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能核心入口的金属圆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凌霄盯着通道壁上跳动的应急灯，每闪烁一次，掌心的光剑就震颤一分。老鬼训练视频的蓝光还在苏瑶笔记本上摇曳，画面里年轻的守脉人正将能量凝成细丝，穿过针眼大小的孔洞，而他手中的光剑突然炸开，银白色的能量流像失控的喷泉，将头顶的应急灯击得粉碎。
“小心！” 苏瑶拽着他扑倒在地，能量流擦着头皮掠过，在金属壁上烧出五道并行的焦痕，与安全屋门板上的撞击痕迹如出一辙。她的笔记本蓝光暴涨，自动调出老鬼服务器里的训练日志：“第 37 次尝试失败，能量输出不稳定系数 42%，建议降低星轨仪齿轮模拟速度。”
凌霄的指节捏得发白，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 —— 那是他刚才试图用能量托起的杯子，现在已经变成闪烁的冰晶。银钥匙在掌心发烫，星图上代表 “精准控制” 的节点始终是暗淡的红色，与老鬼视频里的绿色形成刺眼对比。“连个杯子都托不住，” 他突然将光剑砸在地上，金属碰撞的脆响在通道里回荡，“还说什么阻止张明。”
苏瑶默默捡起碎片，笔记本的蓝光在碎片上投射出能量轨迹 —— 那些银白色的光流像受惊的鱼群，在接触杯壁时突然改变方向，与 1987 年实验记录里 “能量风暴前兆” 的图谱完全吻合。“奶奶的日记里写过，爷爷当年用了整整七天，才让能量流穿过钥匙孔。” 她将碎片拼回原型，淡蓝色的能量流顺着指缝注入，冰晶渐渐融化成完整的玻璃杯，“你才练了三个小时。”
通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聚能核心的能量场正在增强。凌霄深吸一口气，按照老鬼视频里的手势重新凝聚能量，这次他刻意放缓速度，让银白色的光流像小溪般缓缓涌向杯子。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杯柄时，能量流突然剧烈翻涌，杯子 “啪” 地炸成粉末，连苏瑶修复的淡蓝色光膜都被震得粉碎。
“又是这样！” 凌霄一脚踹在金属壁上，回声里裹着压抑的低吼。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些在安全屋还能勉强控制的能量，到了聚能核心的能量场里彻底失控，像脱缰的野马。手环的螺旋纹路已经变成暗红色，警报声断断续续，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苏瑶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笔记本的蓝光在两人之间织成三维星图。她将老鬼的训练方法拆解成十二步，每步都标注着能量流动的角度和速度：“你看，这里错了。” 她指着星轨仪第三齿轮的投影，“老鬼说要顺着齿牙的弧度发力，你却在直角处强行转弯，就像……”
“就像用钝斧头砍曲线。” 凌霄接过她的话，声音里带着自嘲。他想起老鬼的比喻，突然抓起地上的金属碎片，任由银白色的能量流在碎片边缘游走。这次没有刻意控制，能量流却奇异地顺着碎片的弧度流动，在尖端凝成细小的光点，像老鬼视频里穿过针眼的细丝。
“这才对！” 苏瑶的声音带着惊喜，笔记本自动记录下此刻的能量参数，“放松时的稳定系数反而更高，奶奶说过‘能量像水流，堵不如疏’。” 她调出爷爷年轻时的训练视频，画面里的凌志远正对着湖面发呆，能量流顺着涟漪的轨迹自然游走，“你太想成功了，反而让 x 物质的躁动影响了净化基因。”
凌霄的目光落在通道壁的积水处，银白色的能量流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他尝试着让意识像水面一样平静，突然想起老鬼最后那句话 “混乱才是净化基因的真面目”。当他不再刻意压制体内的躁动，能量流反而像找到了河道，顺着积水的纹路缓缓流动，将刚才炸碎的玻璃粉末重新凝聚成杯子的形状。
“快成功了！” 苏瑶的笔记本蓝光闪烁，实时显示着能量稳定度：78%、83%、89%…… 就在杯子即将成型的瞬间，通道突然剧烈震颤，聚能核心的能量场出现异常波动。银白色的能量流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再次炸开，杯子在强光中化为漫天冰晶。
“怎么回事？” 凌霄的喉结滚动着，看着冰晶在苏瑶的蓝光中缓缓飘落。笔记本突然弹出红色警报，页面上的能量图谱像被狂风扭曲的绸带，与黑巢入侵安全屋时的波形完全一致。“是张明！他在启动核心的防御系统，干扰我们的能量频率！”
苏瑶快速敲击键盘，奶奶的字迹在蓝光中急促闪烁：“1987 年实验楼也出现过类似波动，是聚能核心对启脉者的排斥反应。” 她将笔记本贴在金属壁上，蓝光顺着管道蔓延，在前方投射出老鬼隐藏的训练室入口，“那里有能量屏蔽装置，能隔绝核心的干扰波。”
训练室的空气带着股铁锈味，墙角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破碎的杯子，显然是守脉人历代训练留下的痕迹。凌霄盯着最上面的空座，那里的台布还留着圆形的印记，大小与他手中的银钥匙完全吻合。“老鬼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他将银钥匙放在印记上，整个架子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十二只杯子的虚影在光中缓缓成型。
“这是‘守脉人十二阶试炼’。” 苏瑶的笔记本自动翻页，奶奶的字迹标注着每个杯子的能量参数，“从最基础的玻璃杯到最后的聚能核心模型，能连续通过三阶才算初步掌握。” 她指着第一只虚影，“先从这个开始，它的分子结构最简单。”
凌霄深吸一口气，银白色的能量流像细线般缠上玻璃杯虚影。这次他刻意回忆着积水的波动节奏，任由能量流自然起伏。当杯子离地三十厘米时，他的嘴角刚要扬起，能量流突然失控，虚影 “咔嚓” 一声裂成两半，与他打碎的第一只杯子一模一样。
“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苏瑶捡起地上的银钥匙，上面还残留着淡金色的光，“至少坚持了五秒，比第一次的零点三秒进步太多。” 她的笔记本蓝光在墙上投射出能量轨迹对比图，最新的那条曲线虽然依旧曲折，却比之前平滑了许多，“你看，波动幅度在减小。”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凝聚能量。第二只杯子在离地二十厘米时炸裂，第三只坚持到十五厘米，第四只刚离开桌面就碎了。当第七只杯子炸裂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架子上，淡金色的光被震得剧烈摇晃，所有的虚影瞬间消散。“我根本做不到！” 他的声音在训练室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老鬼和爷爷都错了，我不是什么启脉者！”
苏瑶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淡蓝色光膜包裹的杯子 —— 正是凌霄第一次打碎的那只，现在已经被修复得完好无损。“你看这个。” 她将杯子放在凌霄手心，“虽然有裂痕，但至少重新拼起来了。” 布包里还藏着张纸条，是老鬼的字迹：“1987 年我用了 107 次才通过第一阶，守脉人的字典里没有‘做不到’。”
凌霄的指尖抚过杯壁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苏瑶的淡蓝色能量。他想起安全屋里老鬼为了掩护他们而自爆的画面，想起爷爷在电话里的惨叫声，那些牺牲像针一样扎在心上。银钥匙突然发烫，星图上暗淡的节点开始闪烁，与训练室的淡金色光产生共鸣。
“再试一次。” 苏瑶的声音带着坚定的温柔，她将笔记本放在架子上，蓝光与淡金色的光交织成螺旋，“这次我们一起。” 她的能量顺着光流涌入凌霄体内，像条温暖的绸缎，将躁动的银白色能量流轻轻包裹。当两只手同时伸向杯子虚影时，翠绿色的光突然爆发，将整个训练室照得如同白昼。
杯子稳稳地悬浮在半空，没有丝毫晃动。凌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曾经狂乱的能量流此刻像温顺的羊群，在翠绿色的光带里有序流动。苏瑶的笔记本实时显示着数据：稳定系数 91%，能量同步率 87%，超过老鬼记录的 76%。
“我们做到了！” 苏瑶的声音带着惊喜，眼角的泪光在绿光中闪烁。凌霄突然明白老鬼说的组合技是什么意思 —— 不是简单的能量叠加，而是守脉人与启脉者的信任交织，像 1987 年妈妈和奶奶那样，将彼此的弱点变成共同的铠甲。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黑巢清道夫部队的绿光从门缝里渗进来。凌霄下意识地将苏瑶护在身后，翠绿色的光带瞬间凝成盾牌，与老鬼描述的绝对防御一模一样。他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杯子，突然笑了 —— 原来最难的不是掌控能量，是接纳那个会犯错、会沮丧的自己。
“走！” 凌霄拽着苏瑶冲出训练室，手心的翠绿色光带比刚才更亮了。通道深处的聚能核心已经隐约可见，银白色的能量流在黑暗中织成巨大的网络，像等待被唤醒的星河。他知道训练的艰难才刚刚开始，但这次他不再害怕，因为身边有苏瑶的陪伴，有老鬼和爷爷留下的信念。
清道夫的嘶吼在身后越来越近，但凌霄的脚步却无比坚定。他握紧苏瑶的手，两人手心的光带在通道里拉出长长的残影，像道劈开黑暗的闪电。训练室里的杯子虚影还在淡金色的光中闪烁，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劲，见证着一个少年在挫折中逐渐成长为真正的启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