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级长寝室门口
德拉科站在厚重的橡木门前，手指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听说我们之间有联姻？”（太蠢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更蠢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他凭什么要求？）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没有碰到门板。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艾德里安站在门口，银灰色的头发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穿着深绿色的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上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级时，德拉科炸飞书架时，他护住他留下的。
但现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熟悉的温度。
“马尔福？”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陌生，“有事？”
德拉科的喉咙发紧。
“……我听说……”他艰难地开口，“我们之间……有联姻的事情。”
艾德里安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已经解除了，你不必担心。”
“不是！”德拉科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后面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说什么？
——我该说什么？
艾德里安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可德拉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空气凝固成冰。
“……你不用担心家族之间的事情。”艾德里安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疏离，“不会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而产生影响，我会回去和父亲好好解释。”
德拉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我父亲告诉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可话已经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德国魔法部刚刚冻结了我们在法兰克福古灵阁的金库权限……”
艾德里安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弯了弯嘴角。
“我会解决的。”他说，“还有事吗，马尔福？”
——马尔福。
德拉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没有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礼貌而疏远：“晚安。”
门轻轻关上。
“等等！”
德拉科猛地伸手抵住即将关闭的门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艾德里安停下动作，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还有事？”
德拉科的呼吸急促，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你就这样？”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就这样……算了？”
艾德里安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不然呢？”
“你——”德拉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联姻！还有……你的……”德拉科咬住嘴唇，那个词烫得他说不出口。
艾德里安静静地看着他，灰绿色的眼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告诉你，然后呢？”他的声音很轻，“你会接受吗？”
德拉科的胸口剧烈起伏。
“我——”
他不知道。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艾德里安是什么感情——朋友？家人？还是……更复杂的什么？
可艾德里安已经从他的沉默中读懂了答案。
“你看。”他轻轻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