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人......
身上那种优雅又危险的姿态，和克里斯如出一辙。
金发男人径直走向薄斯聿的病房方向。
柳婳悄悄探头，看到他停在病房外，对守卫的暗卫说了什么，暗卫们立刻立正行礼，态度恭敬得不像话。
“催眠师......”
柳婳咬牙切齿，“果然是他。”
王侃眯起眼睛，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罕见地严肃起来：“妹子，那我们现在......”
“找黎尧。”
柳婳果断转身走向楼梯间，“越快越好。”
两人悄悄离开住院大楼，来到医院后方的小花园。
柳婳掏出手机，拨通了黎尧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接很正常。”
王侃摸出另一部手机，“用我的打试试。那小子之前存了我号码，备注是黑社会第一帅，肯定不会拒接。”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即将自动挂断时，接通了。
“喂？王哥？”
黎尧的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轻微的喘息，“你怎么......”
“黎尧！”
柳婳一把抢过手机，“是我，柳婳。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黎尧的声音更加谨慎：“夫人？您......您真的来了？我在医院地下二层储物间。但您千万别直接过来，有人跟踪我......”
“待在那别动。”
柳婳斩钉截铁地说，“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柳婳和王侃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王侃走正门吸引可能的监视者注意，柳婳则从消防通道悄悄潜向地下室。
地下二层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的混合气息。
柳婳贴着墙根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转过一个拐角，她突然听到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
柳婳瞬间绷紧全身肌肉，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
“夫人......这边......”
一个气音从右侧储物柜后传来。
柳婳转头，看到黎尧那张俊俏的娃娃脸从柜子缝隙中探出，平日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满是警惕。
柳婳闪身过去，黎尧立刻把她拉进储物间，反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医疗用品，唯一的光源是黎尧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夫人，您没事太好了！”
黎尧声音发抖，“出大事了！boss他......”
“我知道。”
柳婳打断他，“薄斯聿认不出我了，暗卫也是。有个金发催眠师在操控他们，对吗？”
黎尧瞪大眼睛：“您怎么......算了不重要。”
“我从昨天就发现不对劲。那些暗卫突然对对一个陌生的金发神秘男子毕恭毕敬，叫他先生。但是那人我还不认识，于是我抽空试探了几句，发现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了！”
“为什么你没被影响？”柳婳敏锐地问。
黎尧挠挠头，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因为......我当时在厕所刷八卦论坛......躲过了集体催眠......”
柳婳差点笑出声。
这个不靠谱的特助，关键时刻居然因为摸鱼逃过一劫。
“听着，黎尧。”
她正色道，“我需要你回忆一下，那个金发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有什么特征？”
黎尧皱眉思考：“今天清晨。boss刚做完手术被推进VIp病房不久，他就来了。”
“特征是......哦对了！他左手小指戴着一枚蛇形戒指，怀表上好像也有蛇的图案。”
蛇......
柳婳忽然闪过前世自己做任务时，有在某个宴会上看到过用蛇来代替家族徽章的。
记忆太久远，她很难快速想起来。
“还有更奇怪的。”
黎尧压低声音，“我偷听到南溪叫他亚历山大，还说墨总什么的......”
墨总？
柳婳心头一震。
墨延！那个喜欢藏在背后搞鬼的墨延！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
墨延安排了这一切，车祸、催眠、身份替换......但为什么？
仅仅为了让南溪取代她的位置？
“夫人，现在怎么办？”
黎尧的问话将她拉回现实，“boss完全认不出您，我们的人又都被控制了......”
储物间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让柳婳太阳穴突突直跳。
黎尧的问题还悬在空气中，是啊，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病房里那一幕：薄斯聿搂着南溪的肩膀，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
那种眼神比任何武器都锋利，直接刺穿她的心脏。
“夫人？”
黎尧小心翼翼地唤道，“您还好吗？”
柳婳猛地睁开眼，储物间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瞳孔收缩如针尖。
片刻的沉默后，她红唇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我们现在要立马回国！”
“啊？”
黎尧差点咬到舌头，“就、就这么回去？那boss怎么办？”
王侃支开人之后赶到，听到两人的探讨内容，靠在储物架上，双手抱胸，倒是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他比黎尧更了解柳婳，这丫头露出这种笑容时，通常有人要倒大霉了。
“国外的势力我们掌控不住。”
柳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国内的势力......”
她突然转身，一掌拍在黎尧肩膀上。
力道不重，却让这个一向嬉皮笑脸的特助浑身一颤。
此刻的柳婳身上散发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像是出鞘的利剑。
“别忘了，除了薄斯聿，国内的暗卫队就只听你的。”
柳婳盯着黎尧的眼睛，“现在薄斯聿被控制，你就是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
黎尧咽了口唾沫。他当然知道这个，作为薄斯聿最信任的特助，他确实拥有仅次于薄斯聿的暗卫调度权。
但平时这个权限基本用不上，毕竟薄斯聿从不会让自己处于失控状态。
“可是......”
黎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们就这么把boss留在国外，他的安全怎么办？万一南溪或者那个催眠师......”
“不用管。”
柳婳冷笑更甚，“南溪那么想得到他的一切，会拼了命的护好他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回国抢占所有可用的资源，等待薄斯聿主动回国！”
王侃突然笑出声，引来两人侧目。
他摆摆手：“抱歉，就是觉得......妹子你这招够狠。放着情敌照顾自己老公，一般人可想不出来。”
柳婳没接话，只是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枚银色公章，龙身缠绕公章的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