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想尝一尝?”贤贵妃见她呆愣,催促道。
妊卿卿含笑福礼,故作从容镇定:“贵妃姑母,您是知道的,臣女一向不喜饮酒。”
“哦~?本宫倒忘了,不过,这酒酿并不烈,你且尝尝。”贤贵妃眸色未动,但话中却带着令人不容抗拒的意味。
得!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
记得上一世,她虽不知这酒里有问题,但当时她乖张跋扈,目中无人,瞧不上贵妃姑母一家,故而直接将酒撒在了地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贤贵妃拿她没法,但杀意已经从那时便有了。
不过,这一世,她要死死抱住贵妃姑母的大腿,不能惹她生气,更不能令她对自己产生杀意。
“多谢姑母。”妊卿卿福礼说罢!却迟迟未动,好似那酒是什么洪水猛兽,令她忌惮。
直到!撤酒的宫仆从她身边掠过,妊卿卿这才趁机假意被撞倒,酒杯里的酒也就自然而然的撒在了的地上。
“郡主~!”被吓倒的春葭忙上前搀扶,连同一旁的官眷们都一时不防,怔愣了片刻!
“郡主妹妹,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云飞雪假意起身前去关心。
玉轻减见状!也故作一副慈母作态,检查着妊卿卿身上是否有伤?“郡主,可有磕着碰着?”
“卿卿!你可有伤着?”贤贵妃担心的起身向妊卿卿问道。
一旁落座的官眷们也都起身望着妊卿卿这处。
幸而妊卿卿摔的不是很狼狈,至少没有失态,加之春葭扶的快。
而那位“绊倒”妊卿卿宫仆却摔得不轻,她顾不得自身的疼痛,忙惶恐的跪地不起,向妊卿卿告饶。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奴婢蠢笨,还请郡主息怒……!”
妊卿卿的名声、手段,就算没见过的也都听说过了,动不动喊打喊杀,手段也极其阴毒,甚至是私下里在她手里过掉的人命,只怕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夫人,表姐,我没事,不用担心。”说罢!妊卿卿又端庄的上前一步,规矩的向贤贵妃福礼道:
“姑母恕罪,是臣女粗笨,白白的枉费了您的一片心意,也可惜了这一杯美酒,此事不怪这丫头,都是臣女之过,还请贵妃姑母莫要担心。”
“罢了!你且退下吧!”贤贵妃闻言!无奈,只能端庄的摆了摆手,那宫仆便如临大赦一般,一一谢恩之后,便一溜烟退避了下去。
“荣安,再与郡主斟一杯!”
“是,娘娘!”
妊卿卿闻言!无奈挑眉,暗自叫苦不迭。
不是吧!还来,姑母,今日这短命酒我非喝不可吗?
“贵妃姑母见谅,臣女自来不喜品酒,这么好的东西下了臣女的肚,便是暴殄天物了,贵妃姑母不若留着与众夫人、贵女品尝,方不负这美酒佳酿。”
“这有什么打紧,本宫这里多的是……。”贤贵妃说罢!
荣安嬷嬷便斟满了一杯葡萄酒,正准备端给妊卿卿“品尝”时。
不巧,丛帝身边的国安嬷嬷这时巧合的来传话了。
“贵妃娘娘凤安,陛下已下早朝,特命老奴来请,愿与娘娘您一同前往大宴。”
贤贵妃无法,只得先放过妊卿卿,容后再议。
故而微微颔首,端庄的起身道:“也好。”
话落!一众在场的官眷们也都跟随而去。
妊卿卿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等到一众官眷先一步走远,她才后怕的与春葭相视一望。
随即后退了一步,被她遮的严严实实的一滩酒渍,已经将那地毯侵蚀了一个大洞,可见着其中掺了多少剧毒。
春葭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险些叫出声来!
幸而妊卿卿捂得快,不至于令她惊呼出声!惊动旁人。
妊卿卿迅速递给春葭一个眼神暗示,春葭会意,眨了眨眼睛。
她这才松开了死死捂住春葭小嘴的纤纤玉掌。
“郡主,贵妃娘娘为何……?”春葭后怕至极,疑惑的话还没有说完!妊卿卿便给了她一个噤声的动作。
“言多必失,今日之事,你我只当未曾发生过。”
“是!”春葭虽不解其意,却也忠心,从不刨根问底,只听从妊卿卿吩咐。
“对了,我让你查的人,可有查到?”
“奴婢方才已经去了鱼凫殿,打听过了,那丫头确实还在鱼凫殿做事。”
“你可有通知她?将本郡主的话带到?”
“交代了,那丫头倒是老实,奴婢给了她银钱后,说必定遵守与郡主您的约定。”
妊卿卿闻言!多少放心了一些,却也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那丫头既然是她亲自安插在鱼凫殿,且自己手里亦有她双亲的性命相威胁,想必应该不至于有所差错。
妊卿卿这么想着,便随同春葭去了宴上。
不过,令妊卿卿没想到的是,仙灵儿与姬荏苒居然玩到了一处。
二人正兴致勃勃的练着骑射,那欢声笑语声足以感染全场。
此时一众官宦乃至官眷都已入席,唯独一些青年才俊,还在比试君子六艺、女子八雅。
当然,整个宴上最受瞩目的还属妊卿卿与云飞雪。
一时间!引起了不少官眷的议论。
“那位便是妊家的表姑娘?”
“是呢!”
“倒是有几分姿色。”
“这姑娘的姿容虽与妊家那位该死的郡主相差甚远,模样差一些,但这气派,倒是颇有几分超然出尘。”
“是呢!这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位表姑娘才是国相大人正儿八经的嫡女呢!”
“我瞧着也是。”
议论间,仙灵儿射出的一支羽箭正好不偏不倚的射中靶心,在姬荏苒的高呼下,一度引来无数赞许!
直到!一支羽箭正对着专注享用美食的妊卿卿,众人这才收回目光,定格在了妊家小亭这处。
“郡主!”春葭瞧着那弓箭的主人带着几分不善与挑衅,赶紧提醒着认真干饭的妊卿卿。
今日一大早便被春葭薅起来洗漱打扮,早餐还没吃,便又被玉轻减身边儿的赖嬷嬷催促,到了凤梧宫,原以为能吃两口垫吧垫吧肚子,可谁知道,一杯毒酒吓得她连凤梧宫的茶水都不敢喝了。
这好不容易能清净的吃点儿东西,却不想,竟被一支冰冷且带着一丝揶揄的羽箭对准着,这搁谁身上能好受啊!
众人不妨,一时怔愣!
甚至有胆小的已经默默的为妊卿卿捏了一把汗。
甚至还有担心姬荏苒因此得罪妊卿卿会遭遇横祸的。
总之,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有心思,但大多都抱着看戏的成份。
不得不说,这姬荏苒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众挑衅妊卿卿,她是忘了妊卿卿是个怎样的恶魔鬼畜的存在了吗?
“翁主,您……您这是做什么?”春葭赶忙护在妊卿卿身前,有点儿胆量,但却不多,心中害怕的不断哆嗦。
“滚开……!”姬荏苒揶揄的厉喝一声!
“不然,本翁主第一个让你脑袋开花。”
“翁主,您这是做什么?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玉轻减的假慈悲泛滥,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
“是啊!翁主,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郡主表妹这几日一直禁足在国相府,不曾行差踏错,可是翁主您误会了什么?”云飞雪不甘示弱,柔弱中透着一抹刚强,起身挡在妊卿卿身前,为妊卿卿说情。
“翁主,有话好好说嘛!若是我家郡主得罪了翁主,本夫人替郡主向翁主赔罪就是。”玉轻减苦口婆心的说着。
但姬荏苒却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妊卿卿的意思,手里的弓箭未曾松动半分。
“你们紧张什么?本翁主只是无趣,想练一练箭法罢了!瞧把你们吓的。”姬荏苒邪魅的笑着,神色之下尽是揶揄与挑衅。
当她放下手中的弓箭时,云飞雪眸色一动,似有不甘的意味,暗自冷嗤了一声!
尤其是玉轻减,挑眉冷笑!那表情,实在耐人寻味。
“是了嘛!就说这其中必有误会,翁主也是极其大度之人,气度海量。”云飞雪说罢!
春葭见势也立时松了一口气,而云飞雪也正打算坐回原位。
忽然!姬荏苒手握弓箭的手复又重新对准了妊卿卿,大有妊卿卿不死不罢休的架势!
那冷眸厉目着实吓人得紧。
“郡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