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楚恒远再次回到阴森压抑的顾氏祠堂。
他走下狭窄石阶,地牢里只有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晃光晕。
顾圣恩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墙上,曾经挺拔的身体虚弱地佝偻着,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在听到脚步声时猛地抬起。
“哥,最后一道疤,完成。”楚恒远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服,将刚刚完成最后“修整”伤痕展示给他看。
“一个月后,最多一个月,”楚恒远享受地看着顾圣恩骤然绷紧脸颊,“你的许鸮崽,就会在我的床上,对我唱歌,在我身下哭。用他吻过你的嘴唇,吻我。”
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熟练地从顾圣恩的手臂静脉中抽取鲜血,暗红液体涌入血袋。
“想见他吗?哥,最后一次机会。”楚恒远盯着那饱满起来的血袋,轻声低语,“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顾圣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铁链哗啦作响:“我要见!”
楚恒远笑了,从旁边刑具桌上,拿起一柄狭长、锋利、闪着寒光的柳叶刀,递到顾圣恩面前。
“来,切下你一块肉。献给我。”楚恒远轻柔道,“我开恩,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操!”顾圣恩咬牙道,“你他妈的病的比我还要重!”
“哥,我小时候送给你一块我的肉,还记得吗?”楚恒远淡淡道,“如今,你归还,有何不妥?”
三秒僵持后,顾圣恩胸膛剧烈起伏,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大腿上。
“哥,别耍花样。”楚恒远冷语道。
顾圣恩握紧刀柄,一分钟后,一块拳头大小、还在微微颤动的肉块,被他生生从大腿上剜下来。鲜血如小溪般从那个恐怖的创口汩汩流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粘稠暗红的血洼。
顾圣恩举起那块肉:“我还你。”
楚恒远缓缓上前一步,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块仍在滴着热血的肉块,将其举到眼前,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似乎让他无比愉悦。
“献祭的肉,”楚恒远陶醉道,“远比强行抢夺来的更甜美。=一半,给我。另一半,我会精心烹调,送给许鸮崽。让他尝尝,这独一无二的滋味。”
“让我见他!!!”顾圣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撕裂般的喉咙里挤出低吼。
楚恒远拿着那块肉转身走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简陋铁桌旁。上面放着一个小型燃气炉和一柄平底锅。他熟练地打开火,倒入一点油,油热后,将那块肉放入锅中。
“刺啦——!”血肉接触热油的声响在地牢里响起,一股混合着焦糊和奇异的肉香弥漫开来。
楚恒远颇有闲情逸致地撒上一点盐和黑胡椒,慢条斯理地将其煎熟。然后将煎好的那一半肉盛入一个洁白的瓷盘。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品味珍馐般的神情。
“让我见他!!!”顾圣恩嘶吼道。
“你的肉,到了他的食道,就算见了。”楚恒远微笑道,“这难道不是最彻底的见面吗,哥?”
“楚恒远!!!你骗我!!!”
“骗你?”楚恒远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他走到顾圣恩面前,俯视着这个真正的继承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怜悯的眼神。
“哥,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这么蠢?”楚恒远叹了口气,嘲讽道,“为了你那虚无缥缈的演员梦想?为了那点可笑的、所谓的爱情?值得吗?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你生来就拥有一切!顾家的权柄,挥霍不尽的金钱,众人仰望的地位,可你珍惜过吗?你没有!你只想逃离,去演你的戏,去追求你那廉价的爱!你把它视若粪土!
但我珍惜!我做梦都想要!这些荣耀,这些财富,你这张脸…这一切,本来就都应该属于我!属于更懂得它们价值的人!而你,只配待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像一摊烂泥一样慢慢腐烂!”
楚恒远戴上另一副橡胶手套,从一个不起眼的麻袋里,抓出一把看起来翠绿欲滴、带有银边的茶树叶子,叶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认识这个吗?”楚恒远将叶子凑到顾圣恩眼前,“最经典的转基因品种。它的汁液,只要蹭过人的皮肤,接触的地方就会开始溃烂,如同最烈的硫酸。如果它的粉末进入嗓子,就会破坏声带。”
顾圣恩瞳孔骤然收缩,他骤然间知晓母亲晚年那张逐渐溃烂的脸、最后嘶哑的声音并非偶然。
楚恒远将手中的叶子揉碎,翠绿色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汁液瞬间溢出,他猛地抬手,狠狠地将那些碎叶和汁液涂抹在顾圣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