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做色令智昏的纣王,否则,他明日如何面对她?
但谢姮依从着本能,又贴紧了些,绵软的手臂攀附在萧业的胸膛上,连纤细的腿儿也搭在了他身上,整个人严丝合缝的与他紧紧依偎着……
萧业觉得体内有一头狂乱的野兽就要冲破牢笼,她窝在自己脖颈边的柔嫩小脸,含着幽香的兰息,一呼一吸,一起一伏,都在招惹着那野兽,引诱他冲破牢笼,步入无边欲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萧业紧闭眼眸,调息静气,在心中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在净慈寺后山与寂照大师辩经三年,从不信什么“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今晚,他却虔诚的诵着心经,寄希望于佛能渡他渡过这漫漫长夜……
那晚,萧业将心经默诵了千遍,直到那脑海中的菩萨变成了身姿婀娜、媚眼如丝的谢姮。
他叹了一口气,他这种六根不净的人,何必去玷污菩萨?便不再闭眼,睁眼到天亮……
夜色隐去,天光放亮,帐外传来军士们的走动声。
谢姮被亮光唤醒,她在温暖的枕头上蹭了蹭脸,慢慢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却发现她枕着的不是什么枕头,而是男人的胸膛!
那白色的中衣被弄松了衣带,敞开了怀,露出大片坚硬的肌肉和几道伤疤,而她不但枕在上面,手还伸进了中衣里,更让她不安的是,有个难言之物烫烫的、硬硬的,硌着她的小腹……
她惊了一跳,猛然弹开,连忙去看那胸膛的主人,却对上一双无奈带着疲惫的黑眸。
“醒了?不再睡会儿了?”萧业语调淡淡,随意的似乎在邀请她饮茶。
谢姮的脸颊早已烧了起来,玉手攥着被角,坐在那里羞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庆幸,还好他没有生气,没有斥责自己,否则自己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我…不睡了。”
萧业听了这句话,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侧身向外,闭上了眼眸,枕着手臂缓缓调息,压下那奔腾了一夜的欲火,他不能让她看出端倪,不能让她觉得他下流……
谢姮见他背过了身去,才敢看他,嗫嚅着道着歉:“夫君,我…我喝醉了,冒犯…的话,对不起。”
萧业闭着眼眸,没有回头,淡淡答道:“没事儿,我不怪你。”
谢姮安下心来,小声道:“多谢夫君。”
萧业很不喜欢她这种客套,“昨晚夫人说醉话了,记得吗?”
谢姮刚定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难掩惊吓的看着那卧玉颓山般侧睡着的身影,她不会失言将心中苦闷都哭诉出来了吧?这也太丢人了!
“我说了什么?”
只听萧业语调平淡的道:“你说你很生我的气,气我利用了你,你还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了。
谢姮的心怦怦跳着,“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心悦于我。”萧业闷声道。
谢姮懊恼的咬住了红唇,在他几次三番拒绝后,她的勇气已不像之前那么充足了,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自重了。
萧业已按下欲念,他编纂出了那些无中生有的话,便坐起身来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些什么。
谢姮本就嫣红的娇靥,在他的注视下更红了,她忽然想起,她昨晚似乎做了一个令人羞耻的梦……想到这些,她羞低着头,更不敢看他了。
萧业见她脸上的红晕不但染红了脖颈,连那白玉般的耳朵也红了起来,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更起了顽劣的心思。
“夫人昨晚好像做梦了。”
谢姮闻言,臻首垂得更低了,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记得了。”
萧业低哑的笑了一声,凑近了些,暧昧道:“可我听见夫人梦中在喊‘夫君’,是梦到我了吗?”
谢姮几乎要把头低到衾被里去了,“我…我不知道,或许是做梦送夫君上值……”
“是吗?”萧业又凑近了些,几乎贴上了她,“可我听夫人的呼唤,似乎十分温柔。”
谢姮紧咬樱唇,羞耻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萧业望着眼前羞得无地自容的女子,心中生出阵阵柔情和不忍来,他差点把她捉弄哭了。
心念一动,便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温声开导着:“夫人不是说夫妻一体吗,这有何妨?夫人挂念为夫,天经地义。”
谢姮被他弄糊涂了,他时好时坏,有时温柔有时冷淡,明明对她无情,现在又搂着她,他的心思变得太快,她跟不上。
她不知所措,又涌起了难过和委屈,轻轻地推开了他,闷声道:“我起床了。”说着就想爬过他的身边下榻去。
萧业却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一把捞了回来,随后扯过衾被将她裹了起来,温声道:“山里冷,还是我先起吧。”
说着,劲腰一转,长腿已迈下床榻,他来到帐中的衣架旁,自己披了一件袍子,便将谢姮的衣物拿了过来,放在了她的旁边。
谢姮懂了他的好意,感激的说道:“多谢夫君。”
萧业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双手撑持着床榻,俊颜凑近了她,声音低沉暧昧道:“夫人若是真想谢我,就好好想想昨晚做了什么梦,想到了告诉我。”
谢姮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眼眸躲闪着,“为什么?”
萧业更近了些,俯首在她耳边,略带邪气的暗哑嗓音响起:“因为我也是当事人,我有权知道我在夫人的梦里都做了什么。”
谢姮的脸热得发烫,梦中的情景再次在脑海中闪现:那时的他全无平日的清冷,满眼情欲,而她也在他的引领下意乱情迷……
谢姮慌乱的答着“好”,只求他赶快放过她,不要再让她一遍遍想起自己的不知廉耻。
萧业望着她红云满面的容颜,一种阴暗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对,就是这样,一遍遍想起,不要忘记,将他们在“梦中”做的事全都镌刻在心里。
她每每入他梦来,扰的他不得清净,他为什么不能搅扰她的安宁?她既让他明白“情”的滋味,他为什么不能也给她烙上他的印记,让她永永远远也忘不了他?能,他当然能!
谢姮起了床,洗漱过后,绿蔻进来为她梳妆。机灵的绿蔻瞅着二人的神色,见她家姑娘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那床榻上也没有落红,便知两人昨夜又是相安无事了。
她苦着脸想着,难道这姑爷真的有隐疾?遂向萧业问道:“姑爷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