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色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将天际流云揉碎成点点金箔。星虎倚着湖畔老柳树坐下,刚将玄铁长枪靠在树干上,便听见身后传来陶罐碰撞的轻响。王一一提着竹篮穿过青草地,竹篮里琉璃盏盛着的鲜果正滴着晨露,叶影则拎着铜壶缓步跟上,壶身还沾着湖边的水雾
“歇脚也不能委屈了嘴。”王一一将竹篮往石桌上一放,指尖点了点篮底的陶瓮,“上月在西坡摘的青柠腌好了,配着湖里的菱角煮茶正好解乏。”她说话时,月初十已蹲在湖边净手,指尖刚触到水面,便有几尾银鱼惊窜而去,惹得一旁的星楠楠笑出了声。
月末路靠在不远处的巨石上擦拭短刃,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倦意的脸庞,喉结动了动:“连续追了三日魔影,此处湖水含着微弱灵力,正好让星梦调理气息。”话音未落,叶星梦已在柳树另一侧盘膝而坐,素手轻拢,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与湖面的灵气遥相呼应。
星虎起身走到湖边,掌心覆在水面,微凉的触感顺着经脉蔓延开,驱散了些许厮杀后的燥热。“这湖水倒比客栈的泉水清甜。”他转头看向王一一,“你这茶,可得多放些冰块。”
“急什么。”王一一笑着将青柠切片,琉璃盏里的鲜果码得整齐——殷红的桑葚、剔透的荔枝、饱满的水蜜桃,都是昨日路过集镇时特意挑选的。叶影已将铜壶架在石灶上,枯树枝点燃的火焰不旺,却恰好能慢慢温煮湖水,“月初十,去摘几片柳叶来,增添些清冽气。”
月初十应了一声,身形轻快地跃上柳枝,翠绿的柳叶落进他掌心时,还带着清晨的湿气。他刚落地,就见星楠楠正对着陶瓮探头探脑,指尖偷偷戳了戳腌渍青柠的蜜水,被王一一轻轻拍了下手背。
“等茶煮好自然有你的份。”王一一将柳叶洗净切碎,此时铜壶已泛起细密的气泡,湖水的清冽混着草木香漫了出来。她先将菱角米倒入壶中,待水色变得微白,再依次放进鲜果与柳叶,最后撒上少许冰糖,“星虎,你那火灵珠借我一用。”
星虎指尖凝出赤红的灵珠,隔着半尺悬在壶底,温和的灵力缓缓渗入茶汤,让果香愈发浓郁。叶影靠在石桌旁,目光落在叶星梦身上,见她眉头渐舒,才转向月末路:“魔影踪迹在前方三十里的隘口消失,恐怕是设了埋伏。”
月末路收起短刃,指尖划过石桌上的茶渍,勾勒出简易的地形图:“隘口两侧是峭壁,易守难攻。星虎正面突破,我与叶影绕后,一一带着楠楠和星梦在后方策应。”他说话时,王一一已掀开壶盖,蒸腾的热气中,鲜果的色泽愈发鲜亮,青柠的酸香恰好中和了甜腻。
“先喝茶。”王一一将琉璃盏分递给众人,茶汤呈淡金色,浮着几片柳叶与果肉,“这湖水果茶不仅解渴,还能舒缓灵力耗损。”星楠楠捧着茶盏小口抿着,冰凉的茶汤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疲惫,忍不住眯起眼睛:“一一姐,下次咱们还摘这个桑葚好不好?”
星虎一口饮尽半盏茶,菱角米的软糯混着荔枝的清甜在舌尖散开,灵力运转也顺畅了许多。他看向仍在调息的叶星梦,见她缓缓睁开眼,才开口道:“歇息半个时辰再出发。月末路,你与叶影去探查隘口地形,我守着她们。”
叶影点头起身,与月末路一同隐入林间。月初十凑到星虎身边,捧着茶盏问道:“星虎哥,方才你对付魔影时,那招虎啸震山是不是又精进了?”星虎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交手,你可得看仔细了。”
王一一正帮叶星梦倒茶,闻言插话道:“月初十最近箭术进步飞快,前日还射中了魔影的左眼。”叶星梦浅饮一口茶,轻声道:“魔影怕水与木灵之力,这湖水果茶的灵气或许能压制它们的邪气。”她指尖沾了点茶汤,在石桌上画出符文,符文接触到湖风便化作微光消散。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月末路与叶影归来,神色凝重:“隘口有魔气凝聚,像是布了迷阵。”星虎将最后一口茶饮尽,抓起玄铁长枪站起身,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迷阵便破了它。一一,带着楠楠和星梦随后跟上,注意隐蔽。”
王一一将铜壶收进竹篮,又往每人怀里塞了几颗腌青柠:“若是灵力不支,就含一颗,能暂解乏意。”星楠楠攥紧腰间的短匕,抬头看向星虎:“星虎哥,我不会拖后腿的。”
星虎颔首,与月末路、叶影率先朝隘口走去。阳光透过柳树枝叶洒在石桌上,琉璃盏里的茶汤还剩些许余温,青柠的酸香与柳叶的清冽萦绕在湖畔,随着微风飘向远方。王一一牵着星楠楠的手起身,叶星梦与月初十紧随其后,六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间,只留下石桌上的空盏,倒映着翡翠色的湖面与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