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人群渐渐散去,唯有苏昭仍陪在他身边。
仓库里,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照得满地斑驳。
陈砚坐在办公桌前,翻开最新的供销数据统计表,一边看一边用笔在上面勾画。
“砚山这个名字,已经开始传开了。”苏昭轻声道。
“还不够。”陈砚抬起头,目光坚定,“接下来我们要扩建兔舍,增加三倍产能;还要引进更优质的长毛兔品种,提升绒毛等级;另外,我还打算在隔壁乡推广合作模式,让砚山走出川南,走向全国。”
苏昭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心头一热:“你想得这么远,就不怕别人拦路?”
“越大的事业,阻力越大。”陈砚缓缓道,“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窗外,晚风吹拂,林木沙沙作响。
而在远方,一道无形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就在当晚,运输队的老王打来电话,语气焦急:“陈老板,咱们刚发出去的第二批货,在过县界的时候又被堵住了,说是例行检查,但查得太严了,耽误了不少时间。”
陈砚眉头微皱,声音低沉:“知道了,我来处理。”
苏昭站在他身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眉头紧锁:“砚哥,你觉得这事儿和赵文远有关?”
“不是可能。”陈砚声音低沉,“而是一定。”
但最近几次运输,却频繁被卡在县界、乡口,说是例行检查,可每次都要耽误一整天,甚至更久。
“这不是巧合。”陈砚缓缓道,“这是冲我们来的。”
苏昭轻轻点头:“你是说……他们在试图拖垮我们的供应链?”
“没错。”陈砚眼神冷冽,“有人想让我们自己乱阵脚,最好能抓住什么把柄。”
沉默片刻后,他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山路,语气坚定:“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我们就提前布防。”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
张铁柱早早来到仓库,看到陈砚已经站在院中,手中拿着几张地图,正与老吴头低声交谈。
“砚哥。”张铁柱快步上前,“你说我妹妹能混进去打听消息?”
“可以。”陈砚点点头,“小芳聪明机灵,又是学生模样,不容易引起怀疑。让她去县城南街的茶馆‘听风楼’,那里每天人来人往,消息最杂也最多。”
张铁柱用力点头:“行,我这就安排她过去。”
“还有你。”陈砚看向老吴头,“你熟悉这带山道,从现在开始,留意所有陌生人进出,尤其是穿制服的、带着公文包的,或者假装打猎进山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有可疑,立刻通知我。”
老吴头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在这山里住了几十年,那些个猎人我都认识。”
“很好。”陈砚转身对赶来的沈队长说道,“沈哥,你也帮我个忙。找几个靠得住的司机,最好是退伍兵或者以前开过货运的老把式,关键时刻我们要有备用路线。”
沈队长拍拍胸脯:“没问题,我认识几个硬骨头,都是实诚人,信得过。”
时间进入十月中旬,天气渐寒。
砚山供销站的名声越发响亮,连邻县都派人来谈合作,可越是风头无两,危机便越悄然逼近。
这一天,张铁柱再次送来情报,这次的内容更让陈砚心头一紧。
“赵文远正在县革委会开会,讨论要成立‘打击投机倒把专项小组’。”
苏昭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他们又要翻旧账?”
“早就等着这一天。”陈砚冷笑一声,眼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几年前,我父亲就被他们以‘投机倒把’为名逼到绝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用同样的理由毁掉我的一切。”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又抬头望向远方。
“砚山不能倒,我也不能退。”
夜深人静,仓库里灯火未熄。
陈砚伏案疾书,笔下沙沙作响,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刻一般清晰有力。
苏昭轻轻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轻声道:“砚哥,你打算怎么反击?”
陈砚放下笔,抬眼看向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