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内,开始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耳光声!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两位教习嬷嬷便捂着双颊,委委屈屈的下了马车,直奔未央宫而去。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太妃娘娘~!”
未央宫内,老远便听见了两个老婆子嚎丧似的哭喊声!
二人一步一颠,五步一摔,模样甚是凄惨。
“太妃娘娘,两位嬷嬷在殿外求见!”门口的小丫头恭敬的向庄太妃呈禀。
庄太妃扫了一眼临安嬷嬷,有些纳闷。
临安嬷嬷会意,呵斥道:“什么人也能随意拜见太妃娘娘,轰出去。”
那丫头不敢隐瞒,忙呈禀道:“禀太妃娘娘,是派去国相府教习的两位嬷嬷。”
“哦~?让她们进来。”庄太妃听罢!但有些纳闷了。
“是。”小丫头退避后,没多会儿,两个嬷嬷便被带进了殿中。
二人委屈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庄太妃脚下,模样甚是狼狈。
“太妃娘娘凤安!”
“这是怎么了?”庄太妃睨了二人一眼,百无聊赖道:“哀家不是让你二人在国相府好好教习妊家郡主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个嬷嬷眼咕噜贼溜溜的转,相视一望后,忙向庄太妃磕头。
“老奴无能,无法教习好郡主,竟被赶了回来。”话落!
庄太妃竟来了好奇心。
“哦~?这又是为何?”
两个嬷嬷小心翼翼的仰视了庄太妃一眼,随即相视一望,一同将捧着双颊的手放下,将真容裸露了出来。
一时间,那红肿的面颊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映入眼帘,甚至嘴角也开始渗血,那红肿的鼻子也跟着配合的流出丝丝血渍,瞧着,像是遭到了一顿毒打似的。
不难猜出,这定是妊卿卿那个疯婆子的杰作,命人将她二人打成这样的。
“放肆,妊卿卿好大的胆子!”庄太妃气急之下,拍案而起,怒喝了一声!
一时间,殿内所有奴仆通通受到惊吓,跪了一地。
“太妃娘娘息怒!”
“太妃娘娘,您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老奴只是尽忠职守,恪尽本分,本打算将郡主教习好,便回宫伺候太妃娘娘,可谁知道妊家郡主不受教,因为府中一个贱婢便狠狠责罚了老奴。”
“老奴只说:我们都是太妃娘娘您派遣至国相府给郡主教习的,可郡主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还说……,还说太妃娘娘也不过是后宫妇人,她妊卿卿何曾怕过谁,就算是太妃娘娘您亲自去了,也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太妃娘娘,郡主如此目中无人,竟敢辱没您,责罚老奴事小,可折辱太妃娘娘您事大啊!”
“是啊!太妃娘娘,您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庄太妃听罢!脸色骤然大变,眸光阴鸷的吓人,就好似殿内的空气都凝聚了一层冰霜。
两个跪地不起的嬷嬷不敢抬眸直视庄太妃的神色,只低头垂眸,小心翼翼匍匐着。
此刻!她们也是一身的冷汗,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庄太妃才忽然冷静下来,重新落了座。
当然,这两个嬷嬷的鬼话,庄太妃也是不信的,连同她身边儿的临安嬷嬷都无语的摇了摇头,暗自冷嗤。
这两个老东西将庄太妃当成什么了?刽子手?随意被拿捏的智障?
她妊卿卿是个什么货色,整个蜀都人人都知道,虽是个粗鄙不堪、无恶不作的,但对于不曾招惹过她的人,她是绝不会肆意折辱、撒泼的。
“起来吧!”庄太妃虚掩着眼帘,审视着两个跪地不起的嬷嬷,口齿轻启道。
两个嬷嬷闻言!小心翼翼的应“是”一声!随即起身,竖立在一旁。
“可怜见的,被打成这样,下去处理处理伤势吧!”庄太妃是眼不见心不烦,懒得去计较这些个小事。
可两个嬷嬷不知趣,也不死心,今日若不惩治妊卿卿,她们誓不罢休。
“可是,太妃娘娘……!”那气性高昂的嬷嬷还未说完,便被临安嬷嬷厉声打住。
“还不退下!”说着,也不忘给二人使眼色。
两个嬷嬷见之会意,一时不敢再多言,只得退避了下去。
“妊家小郡主也忒无法无天了,连太妃娘娘您的人也敢折辱。”临安嬷嬷一面伺候着庄太妃洗漱,一面说道。
庄太妃不由得冷嗤一笑:“这两个老东西的话焉能相信,想必是在国相府仗着哀家的名头,得罪了妊家小丫头,受了训斥,自觉没脸,才这般控告罢了!”
临安嬷嬷闻言!故作无奈一笑,附和着:“太妃娘娘您智慧过人,那两个老东西焉能瞒过您的耳目。”
“既然怀儿有意与那妊家小丫头结亲,哀家自然是要为他打点打点的,不让妊家小丫头对怀儿有怨气。”
“是呢!”
“对了,怀儿去了国相府没?”庄太妃问道!
“怀王殿下一早便去了,只是一直不得见郡主,那日贤贵妃生辰宴上,怀王殿下还未与郡主说上几句话,便因贤贵妃遇刺,郡主受伤去了凤梧宫休养,便没机会得见,是以!到如今,怀王殿下与郡主都还不曾亲近。”临安嬷嬷仔细为庄太妃捶着背,打抱不平。
“不急,怀儿自有把握!”
“可,连上这次,怀王殿下已经登门拜访国相府三次了,总不见国相大人点头,实在难为。”临安嬷嬷愤愤的说罢!
“你懂什么?贤贵妃可是妊国相的亲妹妹,妊家自然会倾尽全族之力扶持睿王,又怎么可能会让怀王将妊卿卿那颗棋子让出来给怀王。”庄太妃不由冷嗤。
临安嬷嬷听罢!有些纳闷!
“那如此!怀王此去便毫无意义,又何必次次去看国相大人的脸色。”
“你懂什么?怀儿此举,并非为了赢得国相的准允,而是让妊家那位小丫头知晓怀儿对她的用心。”
临安嬷嬷恍然大悟。
既然见不到妊卿卿,那便多去国相府走动走动,好让妊卿卿知道他怀王对她的赤诚之心,尽是痴情一片。
果不其然!怀王倾慕妊家郡主的传言不仅奔走,今日怀王再次登门拜访,大伙都已看在眼里。
妊如风无法,只得与怀王周旋一见。
“怀王殿下!”妊如风上前,向怀王礼貌拱手。
“国相何须多礼,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
“是,怀王殿下请坐。”
怀王微微颔首,与妊如风一同入座后,便开门见山道:“本王今日受母妃之令,特来探望小郡主,不知郡主病体可好些了?”
“多谢太妃娘娘、怀王关怀,那丫头是个好动的性子,本来身子好些了,却因贪玩儿,受了风寒,又加重了些。”妊如风冷眸肃穆的说道,不给怀王任何机会去见妊卿卿。
怀王淡淡含笑,招了招手,门外便进来几个手捧黑匣子的护卫。
妊如风故作不解:“怀王殿下您这是?”
“母妃听闻郡主这次受伤大伤元气,故而让本王带来一些滋补品,兴许郡主的病体也能好的快一些。”怀王再次招了招手,护卫们上前,向妊如风一一打开了所有黑匣子,里面果然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别无其他。
“太妃娘娘有心了,老臣与郡主何德何能能受太妃娘娘如此厚礼,实在不敢当。”当然,妊如风才不敢收嘞!这要是收了,将来有理也说不清了。
再则!前两次怀王来,便有意与妊家结亲,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如今怀王虽不是明面儿上提亲,但总以各种理由给妊卿卿送东西。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怀王向妊家提亲不成,开始打算在妊卿卿身上下功夫、打主意了。
“这些都是本王母妃的心意,还望国相莫要推拒。”
“昨日,陛下与贤贵妃已经差人送来了许多补品,多的那丫头吃都吃不完,家中还存放许多,老臣实在不敢受太妃娘娘如此厚爱。”
“是吗?国相大人连这点儿心意都不肯受?”怀王神色依旧,温和的气度下,尽是压迫与霸道。
妊如风无法!只得摆了摆手,屋中几个仆子上前,将怀王带来的所有礼品全部收下。
“那老臣便代小女恩谢太妃娘娘关怀,多谢怀王殿下记挂了。”
“国相不必多礼。”
“如此!本王便见一见郡主吧!也好回去向母妃回话。”怀王说罢!
妊如风的脸色顿时一变,打心眼儿里是拒绝和介意怀王与妊卿卿有任何交集的!
“怎的?国相是觉得本王母妃不配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