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京城日头正毒,白若雪的“脑洞百货”摊位前却比往常更热闹。不是因为新品,而是因为一个破锣嗓子在扯着嗓门骂街。
“白若雪!你这骗子!卖的兔子荷包没两天就散架了!垃圾!”
喊话的是个矮胖中年男子,正是京城老字号胭脂铺老板赵钱孙。自从被白若雪用“直播吃产品”打脸后,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天天蹲在白若雪摊位对面,逮着机会就抹黑。
“赵老板,”白若雪头也不抬地穿针引线,语气淡定,“你家胭脂抹了让人长斑的时候,我可没这么天天嚷嚷。”
“你胡说!”赵钱孙脸涨通红,“我看你就是心虚!你这破荷包就是垃圾——”
“垃圾”两个字刚出口,旁边突然飞出个毛团,“扑棱棱”就往赵钱孙脸上撞!
“啊!什么东西?!”赵钱孙吓得抱头鼠窜。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翠绿羽毛的鹦鹉,正站在摊位的竹竿上,歪着脑袋瞪着赵钱孙,嘴里还念念有词:“垃圾!垃圾!你才是垃圾!”
“哈哈哈!是白郡主的鹦鹉!”
“这鸟都会骂人了?”
白若雪慢悠悠放下针线,摸了摸鹦鹉的脑袋:“钱钱,乖,别吓着‘客人’。”
这只名叫“钱钱”的鹦鹉,是白若雪三天前从鸟市淘来的。起因就是赵钱孙天天来骂街,她嫌烦,干脆想了个“以毒攻毒”的法子。
“钱钱,跟我念:‘客官里边请,买一送一嘞~’”
“钱钱,‘不好用不要钱,假一赔十!’”
“钱钱,最重要的一句——‘说我垃圾的才是垃圾!买过的都说好!’”
这三天,白若雪没少花心思训练钱钱。她发现这鹦鹉不仅聪明,还格外记仇——尤其记赵钱孙的仇。每次赵钱孙来骂街,钱钱就扑腾着翅膀尖叫,活像被踩了尾巴。
“姐姐,钱钱能学会吗?”小石头蹲在旁边,往鹦鹉食盆里撒瓜子。
“放心,”白若雪挑眉,“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包括教鹦鹉骂街。”她晃了晃手里的粟米,“瞧见没?这就是‘教学经费’。”
果然,在粟米的诱惑下,钱钱很快就掌握了精髓。最绝的是,它还学会了根据人的表情来“发挥”——看到面带笑容的客人,就甜甜地喊“买一送一”;看到赵钱孙这种板着脸的黑粉,立刻切换成“垃圾模式”。
“钱钱,来段即兴发挥!”白若雪今天特意把钱钱带到摊位,就是为了给赵钱孙一个“惊喜”。
钱钱歪头看了看赵钱孙,突然拔高嗓门:“赵胖子!脸比猪油还油!卖不掉胭脂来捣乱!垃圾!”
“噗——”周围的人憋笑憋得肚子疼。赵钱孙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居然教鸟骂人!没王法了!”
“王法?”白若雪摊手,“我家钱钱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了,它说你‘脸比猪油还油’,那是夸你呢——总比你家胭脂抹了长斑强吧?”
赵钱孙被噎得说不出话,跺着脚喊:“我、我去告你!告你纵鸟行凶!”
“去吧去吧,”白若雪挥挥手,“记得告诉衙门大人,你一个大男人,被一只鹦鹉骂哭了。”
“你!”赵钱孙气得脸色铁青,扭头就跑。
赵钱孙跑了,但钱钱的“业务能力”却一战成名。
“快看!就是那只骂人的鹦鹉!”
“钱钱!再来一句‘脸比猪油还油’!”
“哈哈哈哈,太逗了!我要带家人来看!”
原本来看热闹的路人,现在变成了钱钱的“粉丝”。有人特意从城南跑到城北,就为了听钱钱怼人。白若雪见状,立刻推出“观赏套餐”:
- 免费听鹦鹉怼黑粉(需自带“黑粉”);
- 付费点播(十文钱一句,可指定骂谁);
- 合影留念(五文钱,钱钱摆拍“鄙视”姿势)。
“姐姐,钱钱比我还会赚钱!”小石头数着铜板,眼睛亮晶晶。
白若雪得意地摸了摸钱钱的羽毛:“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这天,南宫翎穿着便服路过,远远就听见钱钱的叫声:“冷面怪!脸比冰块还冷!来看热闹不给钱!”
南宫翎:“……” 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摊位。
白若雪一见他,立刻把钱钱往怀里一抱:“钱钱别胡说!这是贵客!”她转头对南宫翎赔笑,“战神大人,您别介意,它就嘴碎。”
南宫翎走到摊位前,目光落在钱钱身上,后者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缩,乖乖躲进白若雪怀里,小声嘀咕:“凶巴巴……”
“你这鹦鹉,倒是有趣。”南宫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能怼黑粉,能赚钱,比某些人有用多了。”
“那是!”白若雪立刻顺竿爬,“战神大人,您看我这‘商业奇才’+‘驯鸟大师’的双重身份,是不是该涨涨‘军需官’的工资了?比如……够买一百车糖葫芦?”
南宫翎挑眉:“一百车?你想把本王的库房塞满?”
“哎呀,战神大人,”白若雪眨眨眼,“您看钱钱都知道‘来看热闹不给钱’,您这身份,不得表示表示?”
南宫翎看着她眼里狡黠的光,无奈地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拿去。不过本王有个要求。”
“您说!”白若雪眼睛一亮。
“让它……别再叫本王‘冷面怪’。”南宫翎语气生硬,耳根却微微泛红。
白若雪憋笑:“好说好说!不过训练费嘛……”
“再加十两。”南宫翎干脆地说。
旁边的钱钱突然探出头,对着南宫翎喊:“十两!十两买糖葫芦!姐姐赚大钱!”
众人哄笑起来,南宫翎看着白若雪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藏不住了。他发现,每次被这女人和她的“奇葩宠物”套路,心里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格外鲜活。
就在白若雪靠钱钱赚得盆满钵满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黑粉”出现了——宁王。
宁王是当今皇帝的弟弟,也是当年陷害镇北王的主谋之一。他听说白若雪一个落魄郡主竟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还养了只鹦鹉怼天怼地,觉得有失体统,特意带了侍卫来“找茬”。
“白若雪,”宁王坐在轿子里,语气傲慢,“你身为罪臣之女,不安分守己,竟纵容禽鸟当街辱骂百姓,成何体统?”
白若雪正在给钱钱喂食,闻言抬眼:“宁王殿下?您大驾光临,是来点播钱钱骂谁啊?十文钱一句,王室成员打八折。”
宁王脸色一沉:“放肆!本王命令你立刻把这只妖鸟处理掉!否则……”
“否则怎样?”白若雪打断他,怀里的钱钱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落在宁王的轿子顶上,歪头看着他。
“喂!坐轿子的胖子!”钱钱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口,“脸比猪油还油!心比墨汁还黑!陷害忠良没好报——”
“你、你敢!”宁王惊怒交加。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鹦鹉居然敢骂到他头上!
白若雪故作惊讶:“哎呀殿下,您别生气!钱钱它……它可能认错人了!它平时只骂‘脸比猪油还油’的人,您这……”
她话没说完,钱钱又喊:“没错!就是你!当年害镇北王的坏蛋!黑心肝!垃圾!”
全场瞬间死寂。
宁王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惊恐地看向钱钱:“你……你怎么知道……”
白若雪心里咯噔一下,她训练钱钱时只教了怼赵钱孙和一般黑粉的话,可没教这些!难道钱钱平时听街坊邻居闲聊,自己记下了?
就在这时,南宫翎的声音突然响起:“宁王殿下,一只鹦鹉的胡言乱语,您何必动怒?”
众人回头,只见南宫翎不知何时已站在白若雪身边,眼神冰冷地看着宁王,“倒是殿下,大张旗鼓来为难一个小商贩,传出去怕是有损王室颜面吧?”
宁王被南宫翎的气势震慑,加上钱钱还在不停念叨“黑心肝”“害忠良”,他再也待不下去,匆匆下令:“走!回宫!”
轿子抬走了,留下一屁股灰。白若雪看着南宫翎,又看了看钱钱,心有余悸:“战神大人,钱钱它……”
“我知道。”南宫翎打断她,眼神复杂,“它没说错。”
白若雪一愣,南宫翎却不再解释,只是低声说:“以后离宁王远点。这只鹦鹉……你好好养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的‘王室八折’,本王替宁王付了。”说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进白若雪手里。
白若雪看着银子,又看看南宫翎冷峻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冷面战神好像知道很多事。而她的鹦鹉钱钱,似乎无意间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姐姐,”小石头拉了拉她的衣角,“钱钱刚才好厉害!骂跑了王爷!”
钱钱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飞到白若雪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奶声奶气地喊:“姐姐别怕!钱钱保护你!赚大钱!买糖葫芦!”
白若雪忍不住笑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她揉了揉钱钱的脑袋:“对!咱们赚钱买糖葫芦,不理那些坏蛋!”
围观的群众见宁王吃瘪跑了,纷纷拍手叫好。
“白郡主厉害!鹦鹉都能怼王爷!”
“钱钱太牛了!以后谁再敢来捣乱,就让它上!”
“我要给我家鹦鹉也报个‘骂街培训班’!”
白若雪的摊位前,因为钱钱这次意外的“王炸”操作,人气更旺了。而她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南宫翎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盘算:看来这“鹦鹉怼黑粉”的生意,还能再扩大规模——比如,开发个“贵族专属怼人套餐”?
至于宁王那边?白若雪拍了拍钱钱的背:“钱钱,以后见到穿黄衣服的胖子,就使劲骂!姐姐给你加粟米!”
钱钱欢快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说:“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夕阳下,“脑洞百货”的摊位前,鹦鹉钱钱的叫声和白若雪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京城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而关于这只敢骂王爷的鹦鹉的传说,也从这天起,越传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