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尴尬值破表,洛寒知觉得自己快要原地蒸发。
就在这时——
那只原本虚拢在她身后的手,指尖状似无意地掠过她的斗篷,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紧接着,温热的气息几乎裹上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裹着危险诱惑,如蛇信吐露:
“不过…”
他的指尖精准点向她紧抱在胸前、硬邦邦顶着他腹下的荷包,语速刻意放慢,每一个字都像裹了蜜的针扎在洛寒知神经上:
“小友情急之下,将此等‘消食好物’…如此用力地…不知情的,恐怕要误会…”
他故意一顿,气息扫过她颈侧,激起一片细小颗粒。
“误会小友对这月下幽会…别有一番‘急智’?欲与外面那两位…较量几分情调?”
洛寒知头皮瞬间炸开!
靠,老狐狸挖坑,谁tm要跟野鸳鸯比谁叫得响?
系统!搜索‘文雅问候谢家祖宗十八代方案’!
【叮!关键词过于危险,拒绝提供模板。建议冷静应对,宿主大人!】
“绝…绝对没有。”她急喘着,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
“就…就是普通点心,顶多…硬了点。硌…硌着您是我不对!我…”
谢珩却低笑出声,气息搔刮她耳廓,带起无法抑制的战栗:
“小友何罪之有?此物能得此‘紧贴’,也算在下…”
他微微拖长尾音,语调染上一丝奇异上扬,“…三生有幸?”
三…三生有幸?
洛寒知浑身鸡皮疙瘩都在跳舞。
你怎么穿了品如的衣服?
感觉别墅已经扣出来了!
外头浪声浪语毫无衰减。
洛寒知脑中“理智”那根弦彻底崩断。
她拿出一个荷包,朝着假山对面、距离那对鸳鸯稍远一些的茂密树丛砸了过去。
荷包“噗”声落地的同时,她捏嗓子惊恐吸气:
“嘶——有蛇”
旋即拉高八度尖叫:“好粗的蛇,救命啊——”
“蛇?哪儿?”那锦衣公子吓得一骨碌从侍女身上滚落,四脚朝天。
“救命啊——”
侍女瞬间清醒,尖叫提裙,连滚带爬、鞋掉了也不顾地朝反方向踉跄狂奔!
“等等我!”公子腰带未系, 屁滚尿流跟着逃,还被树根绊了个狗啃泥。
脚步声、尖叫哭喊远去,留下一地狼藉。
“呼……”洛寒知长长、无声吐气。
神经稍松,她下意识抬手想擦冷汗。
但胳膊刚抬到一半,身体猛地僵住,
她骤然想起
——这只手抬起来,怕是能扫到身后这位爷的下巴甚至喉结?
心惊肉跳,她僵硬地、一点点扭头,想偷瞄对方脸色。
猝不及防
——视线撞进了谢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月光吝啬,描摹他如玉的侧影。
他姿态依旧挺拔,但之前浮于表面的笑意彻底散去,唯余一片冷冽沉静。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似寒潭深水,直透她竭力伪装的灵魂,洞察一切。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他那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一道明显的褶皱
——正是她方才情急之下死命攥住、后又像甩山芋一样扔开的杰作!
他指腹温柔碾过每一道褶痕,专注得像在安抚情人。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逸出,裹着十二分的“委屈”。
“看来在下这身云锦,今日是挨不得半点粗鲁了。”
他眼帘低垂,长睫投下阴翳,指尖仍在那褶皱上流连。
“小友方才那番生拉硬拽…不知者,怕要以为谢某是块可任人搓揉的…面团儿?”
寒意瞬间从洛寒知尾椎窜上头顶。
他绝对在钓鱼执法,想逼我说错话!
”赔,我赔!”
她几乎劈了嗓子,手指哆嗦摸向腰间另一个小袋,掏出那个被她紧张攥了太久、冰凉又硬邦邦、边缘变形的豆沙包!
豁出去了,
洛寒知深吸气,调动生平最“真诚”谄媚的营业笑容,双手托着这卖相凄惨的包子,猛地杵到谢珩眼前:
“您消气,祖传秘方,吴郡特产,一口销魂!
当宵夜,您千万别跟乡下丫头客气!”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那冰凉的豆沙包已被她狠狠按进谢珩那只刚抚平衣袖、动作微顿的手掌里,肌肤短暂仓促相触。
“吃好喝好,告辞!晚安!祝您做个甜甜的梦!
千万别梦到我这种不长眼的乡下丫头。”
她吼完祝福连环炮,活像屁股点了炸药引线,猛地从石缝里弹射出去。
“唔,” 刚跳出石缝,她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差点扑街,连滚带爬地稳住身形,
连头上的发簪歪了都顾不上去扶,头也不回,更别提道别,
像支被点燃的穿云箭,“嗖”地一头扎进浓密的竹林深处!
月光下,谢珩甚至清晰地看到她一边狂奔,一边用力在裤腿上蹭着刚才拍过他的手
——那只塞包子的手!
身后只余竹叶被风带起的、仓惶的簌簌声。
月光如水银泻地。
谢珩孤身立于假山石旁,身姿如松。
摊开的左手掌心,静静躺着那个形状扭曲、被他攥痕压得更加凄惨的豆沙包。
右手微蜷着。
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她掌心湿热的汗意,
以及她身上那股混合着甜腻糕点、皂角草木和她自己慌乱气息的、难以言喻的温热馨香。
他垂眸掂量掌中“赔礼”,听着竹林深处风声渐息。
先前的审视淡去,一丝浓烈的、充满兴味的弧度无声爬上他唇角。
“身娇肉贵?面团儿?”
他低声重复她情急之下的“赞誉”,玩味十足。
“祖传秘方…一口销魂的宵夜?”
他掂了掂那冰凉丑陋的包子。
目光投向幽暗竹林深处,那眼神,如同锁定了一件意外捕获的、极其有趣的猎物。
低沉笑声终于溢出喉间,混在风中,慵懒而危险:
“吴郡洛氏的嫡长女…”
“这般有趣…还无师自通了‘霸王硬上弓’的本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