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属于尤氏、王熙凤或李纨的，取决于当时是谁陪同楚稷进入。
这里虽说是两间温汤馆，但实际上仅隔了一面墙，这边说话那边都能听见！
元春深知楚稷的心思，因此根本没打算回他那儿。
果然，刚到温汤馆外，就听到秦可卿和香菱的声音。
元春红着脸在外守候，她清楚这几人中只有秦可卿耐力较好，晴雯和袭人则容易受不住，大概半小时后楚稷就会出来。
为了避免其他人意外遇见尴尬，她站在远处看着，根本没想进去。
不久后，王熙凤带着平儿前来，元春轻叹一声上前迎接：“凤丫头是要来泡泡吗？”
王熙凤略显惊讶地点点头。
“是啊，这几日身子疲惫得很，也没什么食欲，本想直接过来泡温泉的。
想着姑娘们吃完饭也会过来，我也就不用守着了。”
王熙凤是谁？
她一眼看到元春在场，虽听不见里边说话，却已猜到楚稷定在屋里，而且八成是在玩牌。
于是轻咳一声，接着说道：“不过走到这里又觉得有些饿，不如先回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来泡温泉吧。
大姐要不要一起？”
元春叹了一口气说：“凤丫头，家里让你受委屈了，这是贾家的错，不怪你。”
王熙凤顿时安静下来，轻轻摇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元春迟疑片刻，开口道：“凤丫头，你……”
话未说完，王熙凤再次摇头，语气却比之前更为坚定：“大姐，我和贾琏之间是不可能再有转机了。
我明白老太太不让我回江南的用意，表面上说是不想事情闹大，打算先分开再慢慢透露消息。”
“实际上也是想让我留在京城，说不定哪天还能复合。
可是大姐，我现在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当初嫁给他就是个错误！”
“大姐跟着王爷得到了万千宠爱，所以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痛苦。
但你应该明白我，男人和男人终究不同。
再说，大姐你也该知道贾琏做过哪些荒唐事。”
元春叹了口气，她怎会不清楚贾琏所作所为？偷偷占父亲的姨娘这种事虽没传开，但如今知情者无不对其另眼相看。
她自己也一样，但她是贾家的女儿，不愿贾家传出离婚的消息。
而且她对楚稷的想法也有所了解，总觉得此事……正要开口劝慰，宝琴却忽然上来！
王熙凤见状立刻转移话题，笑着问宝琴：“哎呀，琴丫头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宝琴背着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二人面前，仰起小脸说：
“凤姐姐，我来找你啊！我们不吃饭了，要烤肉呢。
大姐姐也一起来吧，边吃边作诗如何？”
王熙凤哭笑不得地弹了下她的额头，“一大早就烤肉？对嗓子不好，说话都变粗了，以后谁敢娶你？”
宝琴脸一红，揉着额头说：“那我不嫁人了。”
王熙凤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要不嫁给王爷？没了亲事，和表姐做姐妹，多好！”
宝琴害羞地扭身，“凤姐姐你真坏，不和你玩了！”
说完就跑没影了。
元春摇头道：“你逗她干嘛，还小呢！”
王熙凤意味深长地说：“这里最小的是四妹妹，都快成侧妃了。
看看这些姑娘，谁跑得掉？就算不是侧妃，也能有个良妾的身份。
王爷带她们来，这不是明摆着吗？大姐姐觉得她们心里不明白？”
元春轻笑：“那你呢？”
王熙凤愣了一下，嘴硬道：“我是陪大嫂子来照看姑娘们的。”
说完便告退了，元春无奈叹息。
元春明白，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回头看温汤馆，心想这事儿只能让贾家占便宜了。
贾家的确得了好处。
王熙凤与平儿离开元春的视线后，平儿低声问道：“奶奶，您的住处离这儿很近，而与姑娘们较远，王爷今晚会不会......”
王熙凤啐了一口，“胡说什么呢！上次的事定是让王爷得逞了，不然他最近怎会如此不安分！”
尽管嘴上这样说，王熙凤内心却十分纠结，既有期待，又有恐惧。
……
元春在外头等了半个多小时，听见楚稷呼唤她，心里估算着时间，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走进温汤馆，只见楚稷正坐在摇椅上对她笑着。
元春羞红了脸，轻轻瞪了他一眼，取过毛巾一边为他擦拭身体，一边责备道：“爷怎么晓得我在外面？她们几个也太不上心了，为什么不先帮您擦干再休息？现在天凉了，这样吹风多危险。”
楚稷笑着回应：“我和大姐姐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你会在外面等着。
我只是想让你进来照顾我，毕竟我最喜欢你了。”
元春含情脉脉地白了他一眼，虽知他在哄人，却依然满心欢喜。
她太了解可卿她们了，此刻估计都在角落里打盹了。
楚稷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叹了口气：“长头发真麻烦，不容易干啊！”
作为一个穿越者，最让人头疼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头发的麻烦。
前世一直是短发，洗完很快就能干，根本不用吹风机。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那些关于身体发肤不可损伤的说法成了规矩，每次洗头都让她头疼不已。
刚才本想避免弄湿头发，但一时兴起就忘记了。
元春哭笑不得地帮他擦着头发说道：“这全是因为爷爱干净才这样的！爷可别动这个念头，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定要说您什么闲话呢！”
楚稷挠挠头，一把将元春抱进怀里，把脸埋在她胸前轻声说道：
\"你说将来当了皇帝，打算先在军队里推行短发制度，说是头发太长容易藏污纳垢，不常清洗可能生病……\"
元春脸涨得通红，反手抱住楚稷，小声说道：\"那个……恐怕不太好吧？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不会同意的。
儒家思想统治了几百年，他们怎么会不懂这是个试探？\"
楚稷轻蔑地笑了笑：\"那要看我是否需要他们。
我需要时他们是重臣，我不需要时任何人都能顶替他们！他们都以为这学院专为皇室子弟设立，殊不知这正是个试探！\"
\"未来我还要创办更多学院，让学子学习不止儒家经典，各行业的知识都将纳入课程。
我要传授物理、化学、数学，希望将来朝堂上的官员都能明理知事！\"
\"我要让朝堂上的官员理解民间疾苦，明白农业耕作与工程水利的重要性，而不是只会死读书，在大事面前束手无策，只知道钻营权谋。\"
楚稷清楚，官员的问题不可能彻底解决，即便有了皇家银行也不能完全避免。
银行将为官员提供丰厚的养老金，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贪腐现象，却无法完全根除。
而且许多官员除了读书，根本不管具体事务！
前世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毕竟*嘛！
但他既立志做一代明君，就必须全面考虑。
如今的儒家已不再适应社会发展，因为社会变化只会越来越快。
冶造局的技术确实领先西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但这仅限于冶造局内部。
在全社会普及方面，大乾依旧落后。
所以他当初非常重视钟离的新法，因为变革势在必行。
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至少要平定蒙元、后金以及南越，借大胜之势推行新政才可行。
还有许多其他事情也需要等待，比如调整商税政策、解除海禁、分化文官集团……
元春虽然聪慧，但对于楚稷的话尚不理解，只能安慰道：
那爷得格外留神，至少在实力足够前，绝不能让旁人察觉。
自古以来，因大臣陷害而失势的皇子不在少数。
爷往后说话行事都要更加谨慎，眼下不可让文臣武将知晓你的想法。
待将来登基之后，再逐步实施计划，莫要急躁，心急易出错。
楚稷连连点头，却忘了自己此刻头靠在哪里。
这般拉扯间，元春早已承受不住。
“爷啊——”
刚娇声嗔怪一句，又轻轻哼了一声，嗔道：
“爷啊——快起来吧，该吃饭了。”
“我不，我这不是正吃着嘛。”
呸！
元春羞得不行，却又暗喜楚稷如此示爱。
与此同时，前方。
王熙凤甩了甩手帕，“哎哟——我的小祖宗们，谁一大早就吃烤肉？你们的小肚皮受得了？先吃些易消化的，中午再烤肉如何？”
尤氏通常不会出头，李纨也是如此，她性情并不适合管教。
这时，姑娘们已让丫鬟摆好烤架，肉也切好了……
要不是王熙凤及时赶到，此刻怕是已经开始烤肉了！
湘云拉起黛玉走到前面，躲在她身后说：
“是林姐姐想吃的，你要说就说林姐姐！不过别忘了，林姐姐可是王妃！”
黛玉哭笑不得，啐了一口，对王熙凤道：
“凤姐姐，我们就图个热闹，吃不了几片。
再说早晨也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不如玩闹一番。”
王熙凤眼睛一转，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若执意要吃，我也拦不住。
不过记得我说过的话，早上吃烤肉伤胃，以后可能生不出孩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