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柳青黛也没留在姜家吃,她说她吃不下去饭,只想回家里窝着。
傍晚的时候是姜澄一家三口齐齐把她送回了家,又在镇上买了新菜,晚饭是回家吃的。
姜澄只不过在镇上露面了几次,大家伙就都知道她是谢淮一直在找的媳妇回来了。
熟悉的、陌生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谢小羊牵着她的手,昂着小脑袋,很是骄傲,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是他最漂亮最好的妈妈。
最后还是谢淮那极具震慑力的眼神,不轻不重地瞟了周围一圈围着他们吵吵嚷嚷的人,人群像是被指令即刻解散了一般散去了。
姜澄这才能松了一口气。
接受了一路各式目光的洗礼,姜澄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有些疲惫的。
谢小羊倒是活力满满的跟在姜澄后面亦步亦趋的,得意的小劲头现在都没消退下来。
谢淮一把揪住他往边上扯了扯,“你老是黏着我媳妇干什么?”
谢小羊理直气壮的回答他,“爸爸你不是说我是黏人精吗?”
“呵!还挺会举一反三的,现在背上你的书包就给我上学去。”
谢小羊摆了摆手,用有点质疑的眼神看着谢淮说,“爸爸现在我们小朋友都还不用去上学的呀。”
离过年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现在上学的确实只有高中的学子。
谢淮被他这话一噎,好一会儿都没再说出话来。
“你不是黏人精吗?那你到角落里黏老鼠去,别烦我媳妇。”谢淮对着他,手往院子里的角落一指。
谢小羊嘟了嘟嘴巴,不知道自己是黏人精,怎么又跟黏老鼠联系到一块去了。
他不喜欢老鼠,老鼠偷吃他们家的粮食,坏蛋老鼠!以前他爸爸还带他打过老鼠呢!
谢淮看着谢小羊这明显不服从的小样子,扯着唇冷嗤了一声。
出息。
姜澄过来牵住谢小羊一只肉感饱满的小手,周旋之间在他们父子俩的她总是能把他们的小官司处理得很好。
姜澄把他们俩用自己分隔开来,各自说了几句好话,两个男的即刻就被哄得晕头转向喜滋滋的。
姜澄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心软成一片。
吃完饭还早,温度也没有低的像平日里那样厉害。
谢淮和姜澄就带着谢小羊在院子里玩已经成型了的跷跷板。
姜澄和谢小羊一队,对上谢淮还是有些偏轻的重量。
跷跷板起落的权力就全部落在了谢淮的手里,任他操控起落的频率和速度。
时不时一个刺激的速度落下,把母子俩逗得哇哇叫着笑着。
谢小羊玩过了那个劲头又在院子里笑着跑来跑去,时不时又随机钻进某一个大人的怀里窝着。
他指着天上的月亮,刚想说话,姜澄赶紧把他的手抓住,包在自己的拳头里。
随即并拢他的两只小爪子,朝月亮的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月光姑,月光伯,我们小羊不是故意要指你的,不要割我们小羊的耳朵啊。”
谢小羊不明所以,但也乖乖的跟着姜澄重复。
这是花城历来的一个说法,就是不能指月亮,指了月亮会被月光姑割耳朵。
姜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行动了。
这种事情说不上是特别玄,可却又总是隐隐的有那么点存在的真实性。
因为她就见过她的小伙伴耳朵上涂着红红紫紫的药水,问她说就是因为她指了月亮。
姜澄感受到一旁谢淮看他眼里流露出的笑意,以为他是在笑话她。
她娇美的脸庞无限娇嗔恼怒地伸出手拍了他一下,话里话外不自觉就带上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你笑什么?”
谢淮挑眉,“你这么霸道,笑还要跟你打报告?”
姜澄有些理亏,红唇不自觉微微撅起。
尽管暮落时清凉的风不断扫过,谢淮还是热了一身的血肉。
谢小羊看着月亮突然发出疑问,“妈妈,月亮是不是我们家的呀?”
姜澄回答道,“不是我们家的呀,是所有人的,小羊为什么这么问呢?”
谢小羊明显有些小郁闷,“那它为什么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呀?”说着他小胖手指又有些蠢蠢欲动,想给姜澄指一下月亮在他们家院子里的铁证了。
姜澄懵了一瞬才明白他的小意思,她展颜,笑靥如花。
小孩子脑子里的小小想法总是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
风冷了,姜澄抱着谢小羊回了家里。
拥抱的温度再次共享,仿佛回到了脐带连接,心跳同频的时候。
谢小羊玩洗澡水玩的高兴,不愿意从桶里出来,谢淮好多次钳着他的胳肢窝都没把他揪起来,干脆就冷着脸背过身去搓洗谢小羊换下来的那几件小衣服,不理他了。
等了好久,谢小羊看爸爸完全不理睬自己了,又不甘寂寞的哗啦啦唱起歌来,也没有得到谢淮回头的注意。
谢小羊看着自己手上皱巴巴的纹路,突然有些惊慌失措了,奶声叫嚷起来:“爸爸爸爸!我不能再洗白白了!”
谢淮头也没回,把衣服拧得一滴水都滴不下来才扔到干净的盆里。啪嗒一声。
他转身回头,谢小羊已经举了好久的小手越过桶里的水面。
“能起了?大少爷?”谢淮挑眉看他。
谢小羊把自己的小爪子往谢淮眼前凑了凑,争取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
“爸爸,我的手手老了。”他小语气很应景地沧桑了不少。
谢淮冷笑一声,展开大包被把他捞出来,“再迟点起来,你牙都掉光了!”
只不过可能是被我打的。
谢小羊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巴,他知道人老了就掉牙牙,吃不了好吃的了。
他被谢淮抱起来一半了都还不停扑腾小脚丫,像鸭子在水底加速的爪子。
谢小羊晚上在床上又熟练地跟姜澄告起了谢淮的状,“我刚刚洗白白叫爸爸给我穿衣服,他都不理我的,我身上的毛毛都站起来了。”
谢小羊说着还暗戳戳指了指在外边给他泡奶的谢淮的背影,样子莫名有点小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