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囚仙·终成眷属
暮色四合时，魔宫寝殿的昙花开了。
不是园中栽培的那些凡品，而是自万俟燊腹部蔓延而出的金色光昙。一朵接一朵在黑暗中绽放，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琉璃梦境。
墨玄指尖抚过那些发光的花瓣，所触之处便有一串细碎金芒溅起，落在万俟燊裸露的肌肤上。他的徒弟此刻正仰卧在锦缎间，墨发铺散如瀑，眼中含着三分羞怯七分期盼，腹部的昙花刺青已完全舒展开来，花瓣边缘流转着奇异的符文。
\"怕吗？\"墨玄轻声问，指尖顺着花瓣纹路游走。
万俟燊摇头，喉结却紧张地滑动了一下。三百年夙愿即将得偿，反倒让他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郎。当师尊雪白的长发垂落在他胸前时，他忍不住轻颤，腹部的昙花随之明灭不定。
第一吻落在眉心，带着三十年前初遇时那个雪夜的记忆；第二吻印在唇上，辗转间尝到灵茶与心魔交织的苦涩回甘；第三吻则沿着颈线而下，在那些陈年旧伤处一一停留，如同用唇舌重新书写过往。
\"师尊……\"万俟燊难耐地仰头，手指陷入锦被。他体内灵力开始自行流转，与师尊的周天循环相呼应。每处要穴都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墨玄低笑，将徒弟无措的双手引至自己腰间。三十年为师的经验在此刻化为游刃有余的引导，他熟知这具身体的每一处经络，也清楚该如何让灵力交融达到最完美的循环。
当真正结合时，万俟燊腹部的昙花轰然盛放！无数光蔓自花蕊中迸发，缠绕上两人相贴的身躯。他们同时看见——三百年的孤寂守望，现代都市的钢筋森林，灵虚宗后山的昙花，图书馆泛黄的书页……所有记忆碎片在金光中交织成网。
\"宝贝……\"墨玄在情动时无意识吐露的现代爱语，引得万俟燊浑身紧绷。不解其意却为这陌生亲昵欢喜，腹部的昙花随着每句情话明暗闪烁，将两人包裹进纯粹的光茧中。
殿外风云变色，魔宫上空浮现巨大的昙花虚影。巡逻的侍卫们纷纷驻足，看着那金光穿透云层，照亮方圆百里的夜空。年长的魔将捋须感叹：\"魔尊大人今夜怕是要突破境界了……\"
而寝殿内，万俟燊确实在经历着比破境更剧烈的震颤。师尊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他灵力翻涌，雪白长发扫过肌肤的触感比任何法术都令人战栗。他时而如坠云端，时而似潜深海，最终在某个极致时刻抓住了墨玄的手腕——
十指相扣的刹那，昙花刺青的金光突然内敛，全部收束回两人相贴的肌肤之间。万俟燊瞳孔扩大，喉间溢出一声哽咽的\"师尊\"，随即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坠入黑暗，又被稳稳接在温暖的怀抱里。
墨玄拂开徒弟汗湿的额发，发现那朵昙花刺青已变成纯粹的金色，再无异界符文的痕迹。怀中的万俟燊气息奄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神情，指尖还固执地勾着他的发梢。
\"傻徒弟。\"墨玄轻吻他湿润的眼睫，\"来日方长。\"
万俟燊摇头，嗓音沙哑：\"三百年...太久了...\"话未说完便沉沉睡去，唇角犹带笑意。
晨光熹微时，墨玄被怀中动静惊醒。万俟燊正试图悄悄起身，却因腰腿酸软跌回榻上，羞得耳根通红。
\"急着去哪？\"墨玄将人捞回怀里，指尖在那朵金昙上画圈。
万俟燊把脸埋进师尊颈窝：\"……处理公务。\"
\"今日免朝。\"墨玄笑着吻他发顶，\"魔尊大人昨夜'操劳'过度，合该休息。\"
万俟燊闻言耳尖更红，正要反驳，忽听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李清明的声音隔着殿门响起：
\"两位醒了吗？大事不好！那株昙花——\"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感到腹部刺青一热。校工留下的那盆昙花，竟在一夜之间结出了花苞！
## 囚仙·凋零时
墨玄指尖刚触到昙花花苞，就感到一阵刺痛。
那株校工留下的盆栽中，七朵昙花竟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花瓣上滚动着露珠般的金色液体。更诡异的是，每当一滴\"露珠\"坠落，远处就会传来隐约的崩塌声。
\"不对劲……\"墨玄猛地缩回手，指腹已被灼出红痕，\"这些不是露水，是界力结晶！\"
万俟燊勉强披衣起身，腿一软差点跪倒，被李清明眼疾手快地扶住。\"魔尊大人小心。\"李清明递来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两界模型，\"每滴界力流失，对应人间就有一座城池消失。\"
画面切换，墨玄倒吸一口冷气——那些正是他与万俟燊游历时到过的城市！街巷建筑如沙塔般崩塌，百姓却恍若未觉，仍在照常生活。
\"他们在被'抹除'。\"李清明声音发紧，\"不是死亡，而是从未存在过。\"
万俟燊腹部刺青突然剧痛，他踉跄着扶住案几：\"有人在强行抽取两界根基！\"
墨玄突然想起什么，夺过平板快速滑动：\"调出现代世界的监控！聚焦我母校图书馆！\"
画面放大，只见图书馆地下一层灯火通明，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操作复杂仪器。而指挥者赫然是——
\"副校长？\"墨玄瞪大眼睛。那个总在开学典礼上讲话的秃顶中年，此刻正用灵虚宗的法诀激活阵法！
李清明脸色骤变：\"玄灵子！\"
\"谁？\"
\"灵虚宗前大长老，三百年前想夺取昙花契约的那个。\"万俟燊咬牙切齿，\"他竟转世到师尊的世界去了！\"
画面中，副校长...不，玄灵子正将一本古籍放入仪器。随着阵法启动，书页上的昙花图案浮到空中，与万俟燊腹部的刺青一模一样！
\"《两界书》……\"李清明喃喃道，\"传说中初代界主留下的秘典。他竟想直接改写规则！\"
墨玄突然抓住万俟燊的手：\"燊儿，能开通道吗？我们必须过去！\"
万俟燊闭眼感应体内灵力，惊讶地发现昨夜交融后的能量仍未消散。腹部的昙花刺青温热鼓动，仿佛在回应呼唤。
\"可以一试。\"他握紧师尊的手，\"但时间有限。\"
李清明急忙掏出两个玉符：\"带上这个，能暂时隐藏气息。\"顿了顿又补充，\"记住，必须在第七朵花凋零前回来，否则……\"
\"否则两界通道将永久关闭。\"墨玄接话，看了眼已经开始萎蔫的第一朵昙花，\"走！\"
万俟燊腹部金光大盛，一道空间门在三人面前展开。迈步的瞬间，墨玄感到熟悉的眩晕感——这与三百年前他穿越时一模一样！
***
现代世界，母校图书馆地下。
墨玄和万俟燊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玄灵子……或者说副校长正指挥研究员往仪器中注入某种液体，每注入一次，仪器上的昙花虚影就凝实一分。
\"他们在抽取《两界书》的界力。\"万俟燊低声道，\"每抽一分，花就凋一朵。\"
墨玄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校园平面图，浑身一震——整个校园布局竟是一个巨大的昙花图案！图书馆正好位于花蕊位置，而他们所在的地下室，恰是花心中央。
\"这不是巧合……\"他拽过万俟燊，\"看那个！\"
仪器后方立着一块古老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万俟燊瞳孔一缩：\"古仙文！写的是……『两界本一，分离为逆。昙花重绽，天地新启。』\"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万俟燊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腹部。第二朵昙花凋零了，他刺青的金光也随之暗淡几分，\"我们被骗了。两界本该一体，分离才是错误！\"
正说着，下方突然骚动起来。玄灵子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道探测光束直射通风管道！万俟燊拉着墨玄急速后退，撞开通风口跌进下层书架区。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分头行动！\"墨玄推了万俟燊一把，\"你去毁掉仪器，我去找《两界书》原典！\"
万俟燊刚要反对，第三朵昙花突然凋零！他腹部刺青如遭火烙，疼得单膝跪地。墨玄趁机塞给他一个U盘：\"插进主机，这是我昨晚写的病毒程序！\"
没等回应，墨玄已闪身冲进古籍区。万俟燊咬牙起身，魔气全开冲向中央仪器。研究员们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吓呆了，等反应过来时，万俟燊已经将U盘插入主机接口。
\"拦住他！\"玄灵子怒吼，\"那是界主！\"
U盘亮起蓝光，屏幕上瞬间弹出无数错误提示。仪器发出刺耳警报，昙花虚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万俟燊趁机一掌击碎防护罩，正要破坏核心部件，却被一道金光击中后背！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扶住仪器。玄灵子手持金色符箓，冷笑逼近：\"没想到吧？我在这个世界重新修炼了三百年，就为今天！\"
万俟燊擦去嘴角血迹，突然笑了：\"那你可知……何为真正的界主？\"
他腹部刺青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不是攻击玄灵子，而是全部注入仪器中的昙花虚影。已经萎蔫的三朵昙花竟然重新绽放，而校园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你疯了？！\"玄灵子大惊，\"这样会加速两界融合！\"
\"正是要融合。\"万俟燊艰难地站起来，\"如初代界主所愿……\"
远处传来墨玄的喊声：\"燊儿！我找到了！\"他抱着一本青铜封皮的古籍冲来，身后追着五六个保安。
万俟燊正要接应，第四朵昙花突然凋零！这次的反噬比之前强烈十倍，他直接跪倒在地，七窍都渗出鲜血。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墨玄目眦欲裂，加速冲来。玄灵子却狞笑着举起金色符箓，对准万俟燊心口：\"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校工老头手持扫帚挡在万俟燊面前，那符箓竟被他轻描淡写地扫开了。
\"年轻人，图书馆内禁止喧哗。\"校工笑眯眯地说，转头对万俟燊眨眨眼，\"界主大人，该做决定了。\"
万俟燊看向墨玄，又看看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把夺过《两界书》按在自己腹部！
\"我选第三条路——以身合道！\"
刺青金光如洪水般涌出，顺着地面昙花图案的纹路蔓延至整个校园。万俟燊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每一粒光点都带着昙花印记。
\"不！\"墨玄扑上去想抓住他，却只抱住了一团金光。怀中的万俟燊已经半透明，却还在微笑：\"师尊……其实您才是……\"
话未说完，第五朵昙花凋零。万俟燊彻底化作漫天光点，融入地下的昙花阵图。整个校园亮起冲天金光，两界壁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玄灵子惨叫一声，身体如沙尘般消散。校工却欣慰地点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墨玄跪在阵眼中央，手中紧攥着《两界书》。忽然，他感到体内涌出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灵力——那不属于修仙界，也不属于现代世界，而是最纯粹的界力！
他的雪白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皱纹消失，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更惊人的是，他掌心浮现出一朵与万俟燊一模一样的昙花印记！
校工恭敬行礼：\"恭迎真正的界主归来。\"
墨玄却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两界书》上浮现的新文字：
『以情为引，以身为媒。旧界主逝，新界主生。昙花并蒂，两界同春。』
\"燊儿……\"他轻触书页，一滴泪落在昙花图案上，\"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远处，第六朵昙花开始凋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