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五个男人同时抓到耍流氓。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在高压之下，又欠兮兮捏了两下。
脑子里冒出两个声音。
一个在尖叫：死手别摸了！
另一个弱弱反驳：但手感真的很好……
只是除了百里镜，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夜临渊眯了眯眼那双金色竖瞳，阴冷的视线抬高，落在百里镜脸上。
尹诺握紧手里的终端，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垂下眼睫，唇抿成一条直线。
距离最近的秦牧野看的最清楚，他气得眼珠子冒火，抓着百里镜衣领的手抓得更紧：“你——”
“牧野。”百里镜握住女孩想收回去的手指，贴在心口，毫无血色的唇勾起抱歉弧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小黎才会晕过去一晚上……你生气的话就揍我吧。”
秦牧野一只手差点就举起来，但电光火石之间，又突然惊觉不对。
这狐狸精怎么可能认错？
他扫了眼旁边的姜清黎。
“你们……先和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姜清黎拍开秦牧野的手，让百里镜靠着床头，解释道，“他现在很虚弱，别跟他吵。”
她竟然在维护百里镜？！
秦牧野倒吸一口气，呼吸道里全是火。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口又酸又燥，但又不知道这种清晰从何而来，只能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秦牧野坐下后，想到刚才姜清黎还问自己问题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指了一下尹诺：“你问他，他最清楚。”
尹诺对姜清黎说：“昨晚您进了百里先生的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今天早晨七点多，原先生给我发消息，表示您一夜没有回信息，我才想着过来看看。”
“我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应声，打您和百里先生的电话也没有回复。”
“这时，皇子殿下经过，便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们发现您和百里先生都晕了过去，就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电话挂断，我向原先生报告情况，这时夜先生也回来了。”
“而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百里先生神奇地苏醒，和皇子殿下发生了口角。”
尹诺总结完，笑了笑：“之后的事情，就是您看见的那样了。”
“我没和他吵，是他自己欠。”秦牧野冷哼补充。
姜清黎没注意到尹诺严谨的陈述句里插入了“神奇地苏醒”这种略带讥讽的词。
她一边听一边查看百里镜的污染值。
百里镜的污染值从昨晚的72%掉到了22%。
一夜之间竟然锐减50%！
姜清黎惊喜抬眼，和身边的白狐青年分享喜讯。
她身旁，百里镜一直静静看着她，闻言唇瓣翘起。
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赏和骄傲，还有让小青梅劳累的自责。
“谢谢宝宝。”百里镜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让宝宝这么累了。”
“没事啦。”姜清黎拍拍他的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说完，室内响起冷哼。
夜临渊看也没看亲密的两人，冷着脸径直离开。
秦牧野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他不走。
他在这，百里镜就已经很嚣张了，他要是走了，不知道他要对姜清黎做什么呢！
绝不能给狐狸精这个机会！
况且……今天轮到给他做疗愈了。
今天又没课，等姜清黎应付完百里镜，剩下的时间就归自己了。
秦牧野这么一通自我安慰，心情好多了，只是别开脸不看床的方向。
这会医生还没到，室内众人神色各异，但视线都落在姜清黎身上，惹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余光看见一旁的全息影像，姜清黎连忙开口：“原时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人视线随着她的声音转向保持沉默的原时默。
原时默似乎坐在一间车厢内，背景是墨绿色花纹，浅金色的藤蔓花纹繁复交错，将穿着白色丝绸衬衫的少年衬得更加矜贵。
原时默猫儿似的眸子微眯，轻嘲一闪而过。
“啊，没什么大事。”浅金色碎发柔顺落在脸侧，原时默笑得温和得体，“只是想告诉雌主，我已经从第九城出发。”
“好的，大概多久可以到？”姜清黎问。
“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
“有些意外。”原时默缓声说，“据说第七城区和第四城区接连出现大额偷盗案，现在第七城和第四城关卡严密，飞行设备监管很严，我选择乘坐地面交通工具。”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呀。”姜清黎对他扬起一个友善的笑，“有需要什么跟我说。”
出现了，雌性管用的伎俩。
口头上虚伪的问候，其实内心根本就不会把雄性当回事。
原时默在心中冷笑，面上仍浅笑着和姜清黎道谢，关掉视频通话。
车厢驶出隧道，原时默看向窗外。
下城区的天终日被乌云荫庇，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晴天。
发白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车厢内，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原时默侧头，看向窗外被阳光照耀着的城市。
阳光落在他脸上，那种微热的感觉让他想到刚才姜清黎对自己露出的笑。
她好像总喜欢对人这么笑。
平常也是用这种笑当陷阱引诱其他男人吗？
引诱那些男人为她争斗不休，而她高高在上，嘲笑雄性的愚蠢和劣等行径。
脑中滑过原时曜提到女孩时的异常，原时默皱眉，越发觉得姜清黎是个心机深沉的雌性。
阳光刺眼到让人烦躁，少年唇线紧绷。
他一动不动，冷淡到极致。
脚下的影子却如同有自我意识般，诡异且狂躁地震颤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掀翻。
-
挂断原时默的视频没多久，医生就来了。
仪器比较多，家庭医生扶着姜清黎到家里的休息室做检查，另一位护士给百里镜做检查。
秦牧野和尹诺亦步亦趋跟着姜清黎，直到快迈进休息室，被医生无奈制止。
“两位，我知道你们是关心雌主，但涉及精神力的检查需要安静的环境，请稍安勿躁。”医生说完，关了门。
两人站在门口，转头对视半秒，又都面露嫌弃地别开脸。
还是秦牧野先沉不住气。
高大青年靠着门，不爽地开口：“喂，你可以滚了，别在这占地方。”
“皇子殿下，我是小姐的人，有责任确认小姐的安全。”尹诺面不改色，“倒是殿下，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不如顺便做个检查。”
秦牧野：“……”
这家伙果然只是在姜清黎面前装乖，背地里尖牙利齿，见谁咬谁。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牧野嗤道：“我是姜清黎兽夫，四舍五入也是你雇主，我让你滚你就赶紧滚！”
尹诺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认同。
这时，有佣人走过来，低声对尹诺说了句什么，尹诺扫了眼秦牧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秦牧野挑眉，得意一笑。
他一个人占据门口，心满意足地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