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了?”
温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男人话语间似乎透着股酸意。
她垂着头,心底悄然泛起一丝雀跃,口中燕窝的甜味尚未散去,丝丝缕缕,沁入心田。
沈烬毫不掩饰,坦率应道:“我老婆惦记着别的男人,我还不能吃醋了?”
想到温晴失踪这半年,竟是与沈燚朝夕相处,他心底便止不住地冒酸泡。
一股无名火蹿起,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有惦记他,”温晴急忙辩解,“我不知道他存了那样的心思,只当他是个普通朋友……”
“离他远点,”沈烬语带警告,“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疯子。知道他为什么总喂流浪猫吗?”
温晴茫然摇头。
她当初就是因为喂流浪猫结识了沈燚,进而觉得沈燚是个有爱心,有担当的人。
“别看他人模狗样的,他把那些猫抓回去,开膛破肚,做成标本,他的别墅里全是猫标本,警察进去看到都吐了。”沈烬的声音冰冷,言语里带着嘲讽和不屑。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涌上温晴喉咙,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时,塑料袋窸窣作响,沈烬捏着一颗柠檬糖递到她唇边:“张嘴。”
温晴顺从地张口,柠檬糖的清甜迅速在口中弥漫开来,压下了喉间的不适。
沈烬也撕开包装袋,把糖含在嘴里,促狭笑了,“我嘴里现在跟你一样的味道。”
温晴脸颊微红。
“我想送他进警局,老头子后脚就能把人弄出来。现在,我还没找到他藏身之处。”沈烬语气凝重。
温晴心底一阵发寒,后怕不已。
沈烬轻拍她的脊背安抚:“别怕,有我在。”
温晴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咬着唇,迟疑地开口:“你和林羡羡……好像很熟?”
沈烬低头凝视她,曲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憋不住了?终于肯问了?我还以为你能忍很久。”
心思被戳破,温晴有些羞恼:“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烬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我本来该有个妹妹。但我妈和老头子一次激烈争吵后,情绪激动,孩子没保住。这成了她的心结。林羡羡的母亲和我妈投缘,她一见到林羡羡就特别喜欢,就想撮合我们。”
听着他的话,一股莫名的酸涩在温晴心底蔓延。
他与林羡羡那些青梅竹马的时光,是她永远无法参与的。
她突然不想再听下去:“我有点累了。”
沈烬看穿她的逃避,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温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
“林羡羡喜欢的是言铮。联姻是她爸和老头子的意思,她自己都懵着呢。”沈烬解释道。
“啊?”温晴对言铮有印象,那个流连花丛、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实在算不上良配。她眨了眨眼,一时难以消化这信息。
“不信我?”沈烬挑眉。
林羡羡嘴硬,明明喜欢言铮却死不承认。后来两人因小事闹翻,林羡羡一气之下出国深造,言铮也恼了,直接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温晴摇摇头,她原以为像林羡羡那样明艳耀眼的大小姐,想要什么便能轻易得到。
没想到还是吃了爱情的苦。
温软的唇瓣突然被堵住。沈烬眼中带着笑意,吻得温柔缱绻,将半年来的思念尽数揉进这个绵长的吻里。
……
两个月后。
温晴看着婴儿车里粉嫩柔软的小团子,心都要化了。
迎面走来一只毛发雪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贵妇犬。精致的项圈下面挂着一条的狗链,链坠反射着太阳光,有些刺眼。
沈烬的目光落在那条狗链上,脸色瞬间铁青。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温晴:“你买了条狗链送我?”
温晴心头一紧,强作镇定。
事到如今,只能咬死不认,那份礼物本就不是给他的,是他自己会错了意。
谎言既然说出口,便只能圆到底。
她扯着沈烬的衣角,指尖无意识地将布料揉出褶皱。
自她归来,沈烬对她温和许多,不再轻易吓唬她。
“我真不知道呀,”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试图软化他的态度,“那款项链可能太火了,连宠物用品都模仿。当时我手上只有一千块,花了九百才买下那条链子呢。”
沈烬不为所动,眼神愈发锐利:“所以上次你把链子拿回去,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那是狗链?”他声音低沉,“你就看着我戴着狗链招摇过市?”
温晴抿紧嘴唇,眼里漫上委屈:“你干嘛凶我?”明明是他自己拿去戴的,她可从未说过是送他的礼物。
她猛地背过身去,推着婴儿车径直往前走。
沈烬望着那抹纤瘦倔强的背影,心头也是一阵懊恼。他长腿一迈便追了上去,“对不起”三个字在喉间滚了几滚,却烫嘴似的难以出口。
他一把抓住温晴的手,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
温晴一手推着车,挣脱不开,索性扭开脸不看他。
“别气了,”他声音放软,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是我不对,我脾气坏,我改。”
温晴“嗯哼”一声,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两人并肩走到任家的老宅前,却发现大门洞开。
任曦的房子在林瑜的斡旋下,沈凛已归还给沈烬。
他并未请人打扫,大门怎会敞开?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一沉——遭贼了。
屋子朝南,光线通透。甫一进门,便见屋内抽屉柜门被翻得一片狼藉。
恰在此时,沈烬的手机响起。
接通后,传来林瑜急切的声音:“沈烬,你妈以前住的房子遭贼了!她留下的那些首饰全都不见了!”
沈烬眉心骤然拧紧:“知道了。”
有关任曦的旧物同时失窃,可能性只有一个。
任曦生前藏匿了某件东西,如今,有人正急于将它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