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花?古怪的名字。”
言不语扭头转过头看着狼毒花,眼神微眯的说道。
狼毒花看着言不语嘴角上扬,“彼此,彼此!”
微风吹过魔禁森林,卷起了二人的衣袍,一黑一灰在风中交错。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后,言不语回过头看向森林的深处。
“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是吧。”言不语说道。
狼毒花也回过头,看向相反的方向缓缓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嗯~就此别过!”
言不语没有在犹豫便朝着面前的方向奔去。
不知为何,他对狼毒花所说的话,以及所指的方向深信不疑。
或许是他没有察觉到狼毒花对自己的恶意,又或者是,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袍,没有预警。
所以当他略过狼毒花的身边后,他余光看向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灰色身影,口中轻轻呢喃“谢谢。”
从言不语离开后,狼毒花也微微侧头看向了那个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
“你和师傅,到底谁……罢了,是与不是,且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魔刹域。”
狼毒花轻轻的说道,随后转头看向了自己面前。
他收起了笑容,目光锐利的看着眼前的空地,几次眨眼后,一个半人半蜘蛛的妖怪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少主,君上叫你过去。”
说话的这个妖怪也是魔禁森林里的蜘墨。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君上下令,见到那个人类……杀……”
蜘墨恭敬的低着头,说道。
狼毒花似乎并不意外,“嗯,去执行吧!”
说完,狼毒花便背负双手,朝着另一处走去。
蜘墨抬头看了一眼狼毒花的背影,随后看向了言不语消失的方向,神情凝重。
魔禁森林深处,猩红的瘴气如纱幔般缓缓流动。
在这片混沌中,一座由巨大古树根茎构筑的城镇若隐若现。
踏入其中,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异世界。
从高空俯瞰,这座城镇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庞大的根茎相互缠绕、交错,编织成复杂的脉络。
粗壮的主根茎宛如巨蟒,撑起城镇的主要架构,延伸出的枝杈则构成了街道、房屋和城墙。
根茎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树皮上生长着奇异的菌类,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狼毒花就像是一位游客一般,漫步在这座城镇中。
周围则是各色各样的普通妖怪,它们看到狼毒花的一瞬间,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的低头以示敬意。
狼毒花看着这样的情况,神情没有丝毫波澜,而是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城镇中央走去。
当他走过横跨毒雾深涧的根茎吊桥时,守桥的双头蛇妖竟将两颗头颅同时低垂,蛇信吞吐间吐出的不再是嘶嘶声,而是压抑的战栗。
他穿过三重由荆棘自动分开的拱门,中央广场豁然开朗。
数十根环抱粗的古木根茎拔地而起,顶端交错生长的枝桠编织成穹顶,垂落的气根如珠帘般将一座巍峨宫殿半遮半掩。
这座全由乌木搭建的建筑表面布满倒刺,每根木梁都刻着张牙舞爪的魔纹。
廊柱间悬浮的幽蓝火盆将整座宫殿映得忽明忽暗,檐角悬挂的人骨风铃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狼毒花在台阶前驻足,看着自己投在殿门上的倒影。
那道被拉长的身影与门扉上镌刻的修罗图腾渐渐重合。
他抬手轻触门环,木质的兽首突然睁开血瞳,喷出的热浪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
“恭迎少主回宫!”
狼毒花没有说话,而是用门环敲了敲大殿的巨门。
“进!”
里面传来了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
狼毒花在得到许可后便推门而入……
“君上,你找我?”
狼毒花看着大殿内的郎君,缓缓说道。
郎君回过头看着狼毒花,“主上现在在哪?”
听到郎君的话,狼毒花眼神微眯,周身的气息缓缓泄露,“师傅的行踪,岂是你能打听的?”
郎君看着气息外漏的狼毒花,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便只有沉默了。
狼毒花缓缓上前,来到了大殿的主位上,慢慢落座,看着一块块用树皮雕刻出的内容缓缓说道。
“西荒君和你说的话,我也听说了,他做的很对,做你该做的事,不要逾越,可明白?”
郎君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眼眸中多了几分忌惮。
狼毒花的本体就是一朵花,也是彼岸花海里唯一一朵其他的花。
生来的与众不同,也是魔主大人亲收的弟子。
虽名义上是魔禁森林的少主,但实际却是魔主安插到魔禁森林的主人。
“少主请放心,属下不会逾越!”
郎君微微躬身,恭敬的说道。
狼毒花忽然起身,走到郎君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郎君不必如此拘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让郎君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深深低下头,不敢直视狼毒花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属下不敢!\"
殿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只有烛芯爆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郎君不敢直起自己的腰身,汗水也侵湿了他的衣衫。
看着面前那灰色的长靴,一股威压自上而下的压在他的身上。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无形的威压如同千万斤巨石,压得他肋骨咯咯作响,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狼毒花垂眸望着这个僵在原地的身影,苍白指尖突然轻抬。
一缕灰雾状的妖力自袖口游出,如灵蛇般缠住郎君的手肘,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他托起。
当郎君被迫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后颈寒毛瞬间倒竖。
狼毒花缓缓开口,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魔禁森林,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尽快找到古巫……才是你该干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