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玄州迷雾,邪踪再现
踏入玄州地界时,正是暮春。官道两旁的槐花开得如雪似海,空气中飘着甜腻的香气,与柳溪村的草木气截然不同。李阳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摩挲着苏清月给的那封信,脚步不疾不徐。
按石玄所说,玄州城外的“落霞遗址”曾是上古地脉祭坛,令牌上的纹路或许能在那里找到线索。他本想先去拜访青云山那位外门长老,却在进城时被守城卫兵拦了下来。
“外来的?最近玄州不太平,入夜后不许出城。”卫兵上下打量着他,眼神警惕,“尤其是落霞山方向,听说闹邪祟,好几个上山采药的都没回来。”
李阳心中一动:“闹邪祟?什么样的邪祟?”
“不清楚,只知道去的人要么失踪,要么疯疯癫癫地跑回来,嘴里喊着‘黑影’‘吃灵气’什么的。”卫兵摆了摆手,“别问了,进城登记吧,晚上老实待着。”
进城后,李阳找了家客栈住下。邻桌几个行脚商人正议论纷纷,说的正是落霞山的怪事。
“我表哥是猎户,前儿个去落霞山收陷阱,回来就傻了,手里攥着半块玉佩,跟被抽了魂似的。”
“何止啊,城西张大户家的公子,前几日带着家丁去寻刺激,结果家丁跑回来三个,个个断胳膊断腿,说公子被一团黑雾卷走了!”
“我看呐,八成是沉渊那边没清干净,邪祟跑过来了!”
李阳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黑影、吃灵气、黑雾……这些词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与玄尘和蚀灵邪祟的特征渐渐重合。
难道沉渊的裂隙虽闭合,却还有漏网之鱼?还是说……玄尘提到的“地脉深处的秘密”,在玄州另有牵连?
正思忖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李阳探头望去,只见几个修士打扮的人正抬着一副担架匆匆跑过,担架上躺着个面色青黑的年轻人,胸口起伏微弱,周身灵气紊乱得像团乱麻。
“是青云宗的人!”有人喊道,“他们去落霞山探查了!”
李阳立刻起身跟了上去。那群修士进了城中一座气派的宅院,门楣上挂着“青云别院”的匾额——想必就是那位外门长老的住处。
他刚想上前,却被门童拦住:“请问阁下有何事?”
“我找贵院的长老,有苏清月姑娘的信。”
门童刚要回话,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没用的东西!连个邪祟的影子都抓不到,还折损了三个弟子!”
紧接着,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须发皆张,正是青云山外门长老魏长风。他看到李阳,皱眉道:“你是谁?”
李阳递上信件:“晚辈李阳,奉苏清月姑娘之命,特来拜见长老。”
魏长风拆开信看了几眼,脸色稍缓,却依旧带着怒气:“清月那丫头倒是有心。进来吧,正好,落霞山的邪祟闹得凶,你既是地脉守护者,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进了别院,魏长风指着担架上的年轻人,沉声道:“这是今早从落霞山抬回来的,跟之前那些疯癫的村民一样,灵气被吸了大半,神魂受损。我派弟子去查,只在现场找到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裂的玉佩,玉佩材质暗沉,上面刻着的纹路竟与李阳那半块地脉令牌有几分相似!
李阳拿起玉佩,指尖刚触到碎片,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便顺着指尖蔓延——与蚀灵母巢、与玄尘的混沌之气同源,却又多了几分……更古老的腐朽感。
“这不是普通邪祟。”李阳指尖凝聚起地脉金光,轻轻点在玉佩上,金光竟被瞬间吞噬,“它的力量比沉渊的蚀灵邪祟更纯粹,像是……从地脉深处直接滋生的。”
魏长风脸色骤变:“地脉深处?难道玄州的地脉也被污染了?”
“未必是污染。”李阳想起玄尘的话,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更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落霞遗址在哪里?我必须去看看。”
魏长风摇头:“不行!现在天黑了,落霞山的邪祟夜间最活跃,去了就是送死!”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两人冲出去一看,只见客栈方向升起一团浓黑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黑影穿梭,所过之处,房屋的灯火一个个熄灭,连月光都被吞噬了。
“来了!”魏长风抽出长剑,剑身上泛起蓝光,“是那邪祟!它进城了!”
黑雾迅速朝着别院蔓延,李阳能清晰地感觉到,地下的地脉灵气正被疯狂抽走,连他体内的地脉之力都开始躁动不安。
这一次的危机,似乎比沉渊禁地更加凶险。而那黑雾深处,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带着冰冷的、熟悉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