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这些小兽人没有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遇见的那两个那么可怕，至少不会用尖锐的指甲来掐她。
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次被掐出的红痕早已消失，但那种刺痛感仍留在记忆里。
这几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可爱多了，他们的爪子圆润得像，拍打在她身上时轻得像是蝴蝶停留。
当然，这也可能是温斯顿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始终紧盯着他们的缘故。
夕阳将训练室的玻璃染成橘红色时，宋小小已经和他们玩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夜幕低垂，他们的父亲才来接人。
凯瑟琳推开门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秒。
这位星辉训练营的资深训导师，肩章上的三颗银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弯腰抱起自家幼崽时，训练服的褶皱里还沾着训练场的沙粒。
“温斯顿，我家这小捣蛋没给你添麻烦吧？”凯瑟琳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喉结处的疤痕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阿拉斯加幼崽凯恩听见，不高兴的撅撅嘴，奶声奶气：“我才没有！父父，我可听话啦！”
温斯顿立刻挺直了脊背，尾巴不自觉地摆出了月牙的弧度。
“怎么会呢！凯恩特别聪明，他模仿我的指令时，连耳朵摆动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宋小小看着温斯顿谄媚得快要摇断的尾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哈士奇啊……
送走凯瑟琳后，温斯顿整个人瘫在转椅上，制服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
“幼崽什么的...”他用手帕擦着额头，手帕上立刻晕开一片深色水痕。“简直比连续上十节训练课还累。”
巴克坐在办公桌前，嗤笑一声，“那还不是那么多兽人都争着抢着排队相亲，实在无望的只能去兽造子宫那里要个幼崽，听说价格还不便宜，还只有千分之一成功的几率。”
温斯顿摆摆手，“我才没有去呢，要是找不到伴侣，我就当个光棍兽人！天天被伴侣管着的日子想想我就要窒息了。”
他甚至夸张的装作晕倒的架势。
宋小小抽了抽嘴角，想继续偷听八卦什么的，暗影在一旁提醒『“艾米莉，该睡觉了。”』
“啊！差点忘了！”温斯顿跳起来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弯腰抱起宋小小，身上传来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混杂着幼崽留下的奶腥味。
“明天边临要带你们外出训练，那些人类...”他犹豫地看了眼巴克。
巴克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当然没事，边临带的那几个可都是做过绝育的，不会有之前的情况在出现的！”
温斯顿放心了，带着宋小小和暗影去睡觉了。
宋小小在路上早已经神游天外了，明天竟然要出去星辉这个大基地，去外面训练吗？训练什么呢？宋小小心里抓心挠肺的想。
她偷偷抬眼看向温斯顿，发现这家伙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铺上，尾巴像节拍器一样规律摆动。
当宋小小轻手轻脚爬上床时，那条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缠上她的脚踝，温暖的触感透过毛发传来。
尾巴还时不时的探上来，卷卷她的小腿，似乎在确定她还在不在床上。
宋小小歇了想要问的心思，而且她也不能问，这太不方便了，宋小小考虑了很久，想着要是再过几个星期，确认奥维尔不会伤害她以后，或许可能大概还是告诉他自己会说话这件事吧……
现在不行，她得和奥维尔的感情深厚一点才行，最起码让她在他心里有点地位，不能让他一下子把她送去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宋小小慢慢想着，眼睛渐渐合上了。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时，宋小小发现自己整夜都蜷成了球状。
温斯顿正拿着件印着骨头图案的橙色小外套在她身上比划：“快换上！边临最讨厌迟到的家伙了！”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时，一股冰冷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宋小小注意到那五个雄性人类都穿着统一的灰色连体制服，胸口绣着各自的编号。
当他们安静站立时，连呼吸频率都保持着诡异的同步，看起来和古地球的人类相差无几。
他们其中一个人比较敏感，立刻看了过来，然后冲宋小小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移开视线。
宋小小心里猛的一颤，他是……正常人吗……
不过就算心里有怀疑，宋小小现在可不敢贸然前去问，也不敢再靠近这些人类。
而是脑海中突然迸发出昨天巴克的话，他说这些人类都绝育了…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咳！”那个人类突然夹紧双腿，制服布料发出尴尬的摩擦声。
边临适时地轻咳一声，他身着特制训练服，银灰色反光条纹在衣摆蜿蜒，流畅剪裁勾勒出修长矫健的身形。
他将黑白渐变的发束束成高马尾，发尾几缕银丝自然垂落，恰似边牧犬耳尖最灵动的白毛，在光影里轻颤。
此时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转着电子指令板。
“温斯顿，你只需要负责艾米莉的安全。”
他指了指人类们，他们立刻像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般整齐列队。“这些人类都很温顺。”
“迪恩说如果这项活动让你一个带艾米莉出去他才真是不放心，所以才特意拜托我提前带你们去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温斯顿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然后带着宋小小坐上了飞行器。
这是专门接送人类的飞行器，里面有十个座位，坐下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雄性人类们被安排到了后面几排的位置，宋小小则和温斯顿坐在一起，暗影坐在宋小小后面。
边临单独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飞行器升空时的失重感让宋小小头晕目眩。
透过舷窗，她看见无数飞行器在玻璃幕墙间穿梭，像极了沙丁鱼群。
当飞行器降落在一个模拟街区的训练场时，宋小小差点把脸贴在窗户上。
边临的银灰色训练服在霓虹中泛着微光，他琥珀色的眼睛精准锁定人群里那个曾对宋小小微笑的壮硕身影。
“大壮，”他唤人时眼角弯起月牙，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今天教你过红绿灯的黄金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