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刚把最后一名孕妇推进楼梯间，后颈的汗毛就根根竖起。
那脚步声像敲在颅骨上的鼓点，伴随着金属鞋跟与水泥地碰撞的清脆响声——这不是普通警员的战术靴，而是实验室特供的防化鞋。
他反手抓住楼梯扶手转身，瞳孔在红光中收缩成一条线。
转角处涌出七道身影，为首的唐婉儿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有暗纹的制服，左腕缠着渗血的绷带——刚才被他撞到墙上时磕破的伤口还在往外渗出淡紫色液体，那是异能者特有的血脉。
“工具人？”林昭抹掉嘴角因精神压制溢出的血，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炸开金光，【天命审判】形态激活的热流从脊椎窜到指尖，“你该庆幸我来当这个工具。”
唐婉儿身后的异能者同时抬手，空气中泛起蛛网般的涟漪——是精神屏障。
林昭的太阳穴又开始抽痛，但这次热流顺着血管冲散了钝痛，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为首那个高个男人喉结滚动的频率。
直觉强化让他看清对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缩——那是要发动“神经麻痹”的前兆。
“阿珍！带她们往上跑，遇到穿警服的就扑过去！”林昭大喊一声，转身抄起脚边的灭火器砸向高个男人的膝盖。
金属撞击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男人的屏障瞬间碎裂。
他趁机拽过最近的孕妇推向楼梯，余光瞥见唐婉儿的指尖已经掐进掌心——那是“意识覆盖”的起手式。
“跨时空感知……开启。”林昭咬碎后槽牙，眼前的画面突然重叠成三帧：唐婉儿现在的位置、她0.3秒后要跃向的实验台、以及1秒后她指尖即将迸发的幽蓝光芒。
他猛踹旁边的试剂架，玻璃器皿哗啦啦地砸落，正好卡在唐婉儿的落脚处。
她踉跄着扶住桌沿，蓝色光团在掌心扭曲着消散。
“你怎么可能……”唐婉儿的指甲深深抠进实验台，木茬扎进掌心都没察觉。
她身后的异能者已经围上来，有两个抄起了桌上的解剖刀。
林昭扯过孕妇的外套甩向左边那人的面门，趁其闭眼时抬腿踢中他手腕，解剖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右边的瘦高个趁机扑过来，他侧身闪过，反手用肘击砸中对方后颈——这是跟苏挽月学的锁喉卸力招，专门破解异能者的爆发力。
“昭哥！”
熟悉的警笛声和苏挽月的喊叫声同时响起。
林昭转头的瞬间，楼梯口涌进十多个持防暴盾的特勤队员，苏挽月端着95式突击步枪冲在最前面，枪口火光一闪，打穿了正要偷袭林昭的异能者左肩。
那男人哀嚎着栽倒，特勤队员的盾牌立刻压上，战术手电的白光刺得实验室亮如白昼。
“主控室！”林昭冲苏挽月喊了一嗓子，转身撞开半掩的门。
消毒水味和焦糊味扑面而来，电脑屏幕还亮着，滚动的数据流里“林晓菲”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拽过鼠标快速翻动，医疗记录里“母源素注射记录：3次”的字样让他血液倒流——那是暗蚀专门针对自然异能携带者研发的催化剂，会让胎儿异能觉醒率提升300%。
“操你妈。”林昭一拳砸在键盘上，塑料碎片扎进指腹。
他抓起U盘拷贝数据时，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撕裂声。
回头正看见唐婉儿掐住特勤队员的脖子，那队员的瞳孔已经涣散——她竟然用最后的精神力强行控制了人质。
“放了他。”林昭慢慢举起手，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功德 +200（解救警员）】的提示几乎要闪瞎眼。
唐婉儿的指甲陷进队员脖颈，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镜像计划的样本……已经在孕育了。你以为抓了我……就能阻止暗蚀？”
“能阻止你的，只有我。”林昭突然俯身抄起脚边的灭火器，对着唐婉儿的膝盖砸去。
她吃痛松手，特勤队员踉跄着扑进队友怀里。
林昭趁机扑上去，反剪她的双手扣上钢铐——这副手铐是苏挽月专门让人定制的，内嵌电磁干扰片，能压制异能者90%的能力。
“终极样本……”唐婉儿被按在地上，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等他出生……你会后悔今天的仁慈。”
林昭的指节抵在她后颈的异能穴上，能清晰地摸到那处皮肤下异常的跳动。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累计功德值\/天命审判形态完全解锁】。
他扯过战术外套裹住她，抬头正对上苏挽月的视线——女队长的警服肩章被划破，发梢沾着血，但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带回去。”林昭把唐婉儿拽起来，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经过实验室门口时，他瞥见被特勤队员扶起的孕妇们正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突然回头，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警笛声渐渐远去时，押解车后座的唐婉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昭从后视镜里看她，正撞见她舌尖快速舔过牙齿内侧——那里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他手按在腰间的防咬器上，目光深沉：“想说什么？”
“没什么。”唐婉儿歪头笑了，鲜血从嘴角渗出来，在锁骨处洇开一小朵红梅。
她的瞳孔慢慢扩散，可眼底那抹阴鸷却愈发清晰，“就是……突然想尝尝，监狱的饭，是什么味道。”
林昭的手指在防咬器上收紧。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混着车载电台里苏挽月汇报“实验体全部解救”的声音，突然想起唐婉儿刚才舔牙的动作——那是暗蚀死士才有的自杀前征兆。
押解车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他摸出备用的束口带，不动声色地绕到后座：“怕你路上咳嗽，绑紧点。”
唐婉儿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含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