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冷笑着开口,“毕竟…这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点的灯,也算是给老无家,长脸了。”
“轰!”霍老太太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无邪心上!点天灯!给鬼玺点天灯?!
他这才猛地从鬼玺带来的震撼中惊醒,瞬间意识到自己坐着的椅子意味着什么!
鬼玺…这种传说级别的东西,点天灯拍下它?那代价…
无邪:啊?我吗?我拍鬼玺?
就在这时!
“点灯——!”
拍卖师洪亮而带着某种仪式感的声音响彻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鬼玺上移开,齐刷刷地、带着震惊、怜悯、幸灾乐祸、难以置信等复杂情绪。
聚焦在了二楼霍家包间…隔壁的那个位置!
胖子“嗷”一嗓子跳了起来,指着那盏幽幽的灯,脸都绿了:“灯!灯亮了!天真!灯亮了!”
霍老太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眼底那冰冷光芒。
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无老狗,你欠我的,就从你这宝贝孙子身上,开始讨还吧。
楼上的王家包厢内,岳绮罗看着那盏幽幽燃起的灯,身旁飘忽的小纸人兴奋地扭动了一下。
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光芒大盛,嘴角勾起一个期待的笑容。
鬼玺现世带来的震撼还未平息,拍卖师清亮的声音便点燃了导火索:
“鬼玺,起拍价——五千万!”
“哗——!”全场哗然,议论不断。
尽管早就有所预料,但如此天价起步,依旧让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这份震惊很快被汹涌的竞价狂潮淹没。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六千三百万!”
“七千万!”
价格如同脱缰野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一路狂飙。
每一次报价,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无邪的心口。他坐在那把象征着“天灯”的椅子上,身体僵硬,脸色惨白如纸。
“一亿!”
当这个天文数字从某个包厢冰冷地砸出来时,整个拍卖厅陷入死寂。
“咚!”
拍卖师:“一亿!有没有哪一位有更高的出价?”
“一亿一千万!”这是天文数字也抵挡不了的狂热。
无邪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再也坐不住了,无视了兜里小纸人的安抚。
绮罗再有钱也不能受这种无妄之灾啊!
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慌乱地看向旁边的胖子。
跑!必须跑!四点半就跑!
胖子也狠狠点头:明白!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请各位贵宾稍事休息。”拍卖师的声音如同天籁。
霍老太太跟手下的人吩咐了两句,“我给你小子点了一出戏,你可好好看看。”
很快,楼下戏台的方向,一阵急促的锣鼓点响起。紧接着,高亢的京胡伴随着唱腔穿透了整个饭店:
“穆天王摆下了天门大阵,要夺我主锦绣龙廷!”
是《穆柯寨》!正是焦赞孟良被困天门阵,被穆桂英所擒的经典唱段!
霍老太太这哪里是点戏?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讽和警告!她在告诉无邪:你现在就是那被困在阵中的焦赞孟良,插翅难逃!
包间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饭店的服务人员送茶点。
胖子凑近,压低了音量对无邪说:“我说天真,这破灯晃得胖爷我眼晕,要不…咱给它砸了?一了百了,省得烧钱!”
这边的听奴望了过来。
无邪还没反应过来,胖子又挤眉弄眼地加了一句:“嘿,反正坐这儿也是烧,砸了灯,说不定还能‘赖’过去呢?老太太总不能让咱赔个灯泡钱吧?”
周边听奴的眼神危险起来。
无邪发现了不对,推了推胖子,“别说了,她们好像能听到。”
“怎么可能,咱俩这么近。”胖子不信邪,“你等我试试,诶,就砸就砸,拿了就跑,你们能怎么办!”
“他们要毁灯!”那听奴头领目光如刀,死死钉在胖子身上。
听奴头领一声令下,四个棍奴如同猎豹般冲向包间,棍子带起凌厉的破风声,直取胖子和无邪。
“卧槽,真能听见呐”胖子一惊,“行了,天真,你看着时间好好坐着,剩下的我和小哥来!”
“胖子!”无邪惊呼,下意识就想站起,抄起凳子去帮忙。
“坐回去!”一直沉默的小哥,在棍奴动手的瞬间动了!
他的动作极快,几乎是一道黑影闪过,他就已经挡在无邪身前。
一只手稳稳抓住砸向无邪的棍子,另一只手闪电般切出,精准地砍在持棍人的颈侧!
“呃!”那棍奴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小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鬼魅般切入剩余三人之中。
肘击、膝撞、掌劈!他的招式简洁精准的可怕,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或短棍脱手的脆响!
几个训练有素的棍奴,在小哥面前如同纸糊,瞬间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屏风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那听奴头领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小哥的身手恐怖如斯。她猛地掏出腰间一个造型奇特的哨子,就要吹响!
“想叫人?!”胖子哪能让她如愿,一个饿虎扑食将她狠狠压倒在地。
整个人坐在她背上,就和压着猴哥的五指山一样,胖子那吨位死死着控制对方。
笑死,根本起不来。
楼下的混战和巨大的声响早已惊动了整个饭店。
管事尖锐的呼哨声响起,更多的保镖如同潮水般从楼梯、走廊涌向霍家包间!
小哥眼神冰冷,身形一晃,已如门神般堵在包间门口狭窄的走廊上。
胖子也终于找好位置,打晕了那个听奴头领,和小哥背靠背站在一起。
喘着粗气喊道:“小哥!胖爷我来助你!天真!你看好时间!坐到点!抢东西!”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艰难爬行。
四点二十五分…四点二十六分…
楼下拍卖大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楼上那激烈的打斗声和不断被丢下来的保镖身影惊呆了。
拍卖师脸色煞白,握着锤子的手在发抖。
霍老太太端坐在包间内,表面平静,但紧握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死死盯着无邪,看着他竟然真的咬牙坐在那把椅子上,眼神从最初的嘲弄变成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隐隐的慌乱。
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把他给我抬起来,”她指使着手下的人。
“这不合适吧,老太太。”黑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护住了无邪。“您这就有点欺负小孩了吧~”
“咱们小昭昭说了,”他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让你安心坐着,别担心~”
原来从刚刚中场休息时,岳绮罗就带着庞骁去了那挂着经理牌子的房间。
由于她的身份,自也是没人敢拦。
她推了推门,门被反锁了,于是后退了两步。
庞骁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给屋子里还在听两只蝴蝶的张日山来了一点小小震撼。
(FbI open the door)
“两位这是…”话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庞骁打断。
“张经理,你们新月饭店自顾自拿客人的东西去卖,不太妥当吧?”
一边的尹南风在声声慢的告知下,本想先去处理无邪那边,现在不得不匆匆赶来这里。
“这位客人,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们新月饭店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的。”
她在岳绮罗来时就得知了,深知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还亲自去把关了送去的茶点。
毕竟中海的背后据说还有着官方的背景,王家要是想计较,新月饭店这种灰色地带的产业,绝对是讨不了好。
“误会?”岳绮罗勾起一个笑来,做无辜模样。“要不然你先问问你的这位经理?”
她脚步轻缓慢慢走至尹南风身旁,上半身微微靠近。
“你看他到底认不认识楼下那个叫张启灵的小哥,那可是我们的东西~”
整个人如同正在撒娇的猫咪,又像是山间灵动的小鹿。
看得旁边庞骁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张日山。
张日山:不是?喂我花生!喂我花生!我要告到中央!
尹南风听着她的话,眼神艰难的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向张日山。“老不死的,你自己来说,到底是不是人家的东西。”
张日山有苦难言,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难不成直说这就是算计自家族长计划的一环吗?
那他还是直接死这吧,好在不用面对族长。
“两位,这东西是我拿出来的,可总不能空口无凭,就说是别人家的吧?”张日山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试图赌一把族长的记忆还没恢复。
岳绮罗的眼神冷了下来,没等她开始生气,就被庞骁安抚下来。
他就开口威胁道,“确实我们没有证据,那就请张经理跟我们走一趟吧,下楼去对质,这总不过分吧?”
“这…这不太合适吧,总不能以后所有人都像您二位一样,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张日山试图挣扎。
庞骁轻笑了两声,看来这张日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