模样,缓缓的笑了,望着地平线上的祁连雪山笑了,黑袍在山风里猎猎作响。
\"我啊……我得让一位仙女,要么平安喜乐地活着,要么干净利落地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王警官听到言不语的话,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言不语在说什么。
“走了,你们的人也快来了,好好活着,有太多人,需要你这样的人守护!”
言不语没有再给王警官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朝着公路走去。
任凭他如何呼喊,那抹黑袍始终没有回头。
风卷起碎石打在他靴底,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拉得很长。
在王警官的眼中,言不语就像一柄插在天地间的孤剑,明明孤立无援,却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言不语重新坐进焦黑的越野车,仪表盘在火星溅落的缝隙里忽明忽暗。
后视镜里王警官的呼喊渐渐模糊成点,他指尖蹭过中控台上那片枯槁的银杏叶,忽然低笑一声拧动钥匙。
引擎在浓烟里发出嘶哑的轰鸣,轮胎碾过碎石的脆响惊飞了路边雀鸟。
这段路开得异常平静,只有风穿过车身焦痕的呜咽声。
当越野车爬上最后一道缓坡,高速路交界处的景象,让方向盘在掌心骤然收紧。
数十辆警车闪着蓝红警灯列成方阵,防撞路障像齿刃般咬碎大地。
最前排的特警举着盾牌,头盔反光在警灯下连成冰冷的金属幕墙。
言不语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放慢了车速,轻声念叨着。
“我有那么危险吗?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吗?”
看着这样的架势,似乎连开车硬冲过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言不语有些疲惫的用手揉了揉眉心,“亡命天涯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算了,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吧,反正都是要把目光吸引到我这里的。”
打定主意后,言不语眼神猛的一变,用力的踩下油门,发动机的嘶吼声也在这时响起。
言不语随即从车窗伸出自己的左手,双指并拢,体内的先天一气疯狂的在指间凝聚,压缩。
“停车检查!重复,立即停车!\"
喇叭声被引擎轰鸣撕碎,言不语却像听不见,只觉血管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臂弯青筋如紫蛇暴起,指尖气团疯狂旋转时,周遭的风突然倒卷成涡,连飞溅的碎石都悬停在半空。
此刻的他正在疯狂的榨干着体内的先天一气。
他眼球泛起血丝,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方向盘上,却在气团压缩到极致时咧嘴一笑。
下一秒,距离入口两百米处,那凝聚在指尖的气团猛的释放而出。
那是团足有小轿车大小的扭曲气浪,前端凝结着凛冽的风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爆响。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