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收好了表格,心中对药老的调侃不置可否。他确实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前提是,麻烦不要主动找上门来。
那几个聚在一起,满脸愤恨,低声咒骂着的老生们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用怨毒的眼神一遍遍地扫过萧逸消失的街角,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在盘算着等招生结束,如何集结人手,把今天丢掉的面子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虽然萧逸那家伙行事古怪,整天没个正形,惹出的麻烦能把人活活气死,但终究是自己名义上的义兄。
更何况,今天这事,说到底还是这群老生仗势欺人在先,萧逸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方式……稍微别致了一点。
如今见他们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萧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想找萧逸的麻烦?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心念电转间,萧炎悄悄摸出几个冰凉坚硬的小瓷瓶。这是他炼药时偷偷鼓捣出的一些小玩意儿,本是专门为了对付萧逸层出不穷的恶作剧而准备的“杀手锏”,没想到今天,这些倒霉的老生竟有幸能“尝个鲜”。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几个瓶身,分辨着里面的东西。鬼爪奇痒粉、蟹行丸、还有其他一些能让人拉肚子、打喷嚏不止的各色药粉。每一样,都是他“心血”的结晶。
就在他挑选着该用哪个“开胃菜”时,药老那带着几分惊奇与戏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哟,小子,可以啊你!老夫还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还真把这些偏门毒师才喜欢捣鼓的玩意儿给弄出来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萧炎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老师,将来行走江湖,多备些防身的手段总没错。更何况,对付我那个义兄,寻常手段根本没用,这些原本都是为他准备的‘惊喜’,谁知道今天能提前派上用场。”
药老闻言,似乎是被这番歪理给逗乐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哼。
这一声,既像是默许,又像是告诫他“别玩脱了”。萧炎心领神会,胆子也更大了几分。
他不再犹豫,从中取出了那个装着“鬼爪奇痒粉”的瓷瓶,紧紧攥在手心。瓶身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他抬眼看了看前方,时机正好。
萧炎慢条斯理的走着,手中的瓷瓶“不慎”脱手。动作做得极为逼真,仿佛真的只是不小心。
那个装着“鬼爪奇痒粉”的小瓷瓶“啪嗒”一声,轻巧地掉落在距离那群老生脚边不远处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停在了一丛低矮的草叶旁,毫不起眼。
那几个老生正全神贯注地商讨着如何炮制萧逸,声音压得极低,言语间充满了狠厉,竟无一人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物件。
萧炎心中暗笑,状似无意地向旁边走了十几步,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小小的瓷瓶。他巧妙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很快,那群聚在一起的老生,便正好处于他与那个瓷瓶之间的直线上。
一切准备就绪。萧炎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斗气悄然运转。右手则藏于宽大的袖袍之下,掌心微微张开,对准了远处草丛中的那个瓷瓶。低阶斗技,吸掌!一股无形的吸扯之力自他掌心骤然发出,精准地笼罩住了那个小小的目标。
几乎是瞬间,那静静躺在草叶间的瓷瓶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捞起,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贴着地面急速向萧炎的方向飞来!
它的速度极快,却又没有带起丝毫破风之声,诡异至极。然而,就在瓷瓶飞至半途,即将掠过那群老生脚下时,终究还是被其中一个眼尖的人察觉到了异样。
“嗯?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老生下意识地低呼一声,目光被那道贴地飞行的影子所吸引。
其余几人闻声也纷纷低头看去,正好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电射而来,目标直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新生。几人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是暗器?可为何是从地上飞过来的?
就在他们愣神的这千分之一刹那,萧炎的右手维持着吸掌的力道,藏于袖中的左手却猛然翻转,五指并拢成掌,对着那飞速接近的瓷瓶,遥遥一推!另一记低阶斗技,吹火掌!
一吸一推,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在同一时间作用在了那个小小的瓷瓶之上!这可怜的瓷瓶本就质地脆弱,如何能承受住这般夹击?
只听“嘭”的一声清脆爆响,仿佛一个被吹到极致的气泡突然破裂,瓷瓶在距离那群老生不到半米远的半空中,轰然炸开!
伴随着瓷瓶的碎裂,一大蓬淡青色的粉末瞬间爆开,形成了一团朦胧的雾气,在那两股斗气的精准控制下,不偏不倚地将那几个聚在一起、尚处于错愕中的老生尽数笼罩!
粉末轻柔如烟,无声无息,沾染在他们的衣衫、皮肤、甚至随着他们的呼吸,被吸入了一丝一毫。
做完这一切,萧炎立刻收回斗气,脸上露出“惊吓”的表情,仿佛是被那突然的爆裂声吓到了。
而那群老生,在被粉末笼罩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从他们全身各处的皮肤上传来。
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麻痒,如同被蚊虫叮咬。但紧接着,这股麻痒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滋生、蔓延、深入!
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一种仿佛有亿万只带着倒钩的鬼爪,在他们的血肉之下,在他们的骨头缝里,疯狂抓挠的极致酷刑!奇痒难耐,深入骨髓!
凄厉的笑叫声此起彼伏,几人瞬间丢掉了所有的风度,面目狰狞地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身体。可是,更让他们感到绝望和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的手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变得绵软无力,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抓在身上的手都像是情人间的抚摸,非但无法止痒,反而让那股痒意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忍受!
他们只能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在地上扭动、翻滚、哀嚎,却连最简单的抓挠都做不到,那份无能为力的折磨,比单纯的瘙痒更让他们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