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没有立刻回答具体问题,而是给了众人一个安抚的眼神:“问题确实存在,而且不是单一因素,涉及到催化剂活性、原料混合精度和温度控制几个环节的综合影响。”
她看到陈厂长刚亮起的眼神又有点黯淡,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说:“但是!并非无法解决!”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厂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给我一个晚上!陈厂长,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厂里!我亲自来梳理数据,找出最优的调整方案!明天一早,我保证拿出具体的改进措施!”
“一个晚上?唐主任,您…您确定?”陈厂长又惊又喜,又有点不敢相信。
厂里这么多技术骨干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搞定,唐副主任一晚上就能解决?
“确定!”唐柠回答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她心里补充:“有统子这个外挂,别说一晚上,给我两小时都富裕!”
系统:“滴!宿主,请不要过度依赖本系统!本系统只提供数据和方向,具体方案和‘人话’解释需要您自行努力!”
唐柠无视系统的吐槽,继续对陈厂长说:“现在,麻烦您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我咱们厂实验数据的记录本。另外,把目前使用的催化剂样品、原料配比记录、还有反应釜温度控制曲线图,全部给我准备好!今晚,我跟这‘尿素祖宗’,好好唠唠!”
看着唐柠那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陈厂长心中那点疑虑瞬间被巨大的希望取代!他激动地搓着手:“好!好!唐主任!我马上安排!马上!你…你就是我们化肥厂的大救星啊!”
李工和孙总工对视一眼,眼神复杂,有期待,也有深深的好奇。这位年轻的市里领导,难道真有什么点石成金的妙手?
王大姐则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哎哟!有唐主任这句话,我这心里可算踏实点了!能解决就好!能解决就好啊!钱…钱还能再挣!”
只要尿素能成,烧掉的钱都是值得的投资!
唐柠在众人或期待、或探究、或感激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跟着陈厂长的秘书走向临时给她准备的“作战室”。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摩拳擦掌:“统子,准备好通宵爆肝!目标,1000奋斗值!尿素,等着被我征服吧!”
“滴!收到!‘奋斗值收割机’模式已启动!咖啡因补充包准备就绪!宿主,请开始你的表演(和计算)!”系统也进入了战备状态。
化肥厂的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唐柠的“尿素攻坚”战,正式打响!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化肥厂那间临时拨给唐柠的单人宿舍里,灯光亮了起来。
桌上摊开的稿纸快被各种化学符号和算式撑爆了,一小撮刚从系统里“赎”出来、散发着奇异微光的催化剂样品,正安静地躺在旁边——那是唐柠用整整100点奋斗值换来的关键道具!
唐柠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不,是在喷血!
“一共1100点啊!统子!你抢劫啊!”她在脑海里对着系统疯狂输出,“这知识我就不说了,这个催化剂样品是镶金边了还是泡钻石水了?这么贵!”
“滴!宿主,请注意您的措辞!本系统提供的是超越时代的《高级尿素合成工艺精要(1965适配版)》,知识无价!确保您能在不惊动牛顿棺材板的前提下解决问题!1000点,童叟无欺,物超所值!”系统义正言辞。
唐柠内心小人捶胸顿足,“我这得卖多少份午餐肉、拉多少吨石灰矿才能赚回来啊!”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堆凭空出现在脑子里的、复杂得让她脑仁儿嗡嗡响的知识,一边还得强打精神去理解消化。
什么催化剂活性中心调控,什么甲铵脱水动力学优化,什么反应器内流场模拟……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在敲她的神经末梢。
疼!肉疼!心更疼!
唐柠头发被抓成了鸡窝:“嘶…这玩意儿比前世考mbA还费劲…”
唐柠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cpU快要过热冒烟了。
她一边强迫自己盯着系统投射在墙上的、那些像天书一样的分子结构和能量曲线图,一边像念经一样给自己洗脑:
“能花才能赚…能花才能赚…”
“尿素成了,3000奋斗值到手!净赚1900!”
“就当是天使投资了!对,天使投资!我是天使投资人!尿素是我的项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奋斗值…套不着大尿素!”
“宿主,根据模拟演算,将催化剂活性组分微调0.5%,配合进料口流速的精确控制,甲铵脱水效率预计提升18.7%。”系统冷静地播报着优化方案。
“0.5%…流速同步…温度梯度再优化这里…”唐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飞快地在稿纸上演算,钢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奋斗值换来的《高级尿素合成工艺精要》知识在她脑子里高速运转,让她有种醍醐灌顶又脑壳发胀的酸爽感。
“滴!温馨提示,宿主您已持续工作7小时38分钟,建议补充水分及进行10分钟眼部放松。”系统像个尽职的电子保姆。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把这个参数算完…”唐柠头也不抬,完全沉浸在数据的海洋里。
但是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明天要提醒陈厂长准备新批次的催化剂载体?
还是原料纯度检测要再加一道工序?
她甩甩头,试图把那股莫名的“遗忘感”甩出去。肯定是太投入了!奋斗值在前,尿素在召唤,哪有空想别的!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在深夜寂静的走廊里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唐柠的思路被打断,烦躁地“啧”了一声,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儿?
大半夜的!
她没好气地冲着门口喊:“谁啊?有事明天说!忙着呢!”
门外静默了两秒。
一个低沉、熟悉,此刻却仿佛带着西伯利亚寒流气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唐柠,开门。”
“…是我。”
这声音!
像一道带着冰碴儿的闪电,“咔嚓”一声劈开了唐柠被尿素、催化剂和奋斗值塞得满满当当的脑壳!
唐柠:“!!!”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
动作之迅猛,带倒了旁边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此刻唐柠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脑子里只剩下三排大字在循环播放:
‘完!蛋!鸟!’
‘陆!怀!洲!’
‘我!把!老!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