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尽头，风声渐歇。
五爪金龙的翅膀掀起最后一阵雪雾，稳稳落在一处山崖凹陷处。陆无尘跳下龙背，一手抱着白璃，一手还拎着酒葫芦——别看他懒洋洋的样子，这玩意儿可是他随身最重要的储物空间，比丹药还重要。
“洞口就这儿了。”五爪金龙用尾巴扫开积雪，“老大，咱能不能别老住这种破山洞？上次那洞里还有蝙蝠。”
“你懂什么，”陆无尘边走边嘀咕，“蝙蝠是祥瑞，说明这地方灵气旺。”
“……我怎么觉得你在胡说八道。”
山洞不大，但足够藏身。陆无尘将白璃轻轻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又低头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
“嗯，没死。”他说。
五爪金龙：“……”
“喂，老大，小白都快昏迷一整天了，你还这么淡定？”
“急什么，反正她也没少过气。”陆无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裤子上的冰碴，“再说了，有混沌灵珠在，她死不了。”
他从怀中取出灵珠，掌心轻托，一团柔和的光晕缓缓扩散开来，笼罩在白璃周身。随着光芒流转，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些，只是眉头仍紧蹙着，嘴唇微动，似乎在梦中说着什么。
“血月……封印……”
陆无尘眼神一闪，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你听到了？”五爪金龙凑过来，鼻子里喷出一小团热气。
“听到了。”他低声应道，“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混沌灵珠在他掌心微微震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种熟悉的波动，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息，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
“系统爸爸。”他心里默念，“来点积分恢复伤势。”
【叮——】
【当前任务进度：98%】
【是否使用500积分兑换“疗伤丹”？】
“换。”他毫不犹豫。
下一秒，一道微光闪过，一枚泛着淡淡青光的丹药出现在他掌心。他吞下后，胸口那道被骨扇抽中的伤口顿时传来一阵酥麻感，像是无数蚂蚁在啃骨头。
“嘶……”他皱眉吸气，“下次再让我遇到那个拿扇子的家伙，非得让他尝尝我的黄瓜剑法。”
五爪金龙一脸懵逼：“啥是黄瓜剑法？”
“就是用黄瓜当剑使的那种。”陆无尘一本正经地说，“削人、挑下巴、捅菊花，样样精通。”
“……”
“行了，你去门口守着。”他挥挥手，“设个符阵，发现不对劲就叫我。”
“那你呢？”
“我？”陆无尘靠在石壁上，酒葫芦晃了晃，“我睡觉。”
五爪金龙翻了个白眼，叼着一根烤红薯蹲到洞口去了。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火堆噼啪作响。陆无尘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实则耳朵竖得笔直，听着白璃每一次呼吸的变化。
忽然，混沌灵珠又是一震，一道极细微的光纹在灵珠表面浮现出来，映照在洞壁上，像是一串古老文字，模糊不清。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白璃身上。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他低声问，语气里难得有些认真。
正当他思索时，五爪金龙突然打了个嗝，口中吐出一缕淡紫色火焰，短暂照亮了洞壁一角。
陆无尘愣了一下。
那片原本斑驳的石壁上，隐约浮现出几道刻痕，像是某种符号，排列整齐，却晦涩难懂。
“……你刚才吃了啥？”他问。
“变异红薯啊。”五爪金龙理所当然，“你给我的。”
“……”陆无尘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洞壁前，伸出手轻轻拂过那些刻痕，“有点意思。”
他能感觉到，这些符号似乎与混沌灵珠的震动频率一致，像是某种共鸣。
“难道这里以前是个遗迹？”
五爪金龙叼着红薯凑过来：“遗迹？里面有没有吃的？”
“没有。”
“那有什么用？”
“说不定能解开小白的梦。”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
脚步很轻，像是刻意压低了动静，但却瞒不过陆无尘和五爪金龙的感知。
“来了。”陆无尘眯起眼，随手把白璃往身后一拉，同时启动系统新手礼包里的隐身符。
五爪金龙也立刻趴下装睡，嘴里还叼着半根红薯。
洞外，一道身影缓缓走近。
那人穿着一件灰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站在洞口，略一停顿，随即迈步而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熟悉感，却不像是敌意。
陆无尘没有动，静静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人走进洞内，目光扫过火堆，落在陆无尘身上。
“你果然还活着。”
陆无尘眼皮都没抬：“你是谁？”
那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是陆家旧部，奉命而来。”
“陆家？”陆无尘嗤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陆家还有‘旧部’这东西？我记得我家二叔现在挺滋润的。”
“你二叔已经不是陆家人了。”神秘修士语气平静，“他已经投靠丹盟，甚至……勾结魔道。”
陆无尘眼神微冷：“所以呢？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
“不只是为了告诉你。”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陆无尘面前，“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信物，也是你真正的身份证明。”
陆无尘看着那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图腾，与他在万丹大会上见过的那个评委徽记极为相似。
他心头一动，却没有接。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神秘修士望着他，缓缓说道：“因为你体内那股力量，不是偶然获得的。它是注定属于你的，鸿蒙道体，天命之人。”
洞内一片寂静。
五爪金龙悄悄咽下了嘴里的红薯，瞪大了眼睛。
陆无尘依旧靠在石壁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鸿蒙道体？”他轻声道，“听起来挺厉害的。”
“它意味着重演天地的力量。”神秘修士继续道，“但也意味着，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它。”
“比如谁？”
“比如……血月教主。”
陆无尘的笑容终于敛了几分。
血月教主。
那个给他种下封印的人。
那个让他的记忆一直空白的人。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他问。
“不止。”神秘修士顿了顿，语气忽然低沉，“陆家内部已经乱了，有人想借你之名夺权，有人想彻底抹杀你。时间不多了。”
陆无尘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轻轻一笑：“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讲这种大道理。”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我这个人吧，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平摆烂，吃吃瓜看看戏。你说的那些事，关我屁事？”
神秘修士看着他，久久未语。
最终，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等你想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来找我。”
洞外风雪渐起，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无尘站在原地，低头看向手中的混沌灵珠，它的光芒比之前更亮了一些。
他喃喃自语：“……好像，真有点关我屁事了。”
五爪金龙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追什么追。”陆无尘坐回地上，仰头灌了一口酒，“今晚先休息，明天还得赶路炼丹呢。”
他转头看了眼仍旧昏迷的白璃，轻声道：
“梦里要是还有什么线索，记得醒来告诉我。”
火焰在洞中摇曳，照亮了他略显疲惫却依旧从容的脸庞。
外面，风雪呼啸。
而在这座不起眼的山洞里，命运的齿轮，悄然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