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姜正义知道小舒说的没有错,姜家最早抄家那一次,他跟爸被抓。
姜家百年世家,从不做危害国家的事。
国家有难,姜家第一时间捐款,捐物资,走在最前线。
他跟李霞之间的感情牵绊是两个孩子,这些年李霞从来没有把他当人来看。
“可是能怎么样?她毕竟是孩子们的亲妈。”
这些年被打压惯,整天活在跟媒坑一起,他早就忘了什么才是正常的日子,忘了自己曾经最大的爱好。
他自卑,卑微。
姜舒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大哥他在顾虑着什么,靠近大哥:“大哥,你知道吗?你的忍让,你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大嫂面前。”
“你以为你委屈求全给孩子带来了什么?”
“是片刻的安稳是吗?”
“大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身为一个父亲给孩子不能带来力量,不能护着她们,她们以后会不自信,会很自卑,觉得生活无望。”
“你看看梧桐,云云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头发都是发黄又发干,两个人面黄肌瘦。”
“再看看大嫂,珠圆玉润的样子,一身的肥肉。这就算了,她有肉是只有自己吃,一点也不愿意分出来给两个女儿吃。”
“这是当妈能做得出来的吗?开口闭口是赔钱货,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吗?”
姜舒知道一时半会是骂不醒大哥的,能骂一点是一点,这件事需要大哥自己能够振作起来才行。
“大哥,我回去了,我家在村长家附近。大嫂,还有半个小时会醒来。”
她临走之前将自己的地址给两个孩子,“梧桐,如果你爸爸被欺负了,或是像今天这样下跪。”
“你去找姑姑。”
姜梧桐:“是,姑姑。”
姜舒对大哥感情很复杂,但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大哥,你好好想想。”她出来的时候,看见大哥住的地方是个草房搭建的。
里面还有一些破铜烂铁。
深深吸一口气。
又回来,将自己口袋里的钱数了两百块钱给大哥:“大哥,这钱你拿着。”
姜正义不接钱:“姜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很穷,所以你这是看不起我是吗?你在同情我?”
“你把钱拿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姜舒深深吸一口气,“大哥,这钱是,总之是我给你的,你就给我好好拿着就行。”她本来想跟大哥说起他们的事。
想了想,还是算了。
等有空了,再说。
“这钱你拿着给两个孩子扯几件新的衣服,别让孩子穿的那么破。”
这钱是从林素云那里收来的分红,大哥有一部分的钱在里头。
她手里还有两万八是她妈那里坑来的,她到时候会给大哥一半,但是不是现在给大哥。
先给大哥两百块钱,让他给家里买些粮食,添些好吃的。
她到钟给霍季礼扎针。
“梧桐,云云快来谢谢你们姑姑。”姜正义拉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给姜舒道谢着。
“嗯,有空来姑姑家玩。”
姜舒回到唐家后。
看见门打开,门前的泥土灰路上还有车轮胎的印子,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娟,平平。”
“小娟,平平。”
“小娟,平平。”她连续喊了好几句,没有人回应自己。
她跑到屋子里看了看。
今天修理房子刚好完工,工人没上工,家里就只有唐小娟,霍平平,唐季礼他们三个在家里。
本来今天王村长跟她验收房屋,是因为找到她大哥的消息,这提前去大哥家里。
把验收房屋一事推迟到明天。
当她回到唐季礼住的屋子,看见床上没有人,“唐季礼,小娟,平平?”莫非是唐季礼醒来了?
出去了?
她看见唐季礼的箱子不见了。
“不可能,他如果醒来了,不可能不告诉我的就这么离开的。”
她来回在几个房间走着,发现唐小娟,跟霍平平一同倒在厨房的地上。
她慌忙蹲下身体,给小娟把脉,发现她身体没事。
凑近她面前闻了闻。
好像闻到了一阵阵淡淡地麻醉剂的味道,“这是被人恶意捂晕的。”
她将小娟的鞋子先脱下来,在小娟的脚底用力一摁。
唐小娟醒来了。
姜舒用同样的方法在霍平平的脚底也摁了一下,霍平平也醒来。
她刚刚在霍平平的脸上也闻到一股淡淡地的麻醉剂的味道。
唐小娟彻底醒了过来,“嫂子,大哥,被苏夏夏带走了,快去救大哥。”
姜舒:“你大哥是被苏夏夏带走的?”
唐小娟:“没错,是她,她用帕子把我跟平平整晕倒了,她把大哥带走了。”
姜舒:“嗯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苏夏夏要人。”
唐小娟:“嫂子,我也去,你等等我。”
王村长得知姜舒回来了,便从家里赶紧过来姜舒这边看看,“姜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刚刚听见自家老太婆听见姜同志这边好像出事了。
“村长,我男人被人偷了。”
“啥?”
“季礼被人偷了。”
王村长放下自己手中的烟杆子:“我现在去报公安,这是个大事,谁这么缺德偷人。”
姜舒:“村长,你去报案,我去找人。”
刘琴也跟过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王大,你去报公安,王二你把村里叫的上名字,又年轻的人带过来。”
“妈,我这就去办。”王大跟王二一同离开这里。
刘琴:“姜妹子,咱们去要人,这气势必须得大起来才行。”
姜舒:“嗯,走吧!”
姜舒来到村头,秀秀的牛车在等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空的牛车。
“村长,我们来了。”一窝蜂的庄稼汉,气势洪亮喊着。
姜舒看见旁边坐在牛车的人,气势磅湃,都是结实的庄稼汉,一车人都跟她修过房子。
才想起自己因为找大哥的事,还有唐季礼被人偷这事,把应该给他们结算工钱的事给忘了。
她感恩他们能过来,替她撑场子。
“对了,村长,工钱的事,回来我会算给你的。”
王村长不担心她会赖他的工钱,他知道这姑娘有钱,工人也知道,“姜同志,我们不担心这个事,咱们现在去把你男人要回来才是正经的。”
“行,今天跟我一块去找季礼的伙伴们,一人奖励一块钱。”姜舒不会让他们白干。
“喔喔……,太好了。”一个牛车的所有男人高喊着。
姜舒算了算修理房子的事,没花自己的钱半分钱,花的都是长舌妇那几个人掏的钱。
陈萍跟刘思思那几个长舌妇给她的钱有八百多块钱,用来修理这个房子足足有余了。
王村长:“好,咱们走,王二黑,秀秀你们两个赶紧赶着牛车去军属院。”
“是,爹。”
“是,村长,都坐好喽。”
过了一会。
军属院前。
姜舒带着一车的人来前面。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军属院里找白副官。”
“好嘞。”
姜舒直奔白副官住的地方,现在他们下队的时候。
刚好看见回来的白副官,她上前:“白副官,苏夏夏她在哪里?”
白副官第一次看见婉约温柔的团长夫人,脸上出现不平静的模样,还有一丝慌乱,“团长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
姜舒:“你大哥不见了,被苏夏夏偷走了,苏夏夏她现在在哪里?”唐季礼的治疗正在收尾中,在扎几针,不出她的预料,他应该很快就能够醒来了。
苏夏夏现在将唐季礼带走,居心不良,想起苏夏夏曾经给重伤昏迷的唐季礼用那种无用,且副作用大的药。
她无法想象,苏夏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给唐季礼用什么药。
白副官听完团长夫人,脸上流露出炸裂的表情跟神态,不可置信,“苏夏夏,她这不是胡闹吗,她好端端的抢走团长做什么。”
“团长夫人,你在这里等等我,我现在让人去找苏夏夏有没有在军区医院。”
“嗯嗯。”
过了会。
几个士兵回来回复,“副官,苏医生好几天没有在军区医院上班了。”
“团长夫人你别急,我们现在去苏夏夏住的地道,去找她。”
“嗯!”姜舒心想不是她急,是唐季礼的病比较急。
一行人来到苏夏夏的住处,她住的地方大门紧紧闭着,屋里没有人。
白副官现在一头都是冷汗,“苏医生,她把团长带到哪里看?”手心全是汗水,以前在京市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苏医生特别的喜欢团长。
可是,如果团长也对苏医生有意思,团长也不会跟姜舒结婚。
苏医生之前一直在说,团长会突然结婚,一定是姜舒用什么手段威胁或是逼迫的。
团长这人白副官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别的不知道,团长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姜舒。
也不会跟她结婚,更不会跟团长夫人生孩子,还有团长自从在五四农场回来的时候,给团长夫人写信的时候。
眼里泛着光,嘴角勾起一抹不要钱的笑容,经常把大将军叫出团长夫人的名字。
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咱们这个团长是很爱团长夫人。
苏医生以为这么抢走了,团长会喜欢她吗?
不会,不可能喜欢她。
姜舒:“苏夏夏今天早上才把唐季礼带走了,走之前是开着车离开的,她在这里除了军属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住的?”
卫大娘抱着一个木盆子,盆子里面装的都是她孙子洗干净的衣服,看见姜舒的时候赶紧问道:“姜同志,你找谁?我说不定知道呢。”别的她不知道。
但是,若是整个军属院家里谁家那点破事,她没有不知道的。
她是军属院出了名的情报中心主任。
姜舒:“找苏夏夏,她偷了我男人。”不问自取,那跟偷没什么两样。
卫大娘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骄傲说着:“那你就问对人了,这事除了我,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嘞。”
“苏医生她在镇上有一个楼房,这是她爹给她买的,就在上次带你去吃包子的那个地方。”
姜舒一把将卫大娘的手抓了过来,“大娘,你跟我一块过去。”
“行,我的衣服还得拿回去先。”
“小刘你把卫大娘的衣服送回去。”白副官指挥着。
“是,白副官。”
几人一块出去。
姜舒将地址告诉村长跟王秀秀,她跟卫大娘则坐着白副官的车离开这里。
白副官看着两个牛车的人,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愧是团长夫人,就这个号召力杠杠的。
他记得团长夫人去王家村这才多久?
就有一帮人愿意听团长夫人的话。
心想,苏夏夏你就自求多福了。
王秀秀跟着王二黑的牛车抄着最近的路去镇上。
很快几个人的车的便来到镇上,一栋新建的楼房里。
姜舒很好奇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卫大娘她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连苏夏夏住在这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愧是信息部主任。
卫大娘很骄傲说着:“总之,整个军属院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有想知道的事都可以问我。”
姜舒道谢着:“卫大娘,谢啦!”
卫大娘:“谢啥,你这不客气了?她家在二楼,第三间房。”
两人话刚说完。
王秀秀跟村长的牛车便赶到了,“太好了,咱们终于提前赶上了。”
卫大娘看见两车的人,就这些人的气势,像是去打仗的一样,忍不住感叹。
姜舒上哪去整来那么多的人?
只要是姜舒做的,好像这事没有她不会的,也就不那么的出奇了。
姜舒回应着:“你们也挺快的,走,咱们上去二楼要人。”
她话音刚落。
车里的人都下来。
跟着姜舒一同去二楼。
姜舒敲着门。
屋里传来声音,“谁啊?”
苏夏夏收起桌面上的档案本,档案上写着飞燕特工的档案。
唐季礼将档案拿过来,“有人来了。”
苏夏夏:“季礼哥哥,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给开门。”
“嗯嗯。”唐季礼将视线落在文档上面的两个字,姜舒的身份是沪城百年姜家资本小姐,其主要身份是敌国潜在华国的特务。
接近他是为了获取情报给敌国,他受伤昏迷之前,有五个战友因伤去世。
全是因为飞燕这个敌特把他们出行任务给暴露了,这才导致死了五个兄弟。
他也因此受重伤。
唐季自从入了队伍后,他便想着一心报国,终身为国效忠。
他的人生只有国家,他从骨子里一直痛恨敌国,更痛恨敌国特务,痛恨这帮人打不过却喜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害死他几个兄弟们。
苏夏夏来到门边时,回头看了看唐季礼,发现他眼神带着一股恨意盯着那份文件,她心里暗自得意。
这份资料是她让自己亲爹做好的。
姜舒现在季礼哥失忆了,你又是一个敌特的身份,季礼哥哥只能是我的了。
没有人比她知道。
季礼哥比谁,比任何人都讨厌敌特。
打开门,看见屋门前站着乌泱泱的人,还有最前面的人是姜舒,被眼前乌泱泱的人气势吓了一跳。
这些人,怎么回事?
不对,姜舒她是怎么找到她这里来的?
正想关门的时候。
被姜舒挡住门,“苏夏夏,唐季礼他在哪里?他现在在治疗最后一天,扎了最后一天的针,季礼他才能醒来。”
苏夏夏听得很清楚。
她听明白了,莫非,唐季礼的伤是姜舒治好的,怎么可能?
一个资本小姐怎么会这些东西?
她一定是在吹水的,她的老师说过了,只有在深城给孩子治过病的姜大夫能够治好季礼哥的病。
同样是姓姜,又是女人,还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大小。
该不会是,真的是姜舒把季礼哥治疗好的?
若是被季礼哥知道治好他的人是姜舒的话,他们会不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能让季礼哥哥知道他头部的伤是姜舒治好的。
苏夏夏脸色只是缓了一会儿,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姜舒,你该不会说你会治病吧?季礼哥的病是你治好的?”
“你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吗?那么喜欢把属于我的功劳霸占为己有?”
唐季礼听出门外的声音,站起来:“什么事那么吵?”
苏夏夏走上前挽着唐季礼的手,知道他要挣扎,不喜欢女人的碰触,“季礼哥,我是医生。你现在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不听医生的话了?”
唐季礼不习惯跟女人靠的太近,松开她的手:“不是,我只是不习惯跟女人靠的太近。”
他们两个人亲密低声说话的模样,落在姜舒眼中却显得格外的刺眼,格外的不舒服。
想着,等回去了再好好收拾收拾他。
看见唐季礼醒来,冲淡了这个负面的情绪,“你醒来了?”
唐季礼看着眼前穿着一件黄色格子长裙的女人,她肤色白皙剔透,为什么自己的记忆没有她的模样。
相反,她对自己却很熟悉。
“你是谁?”
姜舒知道唐季礼伤的位置,她是有把握能治好唐季礼,但是她没有把握预测唐季礼会不会失忆。
看他一副看自己陌生的模样,确认了,他失忆了。
最坏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是姜舒,你的对象。”她很坦荡说着,“我们两个打了结婚证报告的。”
唐季礼听见“姜舒”的名字,脸色变得厌恶,拧着自己的眉,“是你,姜舒?”
外号特工飞燕,间接把的兄弟们害死的女人。
看向她身后站着一群人,这些人气势看起来就像找架打一样。
“嗯,是我,姜舒。”姜舒很不习惯唐季礼用这么陌生的语对自己说话。
想着,他一个病人,自己没必要跟他计较。
唐季礼眼底闪过一抹仇恨,是对敌国害死同胞的那种仇恨,他一直想,自己为什么跟敌特结婚?
难道是因为眼前这个敌特长得漂亮的原因?
不会的,自己不会那么的肤浅,更不是肤浅的人。
他要跟敌特脱离关系。
姜舒见唐季礼伸手揉着头,“你的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去,我给你好好扎针,你现在的疗程只差最后一针了。”她熟练的拿起唐季礼的手,右手放在唐季礼的手腕把脉。
“恢复的很好啊!你头部的淤血没了,现在挺好的,怎么会头疼?我回去给你抓几副止疼的药给你。”她看见唐季礼能够醒来,心里面特别的有成就感。
就像是一个快死的人,被她用银针救回来了,她的论证,她新创新的方法把一个病人救回来了。
是真不错。
想想就挺满足的。
忽略了唐季礼眼底的恨意。
苏夏夏看见姜舒给唐季礼把脉你手法,比自己师傅还熟悉,她便明白了,姜舒是真的会看病。
更确定了,姜舒就是师傅口中的那个姜大夫。
走上前:“姜同志,季礼是我救的,他用了我的特效药。他才醒来的,你怎么能说他是你救的?”
“我是学医出身的高材生,你学过医吗?一上来就说季礼是你救的,想要冒人功劳,想疯了吗?”
“季礼,待会我给你开点止疼的药,你吃了止疼的药就不疼了。”
“姜舒,你该不会想认了本该属于我的功劳,是用恩情威胁季礼哥?好让季礼哥一辈子听你的话,服从你说吗?”
苏夏夏之前在知道唐季礼跟姜舒结婚了,她就像是一个走进死胡同里的人,找不到方向。
现在跳出来看这个事后,她不会像以前那么的蠢了。
更加的明白,其实有些事情只要点到为止就可以,不用说那么多。
唐季礼记得苏夏夏是医生,唯独不记得姜舒,苏夏夏说的话他在怀疑,可是姜舒是飞燕敌特,那她要冒认这个恩情,让他听话。
她想从他这里获得情报,做出危害国家的事吗?
不可能。
“姜舒,你为什么要跟苏医生抢功劳?”
姜舒被气笑了,“我抢功劳?”
“我会做这样的事?”
很不屑去为了这些事情争执,“苏医生,那么我很好奇了,你用了什么办法一天之内把人给治好了?”
苏夏夏的手握着衣服,她用什么办法治好人?
该死的姜舒,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