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孢子划破虚空的刹那,整片星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神树树冠流淌的液态星光突然凝固,化作千万支锋利的棱刺,在寂静中泛着冷冽的幽光。温晴本能地拽住艾伦向后急退,发丝被划破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只见最近的一颗孢子如流星般划过,在触及星光的瞬间轰然爆开,释放出无数细小如蛛丝的黑色丝线。这些丝线扭动着,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芒,所过之处,原本璀璨的星光被尽数吸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令人作呕的幽紫色霉斑,如同某种恶性肿瘤,迅速在树冠上蔓延开来。
“这些孢子是混沌核心的残响!”艾伦的声音变得愈发飘渺,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虚空中。他半透明的指尖轻轻划过霉斑,暗金色符文骤然亮起,试图抵御这诡异的侵蚀。然而,那些黑色丝线却如同有生命般灵巧地避开符文,反向缠绕上他的手臂,在皮肤表面勒出一道道渗血的痕迹,“它们在寻找新的宿主...”话音未落,宇宙深处传来一阵密集而诡异的脉冲波,如同来自深渊的召唤。所有孢子同时改变轨迹,朝着银河系旋臂那片神秘莫测的暗物质云团汇聚而去,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幽紫色的尾迹,宛如恶魔的爪痕。
温晴的罗盘再次疯狂运转,青铜表面的铭文渗出鲜红的血珠,仿佛在无声地泣血。那些血珠在星图上缓缓移动,最终标记出三个闪烁的红点,如同死神的印记。“这是...孢子的孵化坐标!”她伸手抹去罗盘表面的血迹,却惊恐地发现指尖沾染的血珠竟瞬间化作微型孢子,顺着皮肤纹路迅速钻进体内。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黑袍温晴的意识突然在她瞳孔中浮现,银灰色火焰在眼底跳动,却也难掩其中的焦虑:“小心,这些孢子会读取你的恐惧...在人马座旋臂,有座被遗忘的观测站,那里或许藏着...”影像突然扭曲,化作千万只展翅的暗紫色飞蛾,扑簌簌地消散在空气中。
艾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半透明的胸腔里飘出细小的紫色光点,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他强撑着凝聚暗金色符文,在两人周身布下防御结界,符文交织成的光盾在孢子的冲击下泛起阵阵涟漪,“我撑不了太久,这些孢子正在瓦解我的存在形态。你先去人马座,我留在这里...”话未说完,树冠的霉斑突然暴涨,无数黑色丝线如潮水般穿透结界,缠住艾伦的四肢,将他拖入幽紫色的漩涡。温晴只来得及抓住他逐渐消散的衣角,暗金色符文便如萤火般融入她的皮肤,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度,却也透着无尽的悲凉。
当温晴抵达人马座旋臂,被星尘覆盖的观测站宛如一具巨大的骸骨,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站体表面布满与孢子相同的符文,那些符文泛着诡异的紫光,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入口处的防护光束早已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像是某种未知生物扭曲的触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她刚踏入观测站,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墙壁上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画面中是一位穿着残破织网者服饰的老者,他的左眼位置镶嵌着与孢子同源的紫色晶体,眼中满是疲惫与决绝:“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混沌的余孽已经苏醒。观测站核心藏着‘熵镜’,那是唯一能...”投影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打断,画面扭曲成一片雪花。与此同时,天花板裂开缝隙,数百颗孢子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上弹跳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温晴挥动手臂,艾伦残留的暗金色符文化作光刃,在观测站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然而,那些孢子却在被击碎的瞬间分裂成更多个体,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她被迫退向观测站深处,脚下的金属地板突然凹陷,露出一条通往核心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暗物质记录仪正在播放不同文明的覆灭过程:有的星球被暗紫色雾气笼罩,所有生命在痛苦中扭曲成怪物;有的星系被巨大的触手撕裂,恒星如同玻璃球般破碎。每段影像的最后,都出现了那双幽紫眼睛的残影,冷漠而又充满恶意地注视着一切。
在核心舱室,一面悬浮的镜子散发着幽蓝光芒——正是熵镜。当温晴靠近时,镜面突然映出她最恐惧的画面:艾伦浑身缠满暗紫色藤蔓,高举匕首刺向她的心脏,眼中闪烁着陌生而冰冷的光芒。与此同时,观测站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孢子汇聚成的巨型生物正在啃噬站体,金属撕裂的声音与孢子的蠕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乐。而在孢子云的中心,一双熟悉的幽紫眼睛缓缓睁开,瞳孔中倒映着她惊恐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挣扎...