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的杏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秦王府的青石板上,像一场温柔的雪。可这温柔的春色,却丝毫缓解不了龙天策心头的烦躁。宋氏姐妹的逼婚,像块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连廊下的竹椅,都仿佛带着针毡的刺。
拉锯战终:迟来的承诺
“龙天策,你别躲了!出来!” 宋紫绮的声音,像只不知疲倦的百灵鸟,在王府的庭院里盘旋。她已经追着龙天策绕了三圈假山,气鼓鼓的小脸泛红,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不肯罢休。
宋雨菲跟在后面,虽不像妹妹那般直白,却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假山入口,眼神平静却坚定——显然,不得到答复,她们是不会走的。
玉倾城等人看得有趣,却也不好真的袖手旁观。罗嘉儿凑到龙天策耳边,低声笑道:“殿下,这丫头跟当年的我有几分像,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不……您就从了?”
“从?” 龙天策瞪了她一眼,“我七十岁了,她十四,你让我从了?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紫绮儿(龙天策之妻)也劝道:“殿下,跟小姑娘置气没意思。不如好好跟她们说,实在不行,多给些银钱补偿,帮她们把学堂办得风风光光的,想必她们也能理解。”
龙天策觉得有理,整理了一下衣襟,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摆出长辈的架子:“宋姑娘,你们的心意,本王领了。但婚嫁之事,非同儿戏,且不说年龄悬殊,单论辈分……”
“辈分?” 宋紫绮立刻打断他,“你是秦王,我是民女,论辈分确实差远了!可你当初自己说要娶我们的,难不成秦王说话,还不如我们小老百姓算数?” 她叉着腰,理直气壮,“我们不要你的银钱补偿,就要你兑现承诺!”
宋雨菲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柔声对龙天策说:“殿下,紫绮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见怪。只是……我们姐妹办学堂,确实遇到了不少阻力,那些老顽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有殿下这层关系,或许能少些非议。” 她这话,半是实情,半是说辞,却戳中了龙天策的软肋——他最见不得有人阻碍女子求学。
龙天策看着宋雨菲那双清澈而带着期盼的眼睛,又看了看宋紫绮那副“你不答应我就赖到底”的架势,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个丫头,是铁了心要跟他耗下去了。
“罢了罢了,” 龙天策摆了摆手,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答应你们!但不是现在!”
宋紫绮眼睛一亮:“那是什么时候?”
“等你姐姐满二十岁,你满十六岁,若那时你们还愿意……” 龙天策的声音越来越小,“本王便……便履行承诺。” 他心想,两年时间,足够这两个丫头改变主意了,说不定到时候她们早就嫁人生子,把这茬忘了。
宋紫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延迟。她看向姐姐,宋雨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们答应。但口说无凭,你得写份保证书!”
宋紫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延迟。她看向姐姐,宋雨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们答应。但口说无凭,你得写份保证书!”
“还要写保证书?” 龙天策哭笑不得,“本王还能骗你们不成?”
“谁知道呢!” 宋紫绮哼了一声,“万一你到时候不认账,我们姐妹找谁哭去?必须写!”
落笔为证:荒唐的婚书
龙天策拗不过她们,只得让人取来纸笔。
宋紫绮亲自磨墨,还特意叮嘱:“要用最好的徽墨,写清楚年月日,写清楚‘龙天策承诺于宋雨菲二十岁、宋紫绮十六岁时,娶二人为妻’,还要签名画押!”
龙天策看着这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
“神宁三年春,秦王龙天策,曾于神凰二十七年怀来,戏言欲娶宋氏雨菲、紫绮姐妹。今姐妹二人持言相索,念其办学之志可嘉,亦感当日失言之过,特立此誓:待宋雨菲年满二十、宋紫绮年满十六,若二人仍愿履行前约,龙天策必当遵从,以礼相娶,绝无反悔。立此为据。”
写完,他看了一遍,觉得措辞还算妥当,既承认了“失言”,又留了“若二人仍愿”的余地。
“签字!画押!” 宋紫绮递过印泥。
龙天策无奈,只得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个鲜红的指印。
宋雨菲接过保证书,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交给妹妹。宋紫绮像得了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拍了拍:“这下你可赖不掉了!”
她抬头看向龙天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龙天策,这两年里,你可不许偷偷跑掉,也不许勾搭别的小姑娘!我们姐妹……会常来看你的!”
龙天策被她这“女主人”似的语气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走就走!” 宋紫绮拉着姐姐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回头冲龙天策做了个鬼脸,“我们会回来的!”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龙天策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总算走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妻妾们苦笑道,“这丫头,真是个小魔女。”
玉倾城笑着说:“两年呢,说不定到时候,她们自己就变主意了。”
“但愿吧。” 龙天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惊天秘闻:早就在此扎根
傍晚时分,龙天策正在书房里,看罗嘉儿新抄的草药图谱,家丁忽然进来禀报:“殿下,怀来的宋姑娘……她们没走。”
“没走?” 龙天策一愣,“她们不是出府了吗?”
“是出府了,” 家丁有些尴尬地说,“但她们没离开渤海城,就在咱们王府隔壁的那条街,买了个小院子,说是……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
“什么?!” 龙天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图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们在渤海买了院子?什么时候的事?”
“听街坊说,三天前就买了,还请了人打扫,今天下午搬进去的,就买了些日常用品……”
龙天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哪里是来逼婚的,这分明是来“扎根”的!
她们早就计划好了,先上门逼婚,拿到保证书,再以“住得近方便监督”为由,在渤海安营扎寨,这两年里,他休想清静!
“好……好一个宋紫绮!” 龙天策又气又笑,指着门口,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活了七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两个小姑娘算计得这么彻底。
玉倾城等人闻讯赶来,得知消息后,也都惊呆了。
“这姐妹俩,心思倒是缜密。” 紫绮儿(龙天策之妻)感叹道。
罗嘉儿笑得直不起腰:“我看啊,殿下您这‘无官一身轻’的日子,是彻底到头了。以后家门口就有俩‘监工’,看您还敢不敢喝酒偷懒!”
龙天策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只觉得满心无奈。他想起宋紫绮临走时那个狡黠的笑容,想起那份被郑重收起的保证书,想起隔壁院子里可能正在生火做饭的姐妹俩,只觉得这渤海的春天,忽然变得漫长而热闹起来。
他原以为,退隐渤海,是人生的“新篇章”,该是岁月静好,安享天伦。却没想到,这新篇章的第一笔,竟被两个不速之客,涂上了如此荒唐而鲜活的色彩。
“四年……” 龙天策喃喃自语,不知道这四年里,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但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对宋氏姐妹,注定会成为他晚年生活里,最头疼也最难忘的“新麻烦”。
窗外的杏花,还在簌簌飘落,像是在为这场未完待续的闹剧,伴奏着温柔而无奈的序曲。属于龙天策的“新篇章”,就在这啼笑皆非的逼婚与扎根中,朝着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