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发生动乱,他们都知道今天不过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计划,并不是真的要刺杀皇帝,可这箭矢来的突然,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表演。
假刺杀变成了真刺杀,姬乐雯倒是没打算现在就直接杀掉祁承远,但她这一箭也不会让对方好过,上面被她涂了一种难以检查出来的异毒,会慢慢侵蚀他的身体。
趁着混乱,姬乐雯已经带着祁振离开原地,两人骑着马缓行在林中。
“为何?”祁振还是很好奇,今日姬乐雯这番举动究竟为何。
“只是不想任人宰割罢了,你会告密吗?”姬乐雯眼睛紧盯着祁振反问道。
祁振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即便扬声大笑起来,“雯儿,如果可以,我更愿意亲手替你杀了他,只要你想。”
姬乐雯闻言不禁低头一笑,“不,还没到时候。”
现在看来,今天的结果很符合她的预期,成功搅乱祁承远的计划,还试探出了祁振的底线,这场合作应当没有意外了。
“好,都听你的。”祁振收敛笑容,语气认真,只要姬乐雯想,他就是她手里最锋利最好用的一把刀。
以祁振的精明,如何看不出姬乐雯的数次试探,可那又如何,哪怕只是利用,但也是因为自己有能力被她看上,否则她大可以找别人。
两人都不急着现在回营地,反正这时候估计营地很快就会乱起来,两人都没那个心思去凑热闹,还不如趁着四周无人四处转转打发时间。
如同姬乐雯所料那般,营地里随着皇帝遇刺的消息传回来,所有人都跟着慌了。
尤其当祁承远左肩插着一支箭被抬回营地时,哪怕提前知道一切计划的玉妃,此刻也跟着慌乱无比,就怕祁承远真的遭遇不测丧命此地。
她的儿子还未长成,没有祁承远在,她很难保证最后登上太后之位的还会是自己,哪怕新帝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没用,只要镇国公府还在,她就没有多少胜算。
等到有侍卫寻到林子里,姬乐雯这才和祁振告别,带着傀儡一号返回营地。
直接去了皇帝营帐,里面的太医正在帮着祁承远处理伤势,玉妃则坐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喊着皇上。
姬乐雯在进入营帐的瞬间,就切换成一副担忧的表情。
脚步略微有些凌乱的直奔床榻,一把将玉妃拨开,“怎么回事?保护皇上的侍卫都是废物吗?”
皇后一发怒,除了还在为皇帝治疗的太医,其余人皆是跪地不敢作声。
“说!”见众人只是跪着不敢应声,姬乐雯当即大喝一声。
“回,回皇后娘娘,皇上在林中遭遇刺杀,本来已经快要控制局面,谁知突然有一支冷箭射了过来,我,我等不察,这才让贼子钻了空子伤到了皇上。”有一名侍卫顶不住压力回道。
“呵,你们一群人跟着皇上,竟然还能让人伤到他,当真该死。”姬乐雯冷冷一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暂且留你们一条命,现在给我彻查整个营地,务必找到胆敢刺杀皇上的贼人,若是查不到,你们也不用活了!”
皇后的气势展露无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地不敢吱声。
就凭姬乐雯这番表演,绝对没人会把她和射伤皇帝的贼子联系到一起。
祁承远还在昏迷中,营地四处戒严,再无人有心思出去狩猎,一众人只敢待在各自的营帐内,轻易无人外出,就怕到时候触了霉头。
直到第二日傍晚,祁承远这才悠然转醒。
姬乐雯并没有一直守在皇帝的营帐,反正有玉妃在那里做样子,她这个和皇帝貌合神离的皇后,就没必要在这里抢风头了。
等祁承远醒来,她才再次返回营帐。
“皇上,您可算醒了。”姬乐雯一进来,就立马上前表现出担忧的样子。
祁承远已经提前从玉妃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知道皇后当时就发怒要彻查刺客一事,想到自己的计划足够隐蔽,想来皇后应该是真的不知情。
“让你担心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祁承远与其说讨厌皇后,不如说是忌惮镇国公府的权利更甚,若非有这么一层关系,他其实也想过可以和皇后相敬如宾。
“还好皇上您没事,只是不知道是谁人如此狗胆包天,竟然敢行刺皇上。”姬乐雯捏着手帕掩了掩眼角,心里一边暗骂活该,嘴上一边大义凛然的怒斥行刺之人。
祁承远嘴角微抽,什么叫狗胆包天,这次行刺就是他自己安排的,只是没成想会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谋划,从而将计就计借此重伤了他。
“此事朕自会让人调查,不过能让营地被歹人潜入,这次负责的守卫也给朕好好审问。”祁承远心道虽然出了意外受了伤,但好在目的达成,这次定能砍掉镇国公的重要臂膀。
“皇上说的是,来人,将闻熊给我带过来,这次竟然让贼人闯入营地,他这个看护将军到底是怎么做的?”姬乐雯看出了祁承远眼中的得意,不过对方越是觉得胸有成竹,她越喜欢在这时候泼凉水。
果然,祁承远一听到闻熊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闻熊?”
“是啊,狩猎开始的第二天,闻熊将军便被调派过来替换了凌将军,之后营地的守护皆由闻熊负责。”姬乐雯一脸的无辜,说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话。
“什么?咳咳咳,朕怎么不知道?”祁承远闻言顿觉怒火攻心,一时间原本就中毒的身体,差点咳出血来。
“哎呀,皇上,你可不要太激动,这刚受了伤,保重龙体啊!”姬乐雯连忙假惺惺的上前扶住对方,还不忘补刀说道,“还不是姚丞相说南方有水匪,需得凌将军前去剿匪,这才把闻熊叫了过来。”
“姚丞相?”祁承远暗自咬牙,这次计划他确实没有事先跟姚丞相通气,但没成想竟是让这老家伙坏了好事。
“是啊,难道,姚丞相竟是没跟皇上禀报此事?”姬乐雯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罢了,许是朕忘了。”毕竟是心爱之人的父亲,祁承远也不想在纠结于此,当即挥挥手让众人退出去,只留下太医继续为他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