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的西南边陲,横亘着一座被遗忘的山脉——星骸岭。这里曾是上古星神大战的战场,传闻十万星兵陨落后,残魂与星骸化作山脉肌理,每块岩石都刻着星纹,每道山涧都流淌着星髓。但百年前一场大地震后,山脉突然封闭,再无人能入。近日,山脚下的“星骸镇”接连出现怪事:樵夫说夜里听见金戈铁马声,孩童说见过石头里爬出发光的人影,连镇口的老槐树都开始渗出银蓝色液体,像极了星髓的颜色。
“这不对。”苏羽的机关匣悬在腕间,探测器屏幕上的星轨图泛着幽紫波纹,“山脉的灵气在逆流。正常来说,星骸岭的灵气该往地下沉,现在却像被什么拽着往上涌。”她的指尖划过齿轮,“我查过古籍,星骸岭的星纹本是镇压星骸的封印,现在……封印在松动。”
墨轩的短刀在鞘中轻叩,刀刃上的霜白纹路突然泛起暗红:“三天前,镇东头的老猎户进山打猎,回来时怀里揣着块带星纹的石头。他说石头会‘说话’,喊他‘回家’。”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半块青灰色石片,星纹在指尖下微微发烫,“我在石片上发现了这个。”他用刀尖刮去石屑,露出下面一行古篆——“星骸不渡,魂归九渊”。
沈砚秋的星辰瞳骤然亮起。他望着远处被雾霭笼罩的星骸岭,山巅隐约可见半截残破的石柱,柱身刻着与玉玺相同的星纹。“那是‘星枢柱’。”他的声音沉稳,“《天工秘典》记载,星枢柱是星神大战时支撑天幕的支柱,断成九截后散落在各界。若星骸岭的封印松动,星枢柱的残片可能会唤醒……”
“星骸兵。”苏羽接口道,机关匣突然发出蜂鸣,“探测器显示,山脉深处有金属反应,和我在星陨山脉捡到的星纹甲片同频。”
墨轩握紧短刀:“进去看看。”
星骸岭的入口被一道石墙封死,石墙上嵌着九块青灰色石板,每块都刻着扭曲的星纹。最中央的石板中央,有个与玉玺形状吻合的凹痕。
“这是‘星枢锁’。”沈砚秋将玉玺按在凹痕里,金红光芒瞬间蔓延至整面石墙。石板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星纹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半空组成一道光门——门后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谷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星骸”,每具骸骨都缠着银蓝色光带,像被无形的手牵着走向山谷深处。
“这些是……”苏羽的机关匣射出一道探照光,“星神大战时陨落的星兵!他们的骸骨被星髓包裹,成了‘星骸灵’。”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星骸突然转头,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蓝火焰。“渡魂者……”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归位……”
墨轩的短刀劈开缠向苏羽的星骸锁链,刀刃上的霜白纹路与锁链的紫黑光芒相撞:“它们在吸收活人的生气!”
沈砚秋的非攻剑自动出鞘,剑身的星火纹与星骸产生共鸣。他的星辰瞳穿透迷雾,看到山谷底部立着一座青铜祭坛,祭坛中央嵌着半块与他手中玉玺相同的星纹玉——正是传说中“星枢柱”的残片!
“那是‘星骸核’。”他的声音沉稳,“星骸兵的力量来源,也是封印的关键。”
三人穿过光门,踏入星骸谷。脚下的地面由星髓凝结而成,每走一步都会激起细碎的星光。两侧的岩壁上嵌满星纹,有些星纹里还封印着未完全消散的星魂——他们有的穿着星纹战甲,有的手持断裂的星兵,被星髓包裹成半透明的雕塑。
“哥!”墨轩突然停步,短刀指向左侧岩壁。那里有幅巨大的星纹壁画,画中是十万星兵跪伏在一位银甲星神脚下,星神手持长剑,剑尖正指下方——而剑尖的位置,正是他们此刻站立的山谷!
“这是‘星神罚罪图’。”苏羽的机关匣分解成齿轮,悬浮在半空,“传说星神大战后,获胜的星神用星骸兵的骸骨镇压败者,将他们的残魂封入山脉。”她的指尖划过壁画,“但壁画里藏着秘密——星神的剑,并没有刺穿败者的心脏,而是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沈砚秋的星辰瞳映出星图。他看到壁画中星神的胸口位置,有一块与玉玺相同的星纹玉——正是星枢柱的另一块残片!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发颤,“星神用自己的命封印了败者的残魂,但残魂并未消亡,而是与星骸兵的骸骨融合,形成了现在的‘星骸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星骸谷的星髓开始沸腾,无数星骸灵从岩壁中挣脱,他们的空洞眼窝里燃起幽蓝火焰,朝着三人扑来!
“天地人三才阵,启!”沈砚秋的非攻剑化作青色流光,剑身星火纹与星骸灵的火焰相撞,迸发出金红光芒。苏羽的机关匣喷出“寒渊冰魄”,冰雾在三人周围凝结成屏障。墨轩的短刀舞成银弧,刀刃上的霜白纹路将星骸灵的锁链灼烧成白汽。
星骸灵被击退后,山谷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青铜祭坛的地面裂开,露出下面一座地宫。地宫中央立着一具巨大的星骸——他的身躯由百万星髓凝结而成,头颅戴着星纹冠冕,手中握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的星纹与玉玺完全一致。
“这是……”苏羽的机关匣发出蜂鸣,“星神!真正的星神残骸!”
“不。”沈砚秋的星辰瞳映出星图,“这是‘星骸王’——星神大战时,败者的统帅。他用星髓重塑了自己的身躯,用星骸兵的残魂喂养自己,就为了等这一天……”
星骸王的空洞眼窝突然亮起红光,他的声音如洪钟般震动山谷:“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敢闯进来。”他的指尖点向地宫墙壁,墙壁上的星纹突然流动,组成一行古字——“星骸不渡,魂归九渊;渡魂者死,渡魂者生”。
“他在说谜语。”墨轩的短刀抵住星骸王的咽喉,“什么意思?”
“他在说,星骸核的力量能让人起死回生,但需要‘渡魂者’献祭自己的灵魂。”沈砚秋的星辰瞳映出星图,“星骸王的本体,其实是被星神封印的败者残魂。他想借星骸核的力量,让败者的残魂占据活人的身体,重获新生。”
星骸王的嘴角勾起冷笑:“不错。你们的星火种,就是最好的引子。把星火种放进星骸核,我就能用你们的灵魂当燃料,唤醒败者的残魂!”
星骸王的断剑突然离手,化作一道紫黑流光刺向沈砚秋!沈砚秋旋身避开,非攻剑与断剑相撞,迸发出金红与紫黑的火花。
“小璃的执念……”墨轩的短刀劈开缠向苏羽的星骸锁链,“能烧穿你的骸!”
星骸王的断剑被金光照亮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尖叫。他的身躯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蜷缩的人影——竟是星骸岭的最后一任守墓人!
“原来你才是本体。”沈砚秋的星辰瞳映出星图,“星骸王是你用活人魂魄和星髓造的傀儡。”
守墓人的声音变得虚弱:“是……星界之主诱惑了我。他说,只要我帮他复活败者,就让我和死去的族人团聚……”他的目光扫过地宫墙壁的星纹,“可他们……他们根本不记得我了。”
“因为他们的心还在。”苏羽的机关匣轻轻碰了碰守墓人的手,“就算记忆被吞噬,爱和牵挂也不会消失。”
守墓人的眼泪滴在星骸王的断剑上,紫黑流光突然剧烈震荡。沈砚秋的玉玺金光暴涨,星火种的光芒穿透黑雾,将星骸王彻底净化成星尘。
当星骸王消散时,晨光照亮了星骸谷。所有的星骸灵都恢复了清明,他们的眼窝里不再有幽蓝火焰,而是泛起了温暖的星光。一位银甲星兵走到沈砚秋面前,单膝跪地:“多谢渡魂者,让我们重获自由。”
墨轩的短刀垂在身侧,刀刃上的霜白纹路恢复了原本的幽蓝。他望着重新流动的星髓,轻声道:“骸灵醒了,可星骸核还在。”
沈砚秋的星辰瞳映出星图。他看到星骸谷的每块星骸都在发光,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远处的山涧传来流水声,那是被净化的星界能量,正重新滋养着这片土地。
三人离开星骸岭时,暮色已深。星骸镇的村民站在山脚下挥手,银甲星兵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在守护着什么。沈砚秋的玉玺印记微微发烫,与天际的星轨产生共鸣。他望着远方的星骸岭,轻声道:“下一站,东方的‘沧澜岛’。听说那里的海底,藏着能净化星界裂隙的‘沧澜珠’。”
墨轩握紧短刀,刀刃上的霜白纹路变成了温暖的橙色:“好。”
苏羽的机关匣悬浮在掌心,齿轮间的荧光石变成了七彩。她笑着说:“我发明了‘星灯’,能储存人间的生气。等我们回来,整个星骸岭都会亮起来。”
山风掠过林梢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远处传来星兵的低语:“渡魂者,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