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这么大又下了好几天,京城会不会被淹啊?”
京城内,原本担忧干旱缺粮的百姓又开始担忧新的问题。
“我们快些收拾东西朝山上跑吧!”
然而,这样的担忧没有多久,等他们刚准备收拾行李时,天光如剑劈开苍穹一角。
雨,停了!
……
雨停之后,大理寺也重审此案,揪出数名贪赃枉法之徒,并在京中百姓的围观下在这群人家中搜出无数赃款。
严理大怒,“尔等就是因为这金银俗物,至人命于不顾吗?”
工部这群人只是位低的小官,当下着急辩解,“大人!我们万不敢置公主性命于不顾啊!是……”
“是木头商人自作主张!他送好的木材过来检验,然后再偷梁换柱!”
商人大怒:“你放屁!是你让我将好木材的树皮包到烂木头上以次充好!”
两方厮打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说。
严理一拍惊堂木,“肃静!”
他冷着脸问:“何人指使你们谋害公主?”
小官哭着道:“无人啊!我们就是像平时那样,贪点小钱……”
平时京中建造,他们都会抽点不重要的材料以次充好,但是像官员府邸他们是万不敢这般做。
这次季祯要建摘星楼,他们自然也不敢,是看刘峰带头贪墨,又听说殿下只是建着玩玩,这才忍不住出手。
但是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对承重的梁柱动手。
这条线从上到下牵连至少二十人,每个人都动一点点手脚,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而明面上最大的主谋刘峰已死。
严理怒道:“除了摘星楼,你们还贪墨了哪些建造?一一招来!”
这一下,又将京城内不少势力牵进来。
京城百姓又开始担忧自家房子的梁柱了。
就在大家早已经忘记‘贪狼星’一事时,突然有人说:“我昨日去建摘星楼的那座山上砍柴,发现一件异事。”
“摘星楼恰巧塌在河道上,拦住山上的水!”
“我看那河水汹涌,若是一股脑涌下来,咱们就真得跑了!”
“天呀!这要是没有摘星楼,兴许京城就被淹了!”
“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公主?”
有人趁机道:“公主是福星啊!”
……
与此同时,季炀亲去司天台,在群臣百姓的见证下召监正亲自占卜,若季祯真是贪狼入命,他亲自处之!
艳阳高照的清晨。
监正身穿道袍,在祭坛上燃起三柱清香。
龟甲燃烧,冒着缕缕青烟,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龟甲冒出裂纹。
监正‘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季炀紧张地问:“如何?”
监正捧着龟甲,声音颤抖,“臣已占卜出殿下是天梁坐命,天梁乃解厄之星……”
季炀松一口气,“如此就好……”
话音未落,就见监正哭丧着脸,“陛下,但贪狼星也确实存在,应是贵女,且在京中……”
端朝现如今只有一名公主,还有谁能比季祯尊贵?
有人立刻想起,“是大长公主啊!”
“可她不是失踪了吗?”
“她是失踪,又不是死了!”
“你们还忘了一个人,丹翎县主!”
“丹翎县主乐善好施,怎么可能是贪狼星?”
“但是也太巧了吧,每次公主出事时,她都在。”
无论群臣跪谏太极殿,还是百人状告季祯,亦或是摘星楼验收……这些场景中除了季祯,都有沈丹翎的身影!
“那监正是朝廷的人,自然圣上说什么做什么,焉知不是为了救公主污蔑丹翎县主?”
有人义愤填膺,“既然每次出事时丹翎县主也在,焉知丹翎县主不是天梁星?”
“对啊!”
果然,光命监正占卜不行。萧道余隐在人群中听周围议论纷纷,记住带头反驳之人的模样后,朝旁边的侍从一使眼色。
不一会儿,远处青石板路上便走来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女冠。
“贫道听此处喧哗,特来一观,可是因贪狼星一事?”
有人认出女冠的身份,惊喜地喊道:“是明心道长!”
“明心道长可有真本事!当初帮我找到我丢了半个月的镯子!”
“我家小儿贪玩走失,也是道长帮着寻回!”
“道长可知谁是贪狼?”
季鹂微微浅笑,“我不知。”
在众人失望中,她再次开口:“但我知长公主定然不是。”
“为何?”
季鹂依然浅笑,“若长公主为贪狼,我大端又怎么结束将近二十年的混乱,有如今的海晏河清?”
“贫道无心参与此事,只不过随口一说。”她说完转身离去。
她一身普通道袍,手中也拎着再普通不过的菜篮子,回转间袍袖翻飞,却仿佛仙人乘风而去。
……
有了季鹂相助,不管贪狼星是谁,季祯已彻底摆脱了这个名声。
徒坊外,京城众人亲迎季祯。
季祯收拾妥当后刚要出去,咖啡建议道:“殿下,您这首饰是否太多?”
季祯轻笑,微扶脑后珠翠,“无碍,不会有人在意。”
现在她的名声扭转,他们只会觉得她雍容华贵,不愧一国公主。
她在咖啡和可乐地搀扶下踏出徒坊,数日未见阳光的眼被刺得眯起,眼角瞬间湿润。
司天台监正立刻跪地高喊:“公主委屈!令天梁星受此磨难,吾等有罪啊!”
天梁可解厄,有人不免担忧起来,他们昔日与天梁作对,会不会倒霉啊?
有人想起季祯当日进宫时路上遇见的老太太,“想来那老妪是冲撞了天梁才倒霉!”
有同样骂过的季祯的人害怕地叩求,“求公主宽恕!”
季祯眉一扬,“本宫……偏不!”
她傲然抬首望向前方,“这徒坊外的路如此不平,让本宫怎么走?”
咖啡答:“殿下,已经命人去准备马车了。”其实是故意没有提前准备,就是为了让季祯有一个立威的时间。
有机灵懂事的人立刻躬身趴下,“殿下,小人可背您离开!”
咖啡怒斥,“大胆!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能触碰!”
“那朕呢?”
明黄色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季炀眉眼含笑,宠溺地要蹲在季祯面前去背她。
季祯立刻拉住他,小声道:“皇兄!”
剧本里没有这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