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翎听后愣住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怡王哈哈不是死了吗?”
季祯一看她表情,便知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示意沙洛穆将山羊带出去,小声吩咐他去黑衣人那边盯着,“算算时辰他也快醒来了,你什么都不用问,只看着他别让他自尽就行。”
沙洛穆走后,季祯才开口问沈丹翎:“两年前秋猎时怡王坠入山崖,尸首摔得面目全非。可也正因面目全非,我们又如何确定死的是怡王呢?”
沈丹翎眼神迷茫,“他的衣服、还有身上的印记都可作证,而且……我重生前,也没听过怡王的消息。”
“那你说天下大乱,可冒出哪些英雄人物?”
“北……”沈丹翎突然反应过来,横眉立目,“我为什么告诉你!”
季祯朝外喊:“再牵两头山羊过来!”
“别!我说!”沈丹翎急得大喊,来不及思考,一股脑将知道的全部说出。
“当时北地的勿州、勃州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庆,听闻当时推举的天子是古时姬氏后人,听闻他治下的两州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得到许多人的佩服。”
“我死前几日,刚听闻南部的岭州与河州宣布归顺庆国。”
岭州与河州?季祯想起来,这不是她刚从焉州回来时,朝堂上抨击她那三位大人的祖籍吗?
难道这时,这位姬氏后人就已经将手伸到岭州与河州了?
季祯站起身,将笔纸丢到沈丹翎面前,解开她手上束缚,仅用精铁铁链拴住她的脚,笑眯眯道:“来吧表姐,将你前世所知,一五一十地写出来吧~”
她捏着沈丹翎的脸,眼中满是威胁警告,“可别妄想能说谎,别忘了,我有绥晏。”
沈丹翎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气愤悔恨不已,“有气你冲我来!你放过绥晏大人!”
“他一生磊落,慈悲为怀!你若是还有良心就放了他!”
一生磊落?慈悲为怀?
季祯实在想不出这两个词安在绥晏身上的模样,她啼笑皆非道:“你怎知他是这样的人?前世与他接触多吗?”
“绥晏大人一生清苦,只在你后期祸乱朝纲时出来一次!那一次,他只不过说一句公道话,便被你挖去了眼睛!”
沈丹翎目眦欲裂,几乎是怒吼出声,“如此还算不上光明磊落慈悲为怀吗!”
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已经落入季祯手里,那就是离死不远了,与其在等待中受尽折磨,不如让季祯一刀结果了她!
是她无能,既无法救天下,也无法救自己,还提前将其他无辜之人牵扯其中。
棋三想必也已经身陨。
两人虽未相伴几日,但这短短时间,确实是她重生后最安心的日子。
泪水莹润眼眶,模糊了视线,即使她很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仍是被泪水打湿脸颊。
季祯一脸无语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沈丹翎,苍天啊!她只不过问了一句而已!
季祯无奈摇头,双手迅捷地将一颗山楂丸塞进沈丹翎口中,一抬下巴,迫使她咽下去,“此乃三月断肠散,三月之内,你若是乖乖听话,本宫便给你解药。”
“若你心存糊弄之心……”季祯凤目眯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也别想着自己解脱!”她捏住沈丹翎的脸颊,语气凶恶,“你的护卫和绥晏可都在本宫手里!”
都不需要她多说,沈丹翎自己便已经脑补了上百种棋三和绥晏被她折磨的方式,整个人崩溃地大喊:“我按你说的做!你放过他们!”
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拿过纸笔迅速写了起来。
季祯端着果盘坐到软榻上看着她,不免想起沈丹翎第一个合作对象萧道余,问道:“前世萧道余是怎样的人?”
沈丹翎提笔的手一顿,冷哼一声,“背信弃义的小人!”
“那你之前还三番五次地相信他?”
“是因为……”沈丹翎梗着脖子不服输,“我当时只能接触到他!”
季祯才不信,反正等沈丹翎将前世经历写出后,她便能见分晓。
日已西沉,季祯困顿地直打哈欠,但是让咖啡和可乐看着她又不放心,她私囚沈丹翎这事也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唉!人还是不够用啊!
季祯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张启,又问沈丹翎,“张启是什么人?”
“就……”沈丹翎难得聪明一回,假装自若地说道:“就一普通人,我那段时间希望你别去盯着摘星楼,才顺口一说。”
“哦……”季祯狡黠一笑,“忘了告诉你,张启也在本宫府上。”
她牢牢盯着沈丹翎,却发现她只是惊愕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继续写书。
这是什么意思?季祯一头雾水,她了解沈丹翎,她可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此刻,她对张启的好奇已经达到顶峰,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看看这人究竟是何模样!
五更天亮后,沈丹翎终于写完。
季祯欣喜地顶着黑眼圈将沈丹翎绑回去,连那些写好的纸张都来不及看便奔向关着张启的房间,可急死她了!
然而她刚欲推门,沙洛穆突然一脸惊慌地过来,“季祯,黑衣人突然七窍流血了!”
“什么?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季祯无法,只得先去看黑衣人,同时吩咐咖啡速去请府医。
等府医赶到时,黑衣人已经凉透了。
季祯神情冰冷,问府医,“可能看出死因?”
“应是某种必须每日服用解药的毒,一日不服,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府医解释道:“恕属下才疏学浅,实在不识得此毒。”
季祯眉心动了动,吩咐可乐,“速去萧大人府上请他和齐三过来!”
可乐刚走不久,门房处又通传陆离和陆绍求见。
真是事赶事急死人!
季祯让咖啡去打发陆离二人,“告诉他们,本宫还未起,有什么事跟你说就行。”
咖啡这边也离开后,绥晏突然又像鬼一样飘出来,吓了季祯一大跳!
她拍着前胸翻白眼,“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
“是你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所以才听不见。”绥晏拉住季祯的手,“若我们日夜形影不离,你就不会被突然吓到……”
季祯:“……”
一生磊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