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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终于停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洒下几缕冬日的暖阳。

今日,卫莲扶着床头,第一次独自撑起身体。

一股微弱却切实存在的暖流如解冻的溪水,缓慢地冲刷着他全身的经脉。

他尝试着调动那点微薄的内力。

指尖细微地动弹了一下。

紧接着,手腕,小臂……

一股混杂着狂喜与狠戾的情绪瞬间冲上卫莲的头顶——力量,他正在重新夺回控制身体的力量!

他用力一撑,从榻上坐起。

卫莲低头,看着自己已能自主屈伸的手掌,胸腔里那口憋闷了许久的浊气被他狠狠呼出。

够了。

虽然丹田气海依旧被药物压制,内力运转仍不通畅,但这微弱的力量已经足够他在绝境中撕开一条血路,而不是像一摊任人摆布的烂泥。

该走了。

卫莲掀开棉被,双脚落地时依稀有些发软,他稳住身形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

窗外,西安府的街道银装素裹,行人稀少。

但是,罗刹教的人,锦绣山庄的眼线,或许就藏在这片茫茫雪色之下。

他必须离开这座客栈,重新潜入暗影。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脚步声停在门口,带着几分犹疑。

是司玉衡。

他刚刚结束清晨的例行吐纳,察觉到了这间房内气息的变化——不再是病榻上的沉滞萎靡,而是一种压抑着,却即将破土而出的蓬勃。

司玉衡的目光扫过床上掀开的锦被,落在窗边正在收拾行囊的卫莲的背影上。

寒风从未关严的窗缝吹进来,卷动着少年墨色的发梢,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冷冽而肃杀的气息便无声地弥漫开来,取代了前几日病弱屈辱的颓废。

无人说话,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雪声,以及卫莲整理衣物时布料摩擦的窸窣。

司玉衡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那份无声却坚定的去意——卫莲甚至没有转身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即将被随手扔掉的无关紧要的物件。

一股极其陌生的,类似于“被抛弃”的憋闷感撞上司玉衡素来古井无波的心湖。

这感觉来得突兀且毫无道理,却异常深刻。

就在卫莲将最后一件衣物塞入行囊,准备系紧袋口的瞬间——

“……你要不要,” 司玉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他眼神清冷,语气平缓,身体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紧绷,“和我去武当?”

窗边的背影骤然僵住。

卫莲系袋口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直刺向门口一袭白衣的司玉衡。

卫莲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封的外壳看清里面是否真的换了一个灵魂。

若非这几日亲身经历了那细致入微的照料,卫莲几乎要立刻断定眼前之人是被罗刹教的易容高手掉了包!

去武当?

视污秽如仇,恨不得离所有人三丈远的司玉衡竟然主动邀请一个身负“屠戮锦绣山庄弟子”血案嫌疑、麻烦缠身的人回他的师门?!

司玉衡显然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惊住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极其明显地僵硬了一瞬。

那是一种超乎他掌控的失态,他下意识地抿紧唇,甚至想要收回那句话,但终究只是挺直了本就一丝不苟的背脊。

司玉衡犹如冷玉雕琢般的面容上短暂掠过一丝茫然,随即被一种强行压制情绪的冷漠所覆盖。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玉衡再次开口,声音已经重新恢复平静:“你并不打算回唐门。”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这几日看似刻板的照料,他早已将卫莲眼底深处盘算的每一步都看得分明。

卫莲眼中的惊愕迅速褪去,化做一片深沉的戒备,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漠然:“窝藏一个杀人嫌犯,你的师父……”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称谓,“武当的玄真子前辈,能同意?”

卫莲特意将“武当”和“玄真子”咬得很重,既是试探,也是提醒司玉衡此举可能带来的巨大麻烦。

“我师父……” 司玉衡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手背透出青白的筋络。

那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司玉衡周身气息骤变,连带着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雪声吞没,“已经不在了。”

卫莲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想起在终南山少年英雄大会的擂台下,卫听澜摇着折扇,压低声音的推测:“武当那位泰山北斗,玄真子老神仙,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否则,何至于如此迫切地将这位深居简出的小师叔推到台前?急于向整个江湖昭示武当后继有人……”

当时卫听澜的目光掠过擂台上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带着洞悉世情的了然。

如今,这推测竟成了现实。

玄真子,那个如同武当山本身一般巍峨的存在,就在司玉衡启程参加这场扬名立万的盛会前夕,悄然仙逝了。

武当秘不发丧,只为等待司玉衡在少年英雄大会上以碾压之姿夺魁,再用这份无可争议的荣光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他接任掌门铺平道路!

司玉衡微微抬起下颌,视线却似乎没有焦点,只是空洞地望着卫莲身后窗棂上凝结的冰花。

他眼中没有泪水,没有明显的悲伤,只有一种空茫茫、冷冰冰的凉薄,仿佛他早已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抽离,封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冰棺之中。

旁人永远无法靠近,更无法窥探那冰壳之下是否还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

“你需要一个容身之所,” 司玉衡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不沾尘埃的淡漠,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直到……足以应对罗刹教的人。”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卫莲此刻最核心的困境。

卫莲沉默了。

司玉衡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竟看得如此透彻。

是的,他不能回唐门。

那无疑是给唐晰和整个唐门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引爆唐门与锦绣山庄的全面冲突,正中罗刹教下怀。

但他更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锦绣山庄的追索,罗刹教的暗杀,那些无处不在的敌人……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绝对隐蔽的“茧”,一个能让他安心蛰伏,积蓄力量直至破茧而出的地方。

而武当山——千年道门圣地,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其山门守卫之森严远非寻常门派可比。

锦绣山庄再跋扈,也绝不敢轻易上山要人,罗刹教的忍者再诡秘,想在武当山上兴风作浪也需掂量后果。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避风港!

司玉衡的提议,确实让卫莲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多年刀头舔血的雇佣兵生涯早已将“等价交换”的法则刻入了卫莲的骨血。

越是诱人的馈赠,背后潜藏的风险和代价往往就越是致命。

他眼底刚刚泛起的一丝波动瞬间冷却。

“代价?” 卫莲的语气毫无情绪波动,他眼神凛冽地与司玉衡对视。

他需要一个明确的价码。

利用?情报?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武当手中一把指向唐门或其他目标的刀?

司玉衡的眉头困惑不解地蹙了一下,这个微表情在他那张冰雕般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他似乎……有点没听懂?

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卫莲,里面明明白白地映出他发自内心的疑问。

代价?

卫莲无处可去,流落在外随时都有可能被罗刹教毒害,而他,司玉衡,即将成为武当掌门,有能力也有意愿提供庇护。

他想做这件事,觉得应该做这件事,所以便说了出来,这过程如呼吸般自然,如雪落无声般纯粹。

这是卫莲无法体会的,在司玉衡被洁癖和道规层层包裹、近乎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想做”和“去做”之间,何曾需要“代价”这种充满世俗算计的词汇来连接?

而卫莲那套根深蒂固的雇佣兵逻辑——一切皆有价码,一切皆为交易。

对司玉衡而言,又是全然陌生且难以理解的领域。

司玉衡那困惑的眼神太过干净,太过直接,像一捧终年不化的高山雪,不含一丝杂质。

卫莲从中读出了司玉衡的“真心”——对方是真的认为这只是一件该做的事,一件不需要附加任何条件的事。

这种纯粹,反而让卫莲感到一种深深的无所适从。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司玉衡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尊玉琢的仙人像,周身散发着清寒的气息。

风雪拍打窗棂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最终,卫莲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

权衡利弊,向来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武当提供的庇护,是目前最优解。

至于司玉衡此番行为是否另有深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并变得更强。

……

翌日清晨,雪又下大了。

一辆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西安府兴隆客栈的后门。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尖锐的声响。

车厢空间狭小,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属于司玉衡身上特有的冷冽松香,以及挥之不去的药味。

卫莲将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坐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

体内滞涩的内力在《六道轮转》心法的催动下,缓慢而坚韧地运行着,一丝丝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冲击着药力残留的桎梏。

司玉衡坐在他对面,身姿笔挺,双目微阖,似在入定。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无形的屏障,空气静默得几乎凝结,只有车轮碾压冰雪的声音周而复始。

一月初的严寒足以冻裂大地,官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车行极为缓慢。

沿途经过的城镇、驿站,无不笼罩在一片萧瑟的银白之中。

每到歇脚打尖之时,司玉衡便会独自下车。

他戴上帷帽,遮住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面容,去采买干粮、清水,或是寻一家干净的客栈投宿。

卫莲则始终留在车厢或客房内,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露的风险——少年英雄大会上,他那张脸早已被太多人记住。

从西安府出发的第八日黄昏,风雪似乎小了些。

马车驶入了郧阳府地界,在一家名为“广源”的客栈后院停下。

此地已近武当山势力范围,连空气中都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道门的清肃气息。

司玉衡照例下楼去采买食物,留下卫莲在客房内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推开。

司玉衡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

他解开系绳,食物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开来——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一包切好的酱牛肉,还有一小坛温过的米酒。

“吃点东西。”司玉衡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卫莲摘下斗笠,露出略显苍白却已恢复了几分锐气的面容。

他没多言,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夹了几片酱牛肉进去。

食物入腹,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司玉衡也在他对面坐下,却没有立刻动筷。

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米酒,修长的手指捏着瓷杯,目光落在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上,似乎在斟酌词句。

片刻后,他抬起眼,看向安静进食的卫莲,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江湖传闻:“唐门的人,三天前已离开守虚剑宗,锦绣山庄的人也于昨日傍晚尽数下山。”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那风雪弥漫的远方,“终南山上的血案,随着你的‘失踪’,似乎……渐渐平息了。”

卫莲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米酒仰头灌了一口。

平息?

他唇角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冷笑。

这所谓的平息,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宁静罢了——锦绣山庄不会罢休,他们只是暂时失去了目标,就像一群被激怒却找不到敌人的鬣狗。

至于罗刹教……

风间雾那双闪烁着病态兴奋的眼睛,从未在他脑海中消失。

他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窗外,夜色正浓,风雪连绵不绝。

距离武当山还有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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