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赌博。
拔出三棱刺,会造成大出血和毒素加速扩散,但也能为后续的处理创造条件。用火烧灼伤口,能一定程度上破坏毒素、封闭血管,但那种非人的痛苦可能会直接让他休克甚至死亡。最后再注射药物,是把他从死亡线上往回拉。
每一步,都是地狱。
封于修看着徐邵泽那双决绝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好。我帮你。”
他从急救箱里翻出了一把止血钳和一把手术刀,又拿出了打火机和一瓶高浓度的医用酒精。
“阿布,按住他的肩膀,用尽你所有的力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他动!”封于修对阿布命令道。。
阿布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到徐邵泽另一边,用他那魁梧的身体和有力的双臂,死死地按住了徐邵泽的右肩和上半身。
徐邵泽看着封于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吧。”
封于修不再犹豫。他将酒精倒在伤口周围,也倒在了那根三棱刺的柄上。然后,他用止血钳紧紧地夹住了-三棱刺的根部。
“忍住了!”
封于修低吼一声,双臂肌肉猛地发力!
“噗——!”
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那根深嵌在徐邵泽体内的三棱军刺,被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一股黑紫色的毒血如同喷泉般从那个三角形的恐怖伤口中狂飙而出!
“呃啊啊啊啊——!”
徐邵泽再也无法压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他的身体剧烈地弓起,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无法形容的剧痛而疯狂地痉挛着。阿布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按住。
拔出凶器的瞬间,徐邵泽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生命力仿佛随着那股飙射的毒血在飞速流逝。
封于修的动作快如闪电,他丢掉手中的三棱刺和钳子,一把抓起那瓶酒精,将剩下的半瓶全都浇在了那个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滋啦——!”
酒精与血肉接触,发出了如同烤肉般的声音。
徐邵泽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但这还没完!
封于修拿起了打火机,对着那片被酒精浸透的血肉,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呼-—!”
一团蓝色的火焰,轰然在徐邵泽的腰间燃起!
蛋白质燃烧的焦臭味和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徐邵泽的吼声已经完全变形,那已经不属于人类的声音,而是来自地狱深处,承受着无尽酷刑的恶鬼的哀嚎!他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彻底被黑暗吞噬,身体猛地一挺,然后就彻底软了下去,陷入了深度的休克昏迷之中。
火焰燃烧了几秒钟,封于修用一块湿布迅速将其扑灭。
只见徐邵泽的伤口处,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血虽然还在渗,但流速已经明显减缓。那个恐怖的三角形伤口,被硬生生地烧灼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窟窿。
“快!强心剂!血清!”封于修对着已经看傻了的阿布吼道。
阿布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准备好的注射器递了过去。
封于修接过注射器,用他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精准地找到了徐邵泽颈部的动脉,将强心剂和抗蛇毒血清,一管接着一管地,全部注射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封于修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湿透。
工厂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而由于处理的非常及时,徐邵泽的毒素也已经控制住了!。
紧接着。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渍,轻声吩咐道:“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手尾。”
“是!”两人应了一声,立刻开始行动。
徐邵泽走出工厂,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
几天后,东星社的总部。
徐邵泽处理完所有事务,正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徐邵泽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一身考究唐装的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眉宇间依然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枭雄气概。
“阿泽啊,没打扰你吧?”老者笑着说道。
徐邵泽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尊敬神色。
“伯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让下面人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来人正是徐邵泽的伯父,也是东星社的上一代龙头,早已退休多年,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骆驼。
骆驼摆了摆手,走到沙发上坐下,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再不走动走动,可就真的要生锈了。你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不错,比我当年那个办公室气派多了。”
徐邵泽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伯父说笑了。您老当益壮,身子骨比很多年轻人还硬朗。”
骆驼喝了一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说起了正事:“阿泽,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陪我这个老头子去个地方。”“哦?”徐邵泽有些意外,“伯父想去哪里?我马上安排人。”
“不用安排人,就你陪我去就行了。”骆驼放下茶杯,“我一个老朋友,搞了个画展,送了我两张请柬。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打打杀杀,就剩下这点附庸风雅的爱好了。一个人去,未免有些无聊,想让你陪我去逛逛,就当是散散心。”
徐邵泽闻言,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好。伯父有兴致,阿泽自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