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龙城堡遗址教堂废墟,在极光帷幕撕裂时空的瞬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并非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熟悉的环境音——风声、虫鸣、远处城镇的喧嚣——都被一种无形的屏障过滤掉了,只留下令人窒息的真空感。门矢士感觉耳膜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差,直到“哐当”一声脆响打破沉寂——是海东的diend枪脱手掉在了布满灰尘的石板上。
“喂,门矢士,”海东弯腰的动作僵在半途,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们的‘导航仪’好像中了点麻烦的东西。”他抬起靴子,鞋底粘着一团散发着甜腻腥气的紫色黏液。更诡异的是,那黏液在惨白的月光下,正像活物般蠕动、分裂,每一滴都迅速膨胀成一只只拳头大小、金属骨架覆膜的微型机械蝙蝠!“它们在增殖!”
话音未落,那团初始的黏液已膨胀成一个三米高的巨大蝙蝠状茧蛹!覆盖其上的半透明翅膜高频振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同时喷洒出散发着刺鼻酸味的腐蚀性液体,如同死亡之雨!
嗡——!
士的decade装甲瞬间迸发出刺目的预警红光!腰间的卡盒自动弹开,卡盒剑“铮”地一声跳出,然而剑身发出的并非清鸣,而是如同琴弦被硬生生扯断的刺耳噪音!更令人心惊的是,剑身上那些赤红的裂纹中,此刻渗出的不再是纯净的能量流光,而是粘稠、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烟雾!
“能量污染指数超标900%——!”士的装甲系统发出尖锐警报。他猛地抓住身旁夏海的手腕,瞳孔骤然收缩!夏海左手腕上那个妖异的紫色Kiva-La纹章,此刻竟不再仅仅是皮肤下的烙印,而是如同活物般从皮肉中“浮”了出来,化作实体化的紫色能量光刃!那光刃的边缘锋利无比,轻易地割破了她外套的衣袖!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夏海!你的眼睛……!”
夏海的双眼,虹膜此刻呈现出破碎的、万花筒般的复杂纹路,瞳孔深处不再是映照现实,而是倒映着一幅阴森的画面:十二具雕刻着西洋棋纹路的石棺,环绕着一架巨大的管风琴。血色的月光透过破碎的彩色玻璃窗,投射在斑驳的琴键上,清晰地映出几个刻痕般的字迹——「红夜·1986.12.24」。
“钟摆……在倒数……”夏海的声音空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重音,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她体内低语,“地下室……第三根石柱后面……”
咻咻咻——!
巨大的蝙蝠茧蛹猛然爆裂!无数由酸液构成的尖锐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向三人!海东反应极快,旋身甩出三张卡片:“Attack Ride!G3!G4!G5!”三台重装防卫机器人瞬间实体化挡在前方,然而它们的装甲在强酸箭矢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熔化成冒着青烟的废铁!
“哇哦!这欢迎仪式可比鸿上基金会那些泡面派对刺激多了!”海东一边敏捷后撤,一边用diend枪不断射击空中扑来的机械蝙蝠群,蓝色光弹在粘稠的酸雨幕中炸开一个个蜂窝状的腐蚀坑,“夏海小姐到底什么情况?!”
士的卡盒剑奋力劈开一道酸雨幕墙,赤红色的能量从他身上爆发,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泡状结界,勉强将三人包裹在内。结界外,被击落的机械蝙蝠残骸并未死去,反而像拥有生命般互相吸引、融合、重组!它们翅膜上那个象棋queen(皇后)的纹章,在重组过程中变得愈发清晰刺眼。
“夏海的共鸣指数还在飙升!这共鸣到底是什么东西?”士紧握着夏海颤抖的手,少女指尖传来的温度高得烫手,远超常人体温极限!“夏海!看着我!你必须集中精神!压制它!找到那个叫红夜的女孩!她在哪里?!”
“呃啊——!”夏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背后的紫色Kiva-La光翼不受控制地猛然刺穿了她自身释放的能量结界!光翼尖端爆发出强烈的紫色能量流,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向教堂厚重的石墙!
轰隆——!
砖石崩塌,烟尘弥漫!被光翼刺穿的地方,赫然显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阶梯的表面并非普通的石材,而是覆盖着如同活体血管般的生物电路板,那些“血管”正随着夏海急促的呼吸,诡异地明灭闪烁着幽光。
“左边……第三根石柱后面……”夏海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她的瞳孔已经完全被破碎的万花筒纹路占据,失去了焦距,“红夜……她在弹奏……《安魂曲》的……第十三乐章……”
地下室的共鸣与真相
踏入螺旋阶梯,地下室的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混合着陈腐玫瑰的甜腻香气与浓烈的机油味,令人作呕。海东将diend枪切换成紫外线扫描模式,幽蓝的光束扫过墙壁,隐藏在石砖下的古老Fangire(牙血鬼)符文如同伤口般被激活,渗出幽蓝色的“血液”。
“这地方可不像什么温馨的儿童乐园。”海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目光落在管风琴旁一个积满灰尘的乐谱架上。他挑起上面一份泛黄卷边的羊皮纸乐谱。在紫外线的照射下,乐谱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写注释——是红音也的笔迹!字迹从最初的工整严谨,逐渐变得潦草狂乱:
“第42小节……真夜的血……无法中和修卡的病毒……效果在逆转……”
“第79小节……夜的眼睛……开始出现结晶化……是我的错……”
乐谱的末页,没有音符,只有一幅用暗红色颜料(疑似干涸的血)画出的、如同婴儿涂鸦般的五线谱,那些扭曲的音符像极了垂死挣扎的蝌蚪。
“啊啊啊——!”夏海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跪倒在巨大的管风琴前!她背后的紫色光翼完全不受控地展开到极限,一道清晰的十字形裂痕,从她的胸口衣襟下开始,向上蔓延至锁骨,向下撕裂至腰腹!并非皮开肉绽,而是皮肤下透出深邃的蓝紫色光芒!几滴散发着微光的蓝色血液,顺着裂痕滴落在下方古老的琴键上。
叮——咚——!
被蓝色血液沾染的琴键竟自行下沉,发出几个不成调的、扭曲的音符,隐约能听出是《mother's Symphony》的旋律,却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变调。“救救我……那个女孩……她在求救……”夏海痛苦地用指甲抠抓着冰冷的地砖,指缝间渗出鲜血。她滴落的蓝色血液在地面没有晕开,反而如同有生命般流动、汇聚,拼凑出一个指向管风琴后方的、不断闪烁的血色箭头。“通道……在共鸣最强的地方……但需要……钥匙……”
“需要真夜之血才能解开的封印?”士的卡盒剑突然发出尖锐急促的蜂鸣!剑锋自动抬起,直指乐谱架后方墙壁上一道极其隐蔽的石缝——那里,正有粘稠的紫色黏液汩汩渗出!黏液迅速凝聚、塑形,竟变成了一个红音也的虚影!那虚影面容扭曲,眼神空洞。
“父……亲……”夏海无意识地呢喃,她背后的光翼仿佛受到刺激,猛地调转方向,带着毁灭的气息狠狠刺向那个虚影!
“小心!”海东的diend枪口蓝光一闪,一道能量弹抢先一步轰碎了红音也的虚影!“那玩意是陷阱!”爆散的黏液并未消失,反而在空中扭曲、重组,拼凑成一行刺目的警告文字:
「Kiva-La系统最高警戒——入侵者清除程序启动!」
轰!轰!轰!
地下室两侧那十二具刻着象棋纹路的石棺棺盖,应声缓缓滑开!令人不安的摩擦声在密闭空间内回荡。
“退后!”士低吼,赤红色的能量疯狂注入卡盒剑,剑身嗡鸣,他挥剑狠狠劈向墙壁上那道渗出黏液的缝隙!然而,剑锋并未触碰到石壁,而是被一个突然从墙壁内弹出的、古老复杂的青铜机械装置死死卡住!那装置中央,赫然镶嵌着一枚闪烁着不祥紫光的象棋queen(皇后)核心硬币!而装置的锁孔形状……竟与夏海背后展开的Kiva-La光翼尖端形状完美契合!
“夏海!把你的光翼插进锁孔!”士立刻判断。
“等等!这明显是修卡的生物认证陷阱!太冒险了!”海东一把抓住夏海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的diend枪口迅速对准锁眼:“让专业的来——Attack Ride!Glaive!”一柄华丽的金色长矛瞬间实体化,带着呼啸刺向锁眼!
嗡——!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金色长矛在接触到锁眼的瞬间,竟如同水滴落入沙漠,被整个青铜锁装置“吸收”了进去!锁面上那些复杂的纹路瞬间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危险波动!
“呃!”夏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背后的光翼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脱了海东的束缚!那道贯穿她身体的十字裂痕蓝光大盛!几股如同实质般的蓝色血液,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钥匙,精准地“流”向锁孔,猛地灌入其中!
嘎吱——咔咔咔——!
青铜锁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齿轮错位的声音!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暗门猛地向内弹开!就在门开的刹那,三道紫黑色的寒光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是那枚象棋queen硬币分裂成的三枚能量飞镖!
“小心!”士反应极快,一把将行动迟缓的夏海推开!
嗤!嗤!嗤!
三枚飞镖擦着士的肩甲掠过,坚硬的装甲上竟留下了三道深紫色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的灼痕,冒着丝丝黑烟!
暗门后的狭窄甬道,墙壁上布满了深深的抓痕,仿佛有野兽在此疯狂挣扎过。最触目惊心的一道抓痕旁,用某种尖锐物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红夜·1986.12.24」,字迹边缘凝结着蓝黑色的、早已干涸的血痂。海东举起紫外线灯向上扫去,灯光所及之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天花板上倒悬着密密麻麻的、尚未完全成型的机械蝙蝠胚胎!它们由金属骨架和生物组织构成,连接着中央祭坛的,是无数根如同脐带般的、搏动着的紫色能量管线。
“父亲用整整十年心血谱写的安魂曲——”一个冰冷、愤怒,带着电子杂音的女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众人的脑海!只见在那些倒悬的机械蝙蝠群中,一个身披破碎紫色装甲的身影时隐时现——正是红夜(Kure Yoru)!她原本的马尾辫散开,化作无数条流淌着数据流的光带,每一条数据流都精确地连接着一具正在从石棺中爬起的、被改造过的Fangire尸体!
“——竟被你们这些入侵者,玷污成了启动修卡杀戮兵器的启动密码!”
血脉的共鸣与安魂曲的真意
面对被操控的Fangire尸体步步紧逼,门矢士眼神一厉,猛地将卡盒剑插入祭坛中央!赤红色的能量如同奔腾的洪水,顺着祭坛表面那些搏动的生物电路板,逆向灌注进去!“共鸣频率匹配完成——试试切断它们的能量来源!”他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夏海背后的光翼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她胸前的十字裂痕蓝光大盛,仿佛与红夜散发的能量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两股紫色的能量流在空中意外地交织、缠绕在一起。
“红夜!”夏海忍着剧痛,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力,“你父亲留下的不是杀戮程序!”她挣扎着,将沾满自己蓝色血液的手,重重按在祭坛边缘一本被遗忘的、蒙尘的厚重乐谱上!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沾染了夏海蓝血的乐谱书页,并未被腐蚀,反而如同被点燃般,边缘泛起蓝光,迅速化作灰烬!而在燃烧的灰烬中,几行被魔法或科技加密隐藏的文字段落,如同从虚空中浮现般清晰起来:
“……当双子之血共鸣于绝望之地……安魂之曲方显其真意……非为毁灭……而为斩断枷锁之匙……”
红夜操控Fangire的动作明显一滞!她散乱的数据流发丝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他在最后时刻修改了乐谱!”夏海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崩断,鲜血(红色的和蓝色的混合)渗入祭坛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凹槽,“用我们的血……解开真正的安魂曲!用血脉里的共鸣!”
嗡——!
一道赤红色的幻影突然从门矢士的卡盒中激射而出!是Ankh的能量残影!他残缺的右翼带着灼热的气息扫过管风琴几根特定的琴弦:“蠢货!还等什么!把你们的血涂在G弦上!那是共鸣的核心!”他的翼刃快如闪电,瞬间在夏海和挣扎着想要阻止的红夜手腕上各划开一道口子!
哗——!
蕴含着奇异力量的蓝紫色血液(夏海与红夜混合的血)如同找到了归宿,如瀑布般灌入Ankh所指的那根粗大的G弦琴弦所在的音管入口!
嘎吱吱——轰!
管风琴内部传来巨大的、如同锈死齿轮被强行扳动的摩擦声!紧接着,琴身侧面一个隐藏的暗格猛地弹开!一把造型古朴却异常华丽的小提琴静静地躺在其中——琴身由深色木材制成,表面刻满了栩栩如生的孔雀尾羽纹路,而在琴颈与琴身连接处,赫然镶嵌着一枚款式朴素却闪耀着微光的银戒指——正是红音也的婚戒!
血色摇篮曲与消散的星光
红夜的身体猛地一震!她背后的紫色光翼寸寸碎裂,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剥落,露出了下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械脊椎,上面清晰地烙印着刺眼的刺青:「Kiva-La-02」。她踉跄后退,散乱的数据流发丝失去了光泽,逐渐消散。
“不……不可能……”她跪倒在祭坛前,看着那把镶嵌着父亲婚戒的小提琴,眼中充满了茫然、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动摇,“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明明……把心脏献给了修卡……”
“Kiva-La最终实验体觉醒条件达成!开始强制回收程序——!”鸿上基金会那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巨大的全息投影笼罩了整个地下室!无数条更加粗壮、覆盖着厚重装甲的机械触手,如同地狱的藤蔓,猛然从地底、从墙壁的裂缝中钻出!每一条触手的末端,都连接着一个培养舱般的透明容器,里面悬浮着一个个闭目沉睡的少女身影——她们的面容与红夜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细微的不同,年龄看起来从幼童到少女不等。每个少女的手腕上,都清晰地刻着刺目的编号:「Kiva-La-03」、「Kiva-La-04」……一直到「Kiva-La-12」!她们是红夜的克隆体!
红夜的本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中狠狠拽出,重重摔在祭坛上!她的机械脊椎被强行改造,连接上了管风琴复杂的音栓系统,十二根粗大的音管如同枷锁,硬生生刺入她的背部,另一端则连接着那些克隆体容器的神经束接口!剧烈的痛苦让她面容扭曲。
“父亲……说过……”她的声音被强行接入的电子信号干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杂音,“要……演奏出让所有痛苦……都消失的……乐曲……” 随着她的话语,那十二个培养舱中的克隆体突然同时睁开了眼睛!她们的瞳孔空洞无神,却齐声开始哼唱起一段扭曲、诡异、充满痛苦的《安魂曲》旋律——正是第79小节!具象化的音波不再是声波,而是化作了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荆棘尖刺,狠狠刺向夏海的光翼!
“那就用真正的安魂曲,埋葬这些谎言和痛苦!”门矢士怒吼,卡盒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红光芒,狠狠刺入祭坛地面!强大的能量顺着夏海滴落的血迹逆流而上,注入到祭坛之中!
这时士的卡盒中,ooo联组卡片突然发出红色的光芒,漫天红羽掉落,ankh紧急现身。
“贪欲者的演奏,才不需要看什么破乐谱!”Ankh的幻影厉喝一声,残缺的右翼猛地裹住那把孔雀纹路的小提琴,仿佛与琴融为一体!他无形的“手”引导着夏海和红夜正在流淌的蓝紫色血液(两人的血此刻在祭坛力量下奇异交融),让它们在虚空中升腾、交织,最终形成了一道璀璨的、不断旋转的dNA双螺旋光柱!“用你们的血,写下这安魂曲真正的终章!”
夏海背后的光翼仿佛受到了最终的召唤,爆发出冲天的紫色光芒!每一片能量羽毛都脱离了翅膀的形态,化作了无数个跳动的、闪耀着纯净光芒的音符!这些音符带着强大的共鸣之力,如同洪流般席卷向红夜!
咔嚓!嘣——!
连接着红夜脊椎的十二根音管应声而碎!克隆体们凄厉的、如同被掐断脖子的哭喊声瞬间取代了扭曲的哼唱!当纯净的、充满无尽思念与哀伤的《mother's Symphony》原初旋律(由Ankh的幻影通过小提琴奏响,夏海的光翼音符与之共鸣)在地下室中庄严响起时,那十二个培养舱连同里面的克隆体,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在刺眼的光芒中同步瓦解、消散,最终化作十二团飘散的血色雾气。
血雾并未消散,而是在纯净的旋律中缓缓凝聚、拼凑,最终在管风琴上方,形成了一行由血雾构成的、清晰无比的字迹——那是红音也最后的遗言,也是他留给女儿们最后的爱:
「致我深爱的女儿们:
当你们听到这首曲子时,我已将心脏献予修卡。
但请永远铭记——
真正的安魂曲不在冰冷的琴键之上,
而在你们血脉相连、共同跳动的心脏之中。
永远爱你们的 音也」
黎明与未完的乐章
红夜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同风中残烛,点点消散。量子化的光点中,一盒老式的、贴着磨损标签的录音带掉了出来。夏海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在它落地前紧紧接住!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录音带的瞬间,1986年寒冬的景象如同潮水般涌入所有人的脑海——冰冷的修卡实验室里,年仅五岁(按时间推算)的红夜,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对着一个破旧的录音机话筒,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期盼:
“夏海……今天是我的七岁生日了哦……爸爸说……等这个很重要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就能见面了……一起弹琴……一起……” 录音带背面,用稚嫩的蜡笔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女孩,背景是音符和星星,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未来的双人演奏会」。
“原来……我们……” 夏海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在正在量子化消散的红夜脸上。泪水并未穿过虚影,反而在接触到光点的瞬间凝结成了一粒粒晶莹的冰晶。
红夜即将完全消散的手指,竟奇迹般地穿透了冰晶,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轻轻抚摸着夏海泪流满面的脸颊,那冰冷绝望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深沉的、属于姐姐的温柔和遗憾:
“对不起……夏海……没能……和你一起……长大……”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红夜的身体彻底化作一道温暖的数据流,如同归巢的倦鸟,主动涌入了夏海背后展开的光翼之中!夏海手腕上那个妖异的紫色Kiva-La纹章骤然爆发出强光,形态急速变化、延伸,最终进化成一个完整的、威严的、象征着Kiva力量的暗红色蝙蝠图腾!她腰间的Kiva-La驱动器自动分解、重组,焕然一新,驱动器的表面,清晰地浮现出红音也最后的手书字迹:
「给终将弹奏出未来的女儿们——永远爱你们的爸爸」
“姐姐……”夏海握紧了手中那枚冰冷的婚戒,声音哽咽。就在此时,废墟的缝隙中、倒塌的石柱下,无数蓝紫色的玫瑰以惊人的速度破土而出、疯狂生长、绽放!瞬间将整个地下室变成了一片蓝紫色的花海!
鸿上基金会的机械触手疯狂地扭动,试图抓住夏海,却被新生光翼随意一扫,尽数斩断!夏海的眼神变了,融合了自身的温柔与红夜留下的决绝。她抬起手,蓝紫色的玫瑰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缠住了角落里一个试图启动逃生装置的修卡指挥官!
“父亲教会我们——”夏海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拿起那把孔雀纹路的小提琴,琴弓扫过之处,废墟之上盛开更多的蓝紫色玫瑰,藤蔓将敌人死死束缚,“音乐,从来不是制造痛苦的武器!它是传递思念、守护所爱的桥梁!”
当最后一个修卡爪牙在玫瑰藤蔓的绞杀下失去声息时,一缕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晨光,终于艰难地刺破了教堂废墟穹顶的破洞,驱散了地下室的阴霾与血色。Ankh的幻影在晨光中变得更加透明,他飘到夏海面前,突然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喂,丫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以后……看着点那个笨蛋映司,别让他吃太多冰棍……小心蛀牙。”说完,他那残缺的右翼彻底消散,化作一片闪耀着微光的赤红羽毛,轻轻飘落,覆盖在红夜留下的那盒老式录音带上。
嗡……
门矢士的卡盒剑突然发出低沉的共鸣。剑身光滑的表面上,如同水波般映出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五岁的夏海,孤独地蜷缩在光写真馆的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播放着《mother's Symphony》变调旋律的八音盒,小脸上满是泪痕;而在画面的另一端,隔着模糊的、布满霜雾的监控屏幕,三岁的红夜正努力踮着脚尖,用冻得发红的小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妹妹模糊的轮廓……
启程:寻找原初之罪
晨光熹微,彻底照亮了教堂的废墟。夏海独自跪坐在蓝紫色的玫瑰花海中,小心翼翼地将那盒承载着姐姐声音的录音带,放入从废墟中找到的一台伤痕累累的老式留声机中。
当纯净、完整、充满哀思却又带着一丝释然的《安魂曲》旋律流淌而出时,奇迹发生了。晨光中漂浮的尘埃仿佛受到了感召,缓缓凝聚,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由光点构成的少女轮廓——红夜(Kure Yoru)的虚影。她微笑着,身影与夏海重叠,仿佛两人共同执起了无形的琴弓,在晨光中完成那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双人演奏会”。
海东弯下腰,从散落的瓦砾中捡起那枚沾染了灰尘和泪痕的象棋queen硬币。硬币表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如同泪痕般的裂纹。“呵,”他轻轻掂了掂硬币,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鸿上基金会的报销单上,可没‘姐妹重逢的心灵音乐会’这一项。”
嗡——!
湛蓝色的极光帷幕在晨光中缓缓展开,通往下一个未知的时空。然而,新的警报声却在此刻尖锐响起!夏海背后的光翼自动展开,紫色的能量流在空中交织,映照出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在一个阴森、遍布巨大齿轮的钟楼顶端,一个身披更加厚重、刻满伤痕的紫色装甲的成年女性身影正背对着画面。她有着与红夜相似却更加成熟冷峻的侧脸,正专注地调试着腰间一个造型更为古老、狰狞的Kiva-La驱动器。驱动器的中央,清晰地烙印着令人不安的编号:
「Kiva-La-00·原初之罪」。
夏海猛地握紧了掌心那枚冰冷的婚戒,蓝紫色的玫瑰花海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决心,无风自动,如同起伏的波涛。
“姐姐……”她凝视着光翼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眼神无比坚定,“这一次……换我来找到你,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