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八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更轻盈。长安城外的漕运码头,再次迎来了熟悉的身影——倭奴国的第二批遣唐使船队,在藤原纪香公主的带领下,乘风破浪,再度抵达大唐。与第一次不同,这次使团的目标不仅是长安的繁华,更指向了千里之外的渤海——那里住着一位让藤原纪香心向往之的传奇人物:秦王龙天策。
再临大唐:此行长愿向渤海
朱雀大街上的柳絮,刚沾上衣襟,藤原纪香的马车已驶入长安。时隔一年,这座城市的繁华依旧,却又多了几分亲切。她身着一身素雅的唐式襦裙,发髻上仅簪一支玉簪,比起初次来访时的拘谨,如今的她,眉宇间多了几分从容与笃定。
觐见秦武的朝会上,藤原纪香献上了倭奴国精心准备的贡品——珍珠、硫磺、漆器,还有一份由她亲手抄录的《论语》倭语译本。
“陛下,” 她用流利的汉语奏道,“小女上次归国,向国王详述大唐的繁华与先进,举国上下皆感震撼。此次再来,一来是为继续学习大唐制度,二来……小女有一不情之请。”
秦武含笑点头:“公主但说无妨。”
“小女久闻渤海秦王殿下,是大唐的定海神针。他平定岭南、安定西南、治理渤海,创下无数传奇,更难得的是,他心怀百姓,推行的新政让各地安居乐业。” 藤原纪香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小女恳请陛下恩准,允许小女前往渤海,亲自拜访秦王殿下,向他请教治理之道。”
朝堂上一片寂静。倭奴国公主不远万里,指名道姓要拜访一位藩王,这在大唐历史上,还是头一遭。
魏丞相出列奏道:“陛下,秦王殿下虽在渤海,却仍是朝廷柱石。藤原公主仰慕贤才,亦是美事,可准其前往,彰显我大唐兼容并蓄之量。”
秦武看着藤原纪香眼中的恳切,想起龙天策当年在西南的作为,又想起他如今在渤海的闲适,笑道:“准奏。秦王乃国之元老,公主向他请教,合情合理。朕这就下旨,令渤海方面妥善接待,让公主得偿所愿。”
他顿了顿,对鸿胪寺卿道:“选派精锐护卫,护送公主前往渤海,沿途州县,需悉心照料,不得有失。”
“臣遵旨。”
藤原纪香深深一拜,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谢陛下隆恩!” 她知道,此行的重头戏,即将在渤海拉开序幕。那个在大唐史册里、在长安百姓口中被反复提及的“铁血将军”与“仁厚长者”,终于要得见真容。
圣旨传渤海:老臣接旨迎远客
渤海的春,总带着海雾的湿润。秦王府的庭院里,玉倾城正带着宋雨菲、宋紫绮打理新栽的岭南荔枝,罗嘉儿和紫绮儿(龙天策之妻)则在廊下比试新得的苗家银饰,一派闲适。
“殿下,长安圣旨到!” 内侍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73岁的龙天策,正坐在竹椅上,看龙正锋(次孙)演练枪法。闻言,他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迎了出去。
传旨太监展开圣旨,朗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倭奴国藤原纪香公主,仰慕秦王德政,欲往渤海拜访,请教治理之道。秦王务须妥善接待,彰显大唐气度,让远客感知我朝风范。钦此。”
“臣龙天策,接旨谢恩。” 龙天策叩首接旨,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倭奴国公主?拜访他?
他对这个东瀛小国略有耳闻,知道近年常有使者来大唐学习,却没想到,连公主都会亲自前来,还要特意拜访他这个退隐的老臣。
“公公一路辛苦。” 龙天策起身,对传旨太监拱手,“不知这位藤原公主,是何来历?”
“殿下有所不知,” 太监笑道,“这位纪香公主,可不是寻常女子。上次在长安,她跟着国子博士苦学,连陛下都夸她‘聪慧好学,有大丈夫志’。听说她最爱听您的传奇,这次来,就是奔着您来的。”
龙天策失笑——他活了七十三年,打了一辈子仗,治了一辈子民,还是头一次被异国公主“追星”。
“既如此,” 他对身边的长史道,“传令下去,收拾迎宾馆驿,按接待国宾的规格准备。另外,把渤海的海防图、农桑册、工坊名录都整理出来,若是公主询问,也好有个应答。”
玉倾城走过来,眼中带着笑意:“看来,咱们渤海的清静日子,又要被打破了。”
“打破也好。” 龙天策望着东南方向的海面,“让这东瀛公主看看,我大唐的繁华,不止在长安,更在这万里海疆的每一寸土地上。”
海途初见:渤海风物美如画
三日后,藤原纪香的使团,在大唐护卫的护送下,乘船前往渤海。
船行至渤海湾,藤原纪香扶着船舷,第一次见到了与长安截然不同的风光——蔚蓝的海面无垠无际,远处的岛屿若隐若现,岸边的芦苇荡随风起伏,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渔帆点点,盐场的白帆在阳光下闪烁,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与海盐的清香。
“这就是渤海吗?” 她身边的侍女惊叹道,“比长安的曲江池,壮阔多了!”
藤原纪香点头,眼中满是震撼。她曾在长安的舆图上见过渤海,却从未想过,这片海疆竟如此生机勃勃。
船队驶入渤海港时,龙天策已带着家人,在码头等候。73岁的他,身着常服,须发虽白,背脊却依旧挺直,眼神清亮如少年。玉倾城、罗嘉儿、紫绮儿、朱丽娜、宋雨菲、宋紫绮等妻妾,也都站在他身后,笑容温和。
“藤原公主,一路辛苦。” 龙天策拱手行礼,声音虽苍老,却带着穿透海风的力量。
“秦王殿下。” 藤原纪香深深一拜,抬头时,眼中难掩激动——眼前的老人,比她想象中更温和,却也更威严,那是岁月与功绩共同沉淀出的气质。
“公主远来是客,请随我入府歇息。” 龙天策侧身引路。
从码头到秦王府的路上,藤原纪香的目光,被沿途的景象牢牢吸引。
渤海的街道整齐干净,商铺里不仅有本地的海盐、海产,还有岭南的荔枝干、西南的茶叶,甚至能看到西域的胡商在叫卖香料;路边的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她特意驻足,听出他们在读《千字文》;田埂上,农夫们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曲辕犁耕地,效率比倭奴国的农具高了数倍。
“这些……都是殿下推行的新政吗?” 她忍不住问。
“不过是些让百姓能吃饱穿暖的法子。” 龙天策笑道,“渤海靠海,便兴渔业、晒海盐;土地肥沃,便推新粮、修水渠;百姓有了余钱,便开市集、办工坊。没什么高深的道理。”
藤原纪香却听得认真,让随行的史官一一记下——在她看来,这些“不高深的道理”,正是倭奴国最需要学习的治国之本。
王府论道:铁血传奇亦温情
秦王府的接风宴,设在观海台。没有长安宫廷的奢华,却有着海天一色的开阔。
席间,藤原纪香捧着酒杯,向龙天策敬酒:“殿下,小女在长安时,听闻您十五岁破突厥,五十岁平岭南,五十六岁定西南,每一战都惊心动魄。可您治下的百姓,却都说您‘仁厚如父’。小女不解,铁血与温情,如何能共存于一人之身?”
这问题,问得直率,也问得深刻。
龙天策放下酒杯,看着远处的海浪,缓缓道:“公主可知,我为何打仗?”
藤原纪香摇头。
“为了不打仗。” 龙天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十五岁在凉州,我见突厥骑兵掠走百姓的孩子,那时我便想,打赢这一仗,往后的孩子,就不用再被掠走;五十岁在岭南,我见部族相杀,尸横遍野,那时我便想,平定这叛乱,往后的百姓,就不用再自相残杀。”
他看向藤原纪香,眼中闪烁着经历过血与火的澄澈:“所谓铁血,是对敌人的;所谓温情,是对百姓的。刀枪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掠夺的。治民如治水,堵不如疏,硬不如柔。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对你好,这是最简单,也最管用的道理。”
藤原纪香听得入迷,又问:“那您推行新政,遇到阻力怎么办?比如渤海的盐场改革,触动了旧贵族的利益,您是如何应对的?”
“用事实说话。” 龙天策笑道,“我让新盐法下的盐户,比旧法时多赚三成;让买盐的百姓,比从前少花两成钱。旧贵族闹?百姓不答应。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宋紫绮在一旁听得有趣,忍不住插嘴:“公主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当年在杞县推新政,被老顽固骂‘离经叛道’,他直接把县衙的大鼓搬到田埂上,让百姓自己说‘新粮种好不好’——结果,老顽固被百姓骂跑了!”
众人一阵哄笑。
藤原纪香却没笑,她看着龙天策,眼中多了几分理解:“原来如此。所谓新政,不是要改祖宗之法,而是要改‘让百姓受苦’之法。”
“正是。” 龙天策赞许地点头,“治国,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让百姓得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藤原纪香在龙天策的陪同下,走遍了渤海。
她去盐场,看工匠们用新的晒盐法,产出雪白的海盐,听盐户说“如今一年的收入,抵得上从前三年”;她去农庄,看农夫们用龙天策改良的农具耕作,农妇们用玉倾城推广的织布机织布,孩子们在学堂里用大唐的课本读书;她去海防要塞,看士兵们演练,却发现要塞旁的市集上,竟有倭奴国的商人在与大唐商户交易——原来,龙天策早已开放了与东瀛的民间贸易。
“殿下,您就不怕……” 藤原纪香欲言又止——她想说“不怕倭奴国借机窥探”。
“怕什么?” 龙天策笑道,“贸易互通,百姓得利,两国才会珍惜和平。再说,我大唐的实力,不怕人看。”
这份坦荡与自信,让藤原纪香深深折服。
临别赠言:新篇待续跨海疆
半月后,藤原纪香即将启程回国。
离别的前夜,龙天策将一本亲手批注的《渤海新政辑要》送给她。书页上,密密麻麻写着他对农桑、水利、海防、商贸的见解,甚至还有几处,用红笔标注了“倭奴国多山,此法可改良用之”。
“公主,” 龙天策看着她,“这本书,或许比金银更有用。回去后,若是遇到难处,可遣人来大唐,无论是长安,还是渤海,我们都乐意相助。”
藤原纪香捧着书,指尖抚过那些苍老却有力的字迹,眼眶微微泛红:“殿下的教诲,小女永世不忘。回去后,小女定当竭尽所能,在倭奴国推行新政,让百姓过上如渤海一般的好日子。”
她从行囊里,取出一支倭奴国的“松烟墨”,双手奉上:“这是小女家乡的特产,愿殿下福寿安康。待小女在倭奴国初见成效,定会再来拜访。”
“好。” 龙天策接过墨锭,“我在渤海,等着你的好消息。”
离别的码头,春风依旧。藤原纪香的船队,缓缓驶离渤海湾,向着东瀛的方向而去。船头上,她捧着那本《渤海新政辑要》,久久伫立,回望那片让她心生向往的土地,和那位让她敬佩一生的老人。
观海台上,龙天策望着远去的船影,对身边的玉倾城道:“你说,这东瀛公主,能成大事吗?”
“能。” 玉倾城肯定地说,“她眼里的光,和你年轻时一样,既有对理想的执着,也有对百姓的牵挂。”
海风拂过,带着海水的咸涩,也带着跨越重洋的期许。
藤原纪香不知道,她的渤海之行,不仅为倭奴国带回了治国的方略,更在两国之间,架起了一座新的桥梁。而对于龙天策来说,这场与异国公主的会面,也为他晚年的“新篇章”,添上了一抹跨越海疆的亮色——原来,他一生践行的“百姓共天下”,不仅能在大唐的土地上生根,更能跨越万里波涛,在异国他乡,激起新的回响。
长宁八年的春天,在渤海的涛声里,悄然落幕。但属于大唐与倭奴国的文化交融,属于藤原纪香的改革之路,属于龙天策传奇的延续,都已在这春风里,埋下了新的种子,等待着在未来的岁月里,绽放出更绚烂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