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见菜都差不多好了,只剩下馒头还没有蒸好,于是开始招呼大家先吃饭:“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该饿了吧?大家先吃点菜,喝点粥,等馒头出锅再吃馒头。”
夏沫一声令下,大家伙呜呼着开始找小板凳,找位子坐下,没有板凳的人也不气恼,弄两块砖头,再不济出去搬块石头,或者蹲着吃都对大家的食欲没有任何的影响。
夏沫见状道:“今天匆忙,下午找时间二妞你安排人去供销社置办点小马扎、板凳的都行,不能蹲着吃饭哈。”
众人满不在乎,却因为夏沫的一句平常的话,心里暖呼呼的,他们的老大连这点儿小事儿都放在了眼里,这让他们怎么不感动。
大家给夏沫留了一个板凳,夏沫端起水杯朝着众人:“今天是我们第一天来,咱们也不弄那些虚的,就简简单单那吃个饭,权当咱们的开工宴了。来大家一起举杯,庆祝大家有缘分一起努力打拼,争取尽快能够打开商都市场。”
“祝咱们的凉皮在商都大开杀戒,一举成名!”
“感谢老大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老大对我们的期望。”
“老大威武,老大够意思,我这辈子都跟定老大了!”
众人举杯以水代酒,大家喝得畅快,夏沫也撸着袖子开始干饭。以前自己一个人吃饭,打得野味很多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可自己吃饭总是差点意思,原来人多吃饭香是这么个意思啊,夏沫领会到了。
刚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渐渐地,见到夏沫都大口吃肉的样子,他们这才放开了,很快所有东西就要见底了。夏沫好心提醒:“哎哎哎,你们留一点儿,等会儿馒头熟了,没菜吃怎么办啊?”
“老大,我们能吃到馒头就不错了,我就是不就着菜也能干啃好几个馒头,呵呵,只不过馒头金贵,咱们还是收着点吃。”
“就是,老大,有馒头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哪里需要就着菜啊?我家里过年蒸的馒头,刚出锅的,我五岁的弟弟左手倒右手地不舍得放下,一会儿功夫就能干噎两个比我拳头还要大的杂粮馒头。”
众人一阵哄笑,夏沫:是我唐突了,你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反正我是吃饱了。
夏沫笑道:“行了,咱们馒头管够哈,喜欢吃几个就吃几个!只要以后好好干,不光是馒头,咱们隔三差五的买点儿肉吃,那都不是事儿。”
有了夏沫的话,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夏沫心道,这个时代的人真好满足啊,一顿饱饭就能高兴成这样,后面发工钱的时候,不得乐疯了?!
浓稠的二米饭粥,再加上鸡肉和红烧肉的都被干掉了,大家伙其实肚子都已经垫了点儿,没有那么饿了。看着热乎乎的馒头终于出锅了,闻着馒头的香味,大家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还等什么呀?五岁小孩儿都不嫌刚出锅的馒头烫手,你们这还矫情上了?动手啊!”夏沫见众人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调侃。
众人嬉笑,也不再矜持,都上前领馒头大快朵颐起来。
有个小伙子很是夸张,塞了满满一嘴馒头,两个腮帮子就差点儿撑爆了,一边两腮满满的咀嚼着,一边掉眼泪:
“呜呜呜,我都好久没有吃上这样的馒头了,我们家孩子多,过年才能蒸一次馒头,每个人只能分上一小块儿,都还没尝出来味道来呢,那点儿馒头就没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张狗剩,在家排行老七,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还捏着一半啃过的馒头,嘴巴里鼓鼓地正流着幸福的眼泪,和着眼泪在吃着香甜的馒头。
众人都能够感同身受,也都默默吃着馒头,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夏沫见众人都有些失落,她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儿什么,便鼓励道:
“没关系,以前穷不代表以后大家还要受穷,国家的政策说不定哪天就来了,咱们农民也有机会翻身,不光是种地,还能够经商赚钱,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大家都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很快大家就会有出头的那天的。”
众人沉默,赚钱哪能那么容易,如果钱好赚,那么他们村里那些人也不至于穷了好几辈子。夏沫见大家不相信自己说的,也不再多言,言语总是苍白的,那就用事实说话,到时候大家自会相信。
跟夏沫围坐一桌的众人虽然都情绪不太高,好在有实实在在的馒头安慰着,也都还过得去。可怜了在边上啃着窝窝头,喝着糙米粥的张翠翠四人了。一顿饭下来,就着对面桌子上不时飘过来的肉香、米香和面香,她们也算吃了个半饱。
张翠翠小声嘟囔:“连馒头都不舍得分给我们一个,跟着她干活儿,还不一定能不能够赚得到钱呢。”
张翠翠的话立马引起了因为没有吃到好吃的,馋的差点掉眼泪的马招弟的共鸣,她太委屈了,本来以为可以跟着夏沫吃香的喝辣的,现在看估计悬了,连馒头自己都没有混上。她忍无可忍,从砖头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鼓鼓地来到夏沫跟前:
“夏知青,我没有吃饱,也很久没有吃过馒头了,能不能分给我一个馒头?”
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说话上还是很收敛的,一副商量的态度,但是面上很显然就是不服,好像夏沫不给她馒头本来就是不应该。
“哎,我说马招弟,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们自己负责伙食吗?怎么第一顿就想要反悔了?”二妞看不过了,抢在了夏沫前面说道。
“是啊,你们之前不是很硬气吗?我看如果坚持不了,还是趁早回去的好。”张大宝也帮腔道。
“就是啊,之前说好了的,现在就反悔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做给谁看啊?这里谁都没有欠你们的。”张东子也不客气的说道。
见夏沫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翠翠不乐意了,凭什么夏沫躲在别人身后什么都不做,就有人替她挡着,她就是要让夏沫被众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