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王怀璋下意识的否认。
他怎么敢承认,若是让赵婉知道嘉柔是他的女儿,那他都不敢想她会如何对待王嘉柔。
“怎么,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派人以你的名义将柳静秋接进了京城,想见见她吗?”
“不,不,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贪心,想让嘉柔嫁给你,我,我明日就把她送走,送回岭南,此生再不让她踏入京城一步。”
“这么说,你承认王嘉柔是你的女儿了?”
王怀璋闭了闭眼睛:“是,嘉柔是我和静秋的女儿。”
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赵婉的脑中炸开。
王嘉柔原来真的是他的女儿,是他与柳静秋的女儿。
她记起来了,那时,她与王怀璋见面时,他总带着自己的表妹柳静秋。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他说孤男寡女相处会引人诽议,于她名声不好,但有他表妹在别人就不会说什么。
那时她对柳静秋的印象极好,还送了她很多的东西。
可柳静秋对她的态度总是有些奇怪,王怀璋总对她解释,柳静秋性格内向不善与人相处。
如今想来,柳静秋是在恨她,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柳静秋与王怀璋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
赵婉闭上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
“当年,她曾经答应过我舅舅,要为我父亲守孝三年,为何在她守孝的第三年突然怀了身孕?”
王怀璋目光闪躲了一下,低声道:“是我们情不自禁,有了孩子,公主她一心想要生下孩子,这才,这才......。”
萧璟安嗤笑一声:“不是因为当时柳静秋也有了身孕吗?”
“你,你胡说,没有的事。”王怀璋再次否认。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若是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问你吗?说吧,当年你是怎么把她生下的那个孩子与柳静秋生下的孩子互相调换了的?”
“没有,翊宸就是公主的儿子。”王怀璋这下彻底慌了。
萧璟安没有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柳静秋怀了身孕,她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于是你便哄骗她也怀上了身孕,然后在她即将生产之时,又以散心的名义带她出城。
在柳静秋生产的同时,给她也下了催产药与柳静秋一起生下孩子,然后买通产婆将两人的孩子调换,你与柳静秋所生的孩子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公主的儿子。
你以为事后你杀了那名产婆,此事就没人知晓了吗?可惜你棋差一招,那名产婆命大,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这么多年她隐姓埋名逃到外地,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我找到了。”
说到这里,萧璟安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你都知道了......。”
此时王怀璋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部崩溃,他没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居然都被萧璟安查了出来。
“其实你还准备把王嘉柔也换进公主府吧?她只比王令仪小了一个月,让我想想,为何没有换成呢?对了,当年她生王令仪时太后病重,她入了宫,因为太后的病情过于伤神导致早产,在宫中生下了王令仪。
之后太后薨世,她留在宫中一直到王令仪满三个月才出宫,所以没有给你寻到机会,你这才动了将她送入忠义王府的念头吧?”
王怀璋目光惊恐的看着萧璟安,仿佛在看怪物一般。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当年他确实生了这个念头,可也正如萧璟安所说,他根本没有机会实施,这些事情萧璟安是怎么查到的?
难不成真的是柳静秋告诉他的?
“说说吧,当年她生的那个孩子在哪里?”
“死了。”
萧璟安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又问道:“何时死的?”
王怀璋闭了闭眼睛:“当年把他换出来之后,我把他送给了一家农户抚养,本想等他长大后,供他读书考取功名,有我帮他,将来也一样一辈子荣华富贵,可惜他三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没救过来,死了。”
“他真的是病死的吗?不是你派人杀了他?”
“他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忍心杀了他,真的是病死的。”王怀璋说着,脸上竟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
“呵!”萧璟安轻嗤一声:“他本是公主的儿子,天生的富贵命,即便一辈子做个纨绔也可以吃喝不愁,是你换走了他的人生,如今又来装模作样,真让人恶心。”
王怀璋低下头没再说话。
事到如今,他已无话可说。
当年,他奉父亲之命接近赵婉,可那时他已经与表妹柳静秋互生情愫,后来他假死之后与柳静秋成婚,原是想着等晋王登基之后,家里再找个借口将他们两人接回府中。
可没想到最后登基的却是赵婉的哥哥赵珩,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王家全家被发配岭南。
为了家里再有重返京城的机会,他舍了柳静秋回到京城,再次找到赵婉。
没想到赵婉依旧对他旧情难忘,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至于换孩子一事,是他欠静秋的,他已经让静秋成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外室,不想再让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成为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奸生子。
所以才换掉了孩子。
他已经把整个人都给了赵婉,没有办法补偿柳静秋什么,只能答应柳静秋的要求,给他们的孩子一个显赫的身份。
可如今一切都完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萧璟安淡声道。
王怀璋猛得抬起头目中尽是惊喜之色:“你不杀我?”
“不杀,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放心,你回去等死吧。”
萧璟安说完,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暗卫道:“来人,把他送回公主府。”
立刻有人进入房内,将王怀璋拖了出去。
屏风内,赵婉紧紧闭着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淌着。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生生活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