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指甲掐进碎石里。
直升机残骸烧得噼啪响,秦慕白焦黑的手从火里伸出来,指缝间半块虎头纹章泛着红光,像块烧红的炭。
苏绾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袖,满脸焦急地喊道:“烫!”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仿佛那被拽住的衣袖下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没松手。
指尖刚碰到残章,耳畔突然炸响老周的声音——是十年前孤儿院地下室,老院长临死前咳血的嗓音:\"小子,还记得那口青铜鼎吗?\"
陈溯瞳孔骤缩。
七年前孤儿院大火,他背着昏迷的小病友钻地窖,确实见过一口青铜鼎,鼎身纹路像星子串成的河。
此刻残章上的虎头,竟和鼎纹里的兽首分毫不差。
\"陈溯!\"苏绾突然按住他心口。
星芒印记从皮肤下翻涌而出,在两人之间凝成全息投影——青铜鼎悬浮半空,鼎身流转着银河般的光,一行古字浮现在空中:\"陈溯,星宿门初代祭司血脉。\"
\"好算计!\"
凌霜月的剑气穿透烟雾,擦着陈溯耳尖钉进岩石。
她染血的裙角翻卷:\"故意让星芒共鸣引我们进溶洞,原来要开鼎阵!\"
陈溯反手将残章拍进鼎身凹槽。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青铜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烈撞击一般,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这震撼的响声,地面也开始颤动,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眨眼之间,地面上竟裂开了一道道蛛网状的光痕,这些光痕迅速蔓延开来,如同闪电一般交织在一起。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这些光痕竟然投射出了整片星河!
那璀璨的星河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在地面上缓缓展开。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宝石,点缀着这片神秘的星河。
凌无锋的青铜戈穿透他右肩时,他心口的星芒突然暴涨,像团活物裹住戈尖——金属发出刺啦的腐蚀声,戈头被啃出个星形缺口。
\"破虚境真元...被吞噬了?\"凌无锋后退半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陈溯眼前发黑。
意识突然被拽进幻境。
他又回到七岁那年的暴雨夜,老院长浑身是血,将半块虎头纹章塞进他襁褓:\"等你找到青铜鼎,星芒就该重聚了。\"火光中,老院长的脸渐渐和记忆里的老周重合——原来当年火场里护着他钻房梁的老周,根本不是普通杂工。
\"你故意让印记入血。\"苏绾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是要引动鼎阵反噬?\"
她的指尖沾着他的血,星芒顺着她的手爬上鼎身。
青铜鼎突然腾空,发出轰鸣,秦慕白的残魂被吸进鼎口,他的惨嚎混着金属摩擦声,瞬间被碾成星尘。
陈溯心口的星芒与鼎身共鸣,地面裂开一道星桥,桥尽头隐着座青铜巨门。
\"交出虎头纹章!\"凌霜月的剑尖抵住他后心,\"否则——\"
\"当——\"
星桥尽头突然传来青铜钟声。
钟声里混着老周的声音,带着点焦急:\"小心星陨谷的噬星兽,它认得星宿门的血。\"
陈溯踉跄半步。
脚底下的星芒突然凝实,竟凝成个虎头虚影,獠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光。
星桥尽头的钟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